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事變
漫長的暑假在分班和期末考試的結束中拉開了帷幕,對於往年而言,今年的暑假應該是最為特別的。
初升高的學生們正在四處打聽哪裡的國武班好,而國武班預備的學生們則是開始學習嶄新的東西,一扇未知的大門面對著所有人類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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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遠郊,巫山。
原本人跡罕至的巫山這幾日卻被圍了起來,治安局的警務人員和民宗局的工作人員不斷在巫山的外圍山間來來回回。
很快,一副蓋著白布的擔架被抬到山腳下。
一個治安官上前將布拉開了一角,看了一眼。
「是我們的同僚。」郭凡聲音有些低沉,「第七個了。」
「實力怎麼樣?」一旁身穿民宗局制服的青年上前細細觀察了一會。
「在治安官里算是上游,快觸摸到修行門檻了。」郭凡語氣低沉。
自從靈種現世之後,國家就開始培養治安官來維護城市秩序,治安官是最早一批由國家全程培養的靈種擁有者,資質無一不是上佳之選,而江城作為閩州的州府,共計有三十四位治安官在此任職。
青年站起身,嘆了口氣,制服左胸位置掛著一枚身份牌,上面刻著『行動一組組長——聞人蒼』。
「和之前一樣,靈種消失、血氣全無。」聞人蒼示意工作人員將擔架抬下去。
「可以看出是什麼人乾的嗎?」
「不知道,但有些猜測。」聞人蒼思索了一會,臉色凝重,「兩年前,關內也出現過這樣的乾屍。」
「組長、郭長官,不好了。」一個治安局的警務人員從山下跑來,「我們的人原本打算在巫山周圍的村落找人問問情況的,但是我們走遍了方圓十里的村子,全是空村。」
聞人蒼和郭凡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裡出現了莫大的恐懼。
「去城區求援,剩下所有人,進巫山深處。」聞人蒼手一揮,數百人的隊伍朝著巫山深處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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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近郊,西禪寺。
亓朝生已經在寺廟裡住了快一個星期了,但是西禪寺的方丈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
「亓施主,方丈已經出關了,請您到方丈室一敘。」小沙彌引著亓朝生前往方丈室。
方丈室內,一名老僧端坐在蒲團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佛像。
門被緩緩的推開,亓朝生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亓施主不必拘束,請坐。」方丈回過身,指了指一旁的蒲團。
「多謝。」
「這幾日怠慢了施主,還望施主海涵,老衲數月前觀經有感,故閉關至今日。」方丈雙手合十,輕頌了一聲佛號,「不知施主來此所為何事,凡俗之事,住持即可決定。」
「並非凡俗之事。」亓朝生顯露了些許氣息。
「全真的弟子?」方丈略微吃驚,「如今修行者已經可以在世間隨意走動嗎?」
「大師慧眼如炬,小道是全真龍門派祖庭白雲觀的弟子,大師這幾日閉關倒是錯過了許多事啊。」亓朝生微微躬身,將靈種政策和方丈說了一遍。
「大世要來了啊。」方丈摩梭著手上的佛珠,「你剛剛所說的,老衲心裡略微有些猜測。」
「方丈請說。」
「兩年前的關內案,你可曾聽聞?」
亓朝生聞言,臉色變得有些慘白。
「說來慚愧,這是這件血案和一些老一輩修行者關聯極深。」方丈嘆了口氣,
「當年的關內案的調查我曾有幸參與過,你們全真祖庭煙霞洞和佛教天台宗國清寺牽頭,可惜還是沒有將主犯繩之以法。」
「怎麼可能?」亓朝生有些震驚,全真作為道教兩大教派之一,其祖庭煙霞洞的修行高絕者不計其數,而佛教天台宗作為大乘佛教的執牛耳者,國清寺更是國內名列前茅的寺廟,有此等修行力量參與,凡俗中人怎麼可能抵抗。
「你師父是不是和你說過,當年的幾名主犯是只是身懷靈種凡俗中人?」方丈似乎知道亓朝生為何感到震驚,出言解釋道,「但當年的幾名身懷靈種之人,是初代,很強,修習國武,近乎至道。那時靈種新出,壓制了諸位真人的修為,強者們的修為十不存一,要不是天都的幾位武學宗師出手,情況會更加慘淡。」
「那也不應該啊。」亓朝生思考著,那可是全真三大祖庭之一的煙霞洞,即使實力被壓制了,也不是幾名未至至道的武者能抵抗的。
「我觀你的氣機,修行之路已行小半,怎會不知『大荒』呢?」方丈傳音入密,「關內虛境可曾去過?」
「這。。。」亓朝生語塞,似乎明白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
還未等兩人深談,門外的小沙彌急匆匆的敲著門。
「亓施主、方丈,有施主找。」
「亓道長。」
門外一名男子慌忙的闖進禪室內。
「何事如此慌張?」方丈皺了皺眉頭。
「巫山,巫山出事了。」男子將自己民宗局的身份證明拿了出來。
亓朝生和方丈對視一眼,兩人帶著男子走出方丈室。
「詳細說說。」方丈將男子拎起,和亓朝生化作兩道流光朝巫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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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上空籠罩著淡淡的陰雲,陽光稀稀落落,城市周圍的山脈丘陵彌散著薄薄的白霧。
白霧中,山脈隱隱綽綽,猶如浪潮般起伏,原本三四百米高的山峰在白霧中漸漸闊大,城市之間的道路開始龜裂拉長,以江城為中心,四周的環境開始在白霧中肆意變化。
突兀的警報在城市中拉響,原本平靜的人群開始四散逃竄,居民區的樓房開始往外湧出人群,人們發現四周變換的景色,騷動在整個城市蔓延。
而陳弦正懶散的躺在家中陽台的躺椅上,看著鄰居們慌張的樣子無動於衷。
拿出手機,班級群里已經沸騰開來。,地震、世界末日的謠言在群里比比皆是。
陳弦摸了摸下巴,剛想起身,一個突兀的電話響起。
「您好,哪位?」陳弦看著滿是星號的號碼,有些疑惑。
「小先生,幫幫忙。」亓朝生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你們在搞什麼哦?」陳弦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電腦前,「現在應該還沒到地脈移涌的時候。」
「出事了,巫山可能和當年關內一樣。」亓朝生剛想繼續解釋,陳弦將話語打斷。
「西禪寺的方丈是妙焰和尚,別找我,找他。」
「方丈和我正在往巫山趕,民宗局和治安局的大部分人員都在巫山,我怕地脈移涌會對城內造成恐慌和損傷,我想。」
「江城。」陳弦看著電腦上閃過的一條訊息,沉默了一下,「江城不會受到影響,其它的,靠你們自己。」
沒等亓朝生說完,陳弦便將電話掛斷,屏幕上的聊天框顯示著聯繫人『江雨落』。
陳弦指尖在虛空中輕點,十道流光四散奔襲,在江城四周落定,開裂的大地、抖動的山峰被壓制一般,一道輕呵,宛如天憲,將江城地界的地脈重新壓制,大地不再衍生、山峰不再生長。
江城外,山脈依舊不斷延伸,原本近在咫尺的鄰里剎那間遠隔天涯。
「你人在哪?」陳弦做完這一切后,給江雨落打了個電話。
「西郊,咦,不動了唉,什麼情況?」
聽見江雨落沒事的聲音,陳弦鬆了口氣。
「你在西郊?別玩了,趕緊回家。」
「好像回不去了。」江雨落思考了一會。
「嗯哼?」
「迷路了。」
「哪裡?」
「巫山。」
陳弦語塞。
「等會,不要亂跑,我過去找你,定位開一下。」
「不用吧,我等我爹過來。」
「你讓你家裡人別去,巫山的情況有些複雜。」
「你能來?」
「等著。」
陳弦將電話掛著,掃了眼定位,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巫山趕去。
此時江城內的秩序在政府工作人員的安撫下逐漸恢復,城主府內幾道人影拔地而起,也朝西郊趕去,江城東郊常駐部隊開始朝巫山山脈開拔。
從上空俯瞰,一萬平方公里的城市外,大大小小的山脈縱橫貫穿,人類的痕迹在地脈的力量下變得極為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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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深處。
原本本是山林的深谷被巨大的力量夷為平地,數千名村民東倒西歪的躺在平地上,平地四周刻畫著詭異的紅色符文。
「老七,好了沒,那些蟲子要找到這裡了。」一名身著紅衣的青年輕踢了在地上刻畫符文的男子一腳。
「你再踢,我把你和這些祭品一起獻給神祗大人。」老七有些不耐煩,「再去抓兩個人過來,血不夠。」
青年聳了聳肩,兩道紅光帶著兩個村民丟到男子腳下。
不遠處的樹下,幾名身著黑袍的人冷冷的盯著四周,兩個中年男子在黑袍人邊上瑟瑟發抖的蹲著。
「真不知道老大要這兩個人幹嘛。」青年見老七刻畫符文不再搭理他,轉身走到兩個中年男子身前,「要我說和這些祭品有什麼區別呢?」
彎月長刃繞著其中一人的脖頸打著轉,冰冷的觸感讓男子如墜冰窖。
「這二人的靈種有入魔的潛質。」一個黑袍男瞥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靈種公布之後,我們招收新人就不像以前那麼容易咯。」
「不好忽悠了。」盯著村民的另一名男子插了一句。
「要我說,虛境一開,大荒的那些傢伙不都可以來去自如,還需要招收這些啥也不知道的新人嗎?」青年嗤笑了一聲,「有靈種有任何,該是血食就是血食、該是祭品就是祭品。」
「那不一樣,大荒也不是只有一位神祗大人的,這些人不信神祗才更好洗腦。」
「迷陣破了。」樹梢上一直沉默的男子出聲道,「來了。」
樹林里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不少人影朝平地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