第7章 回家
起床,洗臉,刷牙,吃早餐。
一系列活動做完后,林清又開始了找工作的旅途。走在繁華的大街上,聽著喧囂的汽笛聲,看著車水馬龍,總給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彷彿前一秒還在祭天祈福,下一秒就回到了現實。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讓他有點難以分辨。
要不是還記得和幾個公司約了面試,他真的想好好想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生活還要繼續。
面試不太順利,基本上都是讓等通知,林清以前還很期待等通知,誰知道後來就沒有後來了。他才意識到等通知就是婉拒了,也就沒什麼期待的了。
上午又投了幾件簡歷,都因為自己學歷門檻太低而被淘汰。
中午只是簡簡單單的吃了點東西,下午投完簡歷找工作,本來準備繼續出發。
但腦子裡的金戈戰馬,飢荒逃難,兄弟之情,同袍之誼不斷浮現眼前。讓林清恍惚不已,他決定還是回去歇一歇比較好。
於是就決定回出租屋去了,上網搜了一下陳勝吳廣起義,劉邦稱帝這類的歷史。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
記憶中的陳勝失敗,劉邦佔領咸陽,子嬰投降,霸王烏江自刎,通通不見了。
只剩下陳勝推翻秦朝,建立陳朝,又因聽信小人讒言,被奸人所害,各路勤王軍展開混戰,最終劉邦取得了勝利,統一各處,國號為漢,被後世稱為漢高祖。
林清是越看後背越發涼,額頭也滲出密密麻麻的汗,這不是夢嗎?怎麼會變成真實的呢。
他是愈發不信。腦海中想起了學歷史的表哥,猶豫良久,還是決定給表哥打個電話問一下事情的具體經過。
「表哥,唉,我林清啊,最近忙不忙?
我還好,就是問你一個事兒啊,就是那個秦朝是怎麼滅亡的?
被陳勝滅的?哦哦知道了,謝謝表哥,那你忙吧,再見。」
放下手機,林清深吸了口氣,逐漸平靜了下來,只是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手在止不住的顫抖。
記得以前問表哥秦朝歷史時,還曾感慨要是陳勝贏了是不是就沒有後面的垓下之戰,霸王項羽也就不用自刎烏江了。表哥還哈哈大笑著說:歷史就是歷史,誰也改變不了的。
誰知道這才多久,歷史就改變了。
還是那麼莫名其妙的改變。
要說沒有別的原因,林清是不信的,但究竟是什麼原因,林清也沒弄明白。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查閱著歷史。
突然漢高祖的生平映入眼帘,透露著神秘。
高祖,幼年隨母逃荒,路遇一將,得其施捨,保住性命,青年發跡,聽聞此人為陳王相師,未曾得見,待得之天下,於益州一山見之。相師未曾下山,只曾高祖:「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八字,高祖遵循,體恤百姓,遂得強漢。……
林清突然覺得有點荒謬,做個夢居然還能成真。以前做的那些恩恩愛愛的夢也沒有一個成了的,不然也不至於單身到現在。呵,啥也不是。
算了算了,夢終究是夢,還是要吃飯睡覺。又改變不了什麼。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清內心有點忐忑又有點期待,想做一個好夢,又怕夢影響現實。
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中,睡著了,然後一覺到天亮。什麼也沒發生。
就這樣過了幾天,一切還是老樣子,讓林清忐忑的心徹底放鬆了下來。
………
這天晚上林清接到了母親打來的視頻。
母親一個勁兒的囑咐林清要照顧好身體,在外面不行的話就回來,在家也能找到工作,還離家近,有個人照顧。
林清本想像以前一樣回懟幾句,但看到母親灰白的頭髮,眼角的皺紋。想起了夢中的那對母子,總感覺眼角濕潤了不少。想起以前的種種行為,林清內心就愧疚不已。最後只能帶著愧疚的語氣和母親說過兩天就回去看她。
母親也挺高興的,還在說你爸也想你了,就等你回來呢。
本來就要掛斷視頻電話呢,林清突然抑制不住內心的躁動,帶著哭腔對母親說「媽,我想你了。我明天就回去。」
「好好,回來好,回來好。」母親也沒問發生什麼,但林清還是能感覺到她的喜悅和擔憂。
喜悅的是兒子能回家看看了,擔憂兒子在外面遇到了困難,受人欺負。
林清也能發現母親表情的輕微變化,連忙解釋道:「媽,我沒事,就是想你了,在家找份工作也挺好,不用東奔西跑的,還能有更多的時間陪你。」
母親聽完后,欣慰的說道:「兒子長大了,但一切還是以你自己為主,我和你爸還年輕著呢,不用擔心我。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林清重重點了點頭。然後掛斷了電話。
……
經歷了火車,大巴,計程車,林清終於到了家門口,大概是近鄉情更怯。到了門口倒有些猶豫,不敢去敲門。
正猶豫中,門突然打開了,母親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林清一臉驚喜:「回來了,咋不進屋呢?走走,孩他爸,兒子回來了。」說著就接過了林清的行李。
家裡養的那隻花狗也長大不少,看到林清急忙撲了上來,搖了搖尾巴。
「嘟嘟,長這麼大了。」林清揉了揉狗頭。
「汪汪」嘟嘟回應道。
進了院子,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未曾改變。滿園的花草,高大的柿子樹以及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母親一個勁兒的給林清夾菜。
「來來來,這個多吃點」
「雞肉也來點,你喜歡吃。」
「嘗嘗丸子湯,好喝吧。」
「嗯嗯,好喝,還是媽做的飯好吃。」林清狼吞虎咽的吃著。
「好吃就多吃點。」母親一臉慈愛的看著他
這讓一旁的林父有點吃味兒,酸溜溜的說道:「兒子一回來,丈夫都不要了。」
「給,給你,這麼多吃點還堵不住你的嘴。」母親怒笑道。
嘟嘟也在一旁汪汪的叫著,好像在說我也要。
母親又把吃剩下的骨頭給了嘟嘟,嘟嘟也吃的津津有味。
看著這一切,林清才感覺到這是家啊。
在夢中的經歷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林清。那種無法言喻的孤獨感,雖然林清沒有說出來,還有小六給他帶來一定的陪伴,但那終究不是他的時代,無論他怎麼表現的想融入進去,但內心的自己總是說服不了。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剛從夢中蘇醒,那種焦躁不安,加上找不到工作的壓力,一起向他襲來。讓他有點支撐不住了。
所以才在母親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突然間情緒崩潰。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最怕回憶翻滾著不平靜。這句歌詞真實的反應了他的內心世界。
這次回到家裡,看著熟悉的一切,使他那急躁的心平靜了下來。
以前的他自命不凡,總認為自己會成就一番大事業,但在夢中經歷了生離死別,流離失所,他才意識到平淡是真。
想到這些,林清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感慨一切剛好。所有都還來得及。
吃飽喝足后,母親去收拾廚房了。
父子二人坐著客廳看著電視。
「以後有什麼打算?」父親吸了口煙,也沒刻意看著林清,只是隨意問道。
「咱這附近不是有個廠招會計嗎?我想去試試,離家也近。」林清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也好,離家近點,我和你媽也能幫忙照顧你一下,結婚生子后,還能幫你抱抱孩子。」老人都是有含飴弄孫的想法。
但林清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遇良人先成家,遇貴人先立業。
這是林清的想法,不能為了結婚而結婚,現在的社會發展太快,節奏快,人心浮躁。
有的對象能讓一家和和睦睦,有的會弄的雞犬不寧。
林清還是想等緣分到了再說,不想把本來好好的家庭弄的亂七八糟。
所以雖然沒有拒絕父親的提議,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保持沉默。
……
會計的面試還是挺順利的,林清就這樣成為了一名會計員。
雖然每天的工作比較枯燥,但林清還是順利的堅持了下來,最近工資也漲了不少。
這樣的現狀,讓林清很滿意。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做夢好像也就那一次,後來再也沒做過了。這讓林清很是高興,他不知道多做幾次,是不是自己就會精神分裂了。
這天林清下班,還沒進家門,就聽到了屋子裡的騷亂。
趕忙進去后,從鄰居的口中得知,奶奶生病住院了。
趕到醫院,父母正坐在走廊長椅上。
林清走到他們面前問道「奶奶怎麼樣了?」
「腦血栓,需要動手術。」父親心酸地回答道。
「那就動手術吧。」
「醫生說保守估計需要二十萬,這還不一定能治好,後續需要的更多,這些錢太多了。關鍵是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我們攢了一輩子的錢,本來準備留給你說媳婦的,這下可怎麼辦?」
「先給奶奶治病,不夠的我想辦法。我結婚不用你們操心。」
就這樣林清定了基調。父母也就沒有說什麼,只是臉色帶著愧疚。
晚上林清守在奶奶床前,昏昏欲睡,林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去旁邊的床上睡會兒,他來照看。
林清想了想也就沒客套,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接著聽到外面一聲巨響,林清猛然驚醒,看著房間的復古傢具,他知道他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