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言的2人

到別墅門口的距離只有數百步，謝雅卻感覺走在了取經的路上。

陳啟也不知道為什麼向來愛說的她一路上都很安靜，照例現在肯定會責問他為什麼消失了一個星期，「工作很忙嗎，你好像很累」，他有意的靠近了一步，貼近她的耳朵。

「我被瑞秋放假了」，感受到陳啟的靠近，她想稍微躲開一點，可是卻避無可避。

「肯定是看你太忙了」

直到看到陳啟，謝雅又想起那晚瑞秋問她的問題，所以究竟是不想看到他還是陰差陽錯，她自己也不知道。

生疏感在兩人之間蔓延，被陳啟敏銳的捕捉到了，就這麼比肩而立卻相對無言的走回了家。

「坐吧」，打開客廳的燈，淡黃色的光隔開了對坐的二人之間的空間，「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陳啟沒有沏茶，而是倒了一杯白開水給她。

本來小小的請求，在此刻謝雅卻端著水杯無法開口，「在街上閑逛路過」，她喝了一大口水說道。

「路過？所以....」，陳啟拖了個長音，「找我幹什麼」，為什麼謝雅突然變得這麼奇怪，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吧，最近拍攝沒有靈感了，我想問問你修仙的縹緲感究竟是什麼樣的」

「就這？那你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陳啟訝異的看著對方，就看到她的臉從脖子開始向上泛紅，然後整個臉都紅撲撲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謝雅臉紅，皙白的皮膚被點上紅，就像雪地里的一朵梅花，那晚在台下那麼多人也沒見她露出窘狀。

「誒呀，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說完，謝雅起身就要走，卻被陳啟跨過茶几一把抓住，帶到了院子之中。

銀杏樹沙沙作響，魚兒探出頭吐著泡泡，搖椅在風的搖晃下吱吱呀呀，謝雅被抓住的是手，但是牽動的卻是內心。

「不就是修仙嗎，看著啊」，把她帶到院子中央，陳啟就喚出佩劍，順著劍飛出的軌跡騰空而起，在空中握住劍柄。

縱天九千尺，劍斬萬里途。

月色下，謝雅好像看到了所謂的修仙的縹緲感，是朦朧中的不可名狀，是向天長歌持劍而行，是縱橫天地的肆意，是命運枷鎖的鑰匙。

空中的陳啟，縱情揮舞，月亮是他的幕布，淡金色的真元勾勒著每一劍的殘影，此刻他想到了被刻進靈魂的詩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於是他高聲的誦了出來。

原來，修仙的縹緲感不是某一種感覺，而是每個修士在過程中各種感悟的綜合，因此它才不可琢磨。

「這小子，就不怕自己真元耗盡掉下去嗎」禍斗看到舞劍的陳啟，不由得想到了當年的李白，那可是個驚才艷艷之人，就連呂祖也願與之結伴而行，共討劍術。

揮劍的速度越來越快，原本的劍法已經變成了單純的劍術，每一劍都看似樸實無華，卻又實實在在的刺出攝人的劍光。

「嗯？難道說」發現陳啟狀態改變的禍斗心想道。

沒錯，僅隔一周，他再次進入了頓悟的狀態，之前所說的玄妙的感覺再次出現，陳啟嘗試去抓住它，卻感受到了從劍身上傳來的震蕩，是劍道法則在驗證他的劍術。

「那就來吧」，收斂起所有附於劍之上的真元，只用來保持自己浮空，他與劍道法則做出了纏鬥，儘管在外人看來是在與空氣互搏，但是陳啟的感知中卻是火星四射。

揮出不止千劍，肉眼甚至已經看不清動作，他在享受著這種對抗。

劍道為鋒，果然犀利，不管是技巧還是力量，法則之力都遠勝此時的陳啟，慢慢的他便無法單純的靠劍術來抵擋法則的碰撞，體內的傷勢也限制著真元的補充，終於一個踉蹌，他從空中摔下，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這一幕可嚇壞了謝雅。

好在金丹境的肉體還比較抗造，陳啟從頓悟的狀態醒了過來，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想要查看他的狀況的謝雅，見他跟沒事人一樣站起來，剛才緊繃的心也放了下來，「沒事沒事，忘了傷還沒好了」，陳啟笑著對謝雅說道。

「傷？」聽到這個詞，讓謝雅心中一緊，「你受傷了？」，她認真的問道。

看著謝雅的眼神，陳啟突然想起了那天的瑞秋，趕忙否認到，「沒有沒有，你聽錯了」，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像瑞秋那樣，但是他就很怕女人哭。

不過謝雅終究不是瑞秋，她也並不相信陳啟的話，堅持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沒事，上下檢查之後，胸口的疤痕終究是被看到了。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謝雅顯得有些氣憤，很快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那天消息沒有回我，也是因為這個吧」。

「額，應該是吧」陳啟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畢竟他確實沒啥事了，就是要休養休養。

「為什麼不跟我說」，此時的謝雅像是又恢復了那時學姐的樣子，而陳啟也像回到了看到她就支支吾吾的時候，「這不是睡醒就好了嘛，就是留了個疤」。

清新的體香撲鼻而來，陳啟感覺到了抱著自己的雙手，風在此時停了下來，魚兒也藏在水中，「學姐？」，「閉嘴」，兩人在這夏日前夕的庭院中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這是對於你讓我找到靈感的謝禮，不要妄想有下次」，謝雅走出大門，瀟洒的說道。

回過神來，陳啟早就見不到謝雅的蹤影，就像那晚她專程跑回來說請自己吃飯，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開。

卧室內，陳啟正回味著剛才的感覺。

法則之力對自己的抗拒，這是為什麼，「禍斗，你說讓我抓住那種感覺，但是我根本打不贏劍道啊」，他和識海中的禍斗溝通道。

「它見過多少驚艷的劍道天才，哪兒會隨便就被你掌握」，禍斗也沒想到陳啟會真的再感受到法則，原本他以為下次感受到他起碼要到化神期。

「還是可惜了，不過我能感覺到劍術上升了不少，即便不適用落月十二式，僅憑真元支撐劍術就能斬殺一般金丹初期的妖獸」

見過劍術提升快的，沒見過提升這麼快的，明明初見他還只是個僵硬的套用劍法的初學者，禍斗很想研究下陳啟的構造。

「再過幾天，傷勢應該就可以恢復了，到時候便是晉陞金丹後期之時」，陳啟心裡想道。

「元嬰期和金丹期有什麼區別嗎」，還沒到金丹後期，他就開始想著元嬰期的事了，因為在他看來用不了很久。

「金丹會在突破元嬰之時化為嬰孩，即為元嬰」

「沒了？」，陳啟還準備聽它長篇大論一番，結果一句話就結束了。「境界太低了，沒什麼好說的」說完，禍斗就消失了。

「.....」

「你別嘚瑟，我早晚會追上你的」，雖然他這麼說，但是禍斗並沒有理他。

雲中一處，古香的宅子中，若是陳啟的房子是有著古宅的形，那這個宅子就是浸透了歲月的痕迹才留下的神。

武曲正在逗弄著雲雀，這是在人間才有的鳥，聲音婉轉，甚得他的喜歡。

「武曲大人，天庭來信」，黑衣男人出現在宅子中。

「念」

「妖界將會在下月啟動第一次攻勢，作為試探的先鋒隊，屆時可能會有多隻妖獸闖入」，念完，黑衣男人恭敬的站在一旁。

「還是要來了嗎」，武曲在看到黑冥蛇出現的時候就猜到了，不然這種妖界大族子嗣不可能出現在人界，「你退下吧」。

「是」，聲音落下，就已經消失在宅子里。

「幸好是第一波，攻勢應該不會太強烈」，武曲預估著目前在人界的戰力，上次下凡而來的仙人共不加灶神有二十名，還有陳啟的存在，相信應該可以渡過。

人界的本源限制終究是不能攔下所有的妖獸，隨著人界修士的修為的逐漸提升，未來可以預見的必定會有實力滔天的妖獸衝破禁制，提昇平均修為才是當下的首要任務，畢竟只靠陳啟和仙人們也無法阻止所有的妖獸。

也因此才會設立問仙館，不僅在於教授理論吸引普通人踏上修仙之路，更是要培養天賦之人。

「是時候讓灶神加快我們的計劃了」，當即便消失在宅子之中，只剩下雲雀清脆的嗓音在雲中漂浮。

城府花苑中

回到家中的謝雅心情大好，恨不得馬上衝到公司把靈感展現出來，「修仙啊，要不我也嘗試一下吧」，這種想法的出現並不單純是被陳啟的姿態所吸引，而是她覺得既然要做相關的工作，她需要接觸到相關的事物，但是兩者各占幾分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嗯，就這麼決定，找個時間去問仙館看看」，這樣想著，洗漱完畢的她躺在床上，很快睡著了，偶爾還能聽到夢話喃喃道：「陳啟快帶姐姐修仙」，然後莞爾一笑。

今天的夜晚，有人歡喜有仙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