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校內選拔考試（1）
星期天總算是屬於林星自己的一天，林星也暗自慶幸，自己直接穿越到了星期五，忍受一天煎熬后還有個雙休。趁此機會，林星趕忙把課本大致翻一遍，看著曾經的自己做的筆記，把握一下上課進度。林星雖然算不上什麼學霸，但基本的自學能力還是有的，高中這點知識手到擒來。課本的知識不難，難的是作業題。在林星研三結束的那個暑假，就業變得非常困難，但他在江南師範大學的那些同學們，還有不少人能順利入職廬河一中。那幫同學什麼水平，林星心裡有數。即便是一中的老師，也不見得比林星高明多少，七中就更不好說了。編教輔的人水平也很可疑。七中發的一堆練習冊里，充斥著不知道可上過高中的人自己編的題。有些模塊高考只考選擇，但這些人非得在這一塊的配套練習中發揮幾道解答題出來。面對這種題，一中的學霸可能會做好記錄，第二天拿去問老師。「傻逼玩意」，這是林星的評價，這些題沒有做的價值。
「林星，剛剛你出去時，政治課代表說，政治老師喊你去辦公室。」星期一的一個課間，白雨涵跟林星說。「政治課代表？」「她就坐我們右前方啊，你不認識嗎？」「哦哦，是的，最近記性不太好。」「你好厲害啊，會微積分，還懂現代詩，現在政治老師也找你。」「多半不是好事。」趁著還沒上課，林星小跑著去高一政治組辦公室。「老師在嗎，我是林星……」政治組辦公室門敞開著，林星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什麼事？」「老師，我是林星。找我有什麼事嗎？」「你這一頁作業怎麼全空著沒做？上周布置作業時沒記嗎？」「老師，這些題都很怪，我認為沒有做的必要。」「你說什麼？」政治老師驚訝地抬起頭，雙眼越過眼鏡片直瞪林星。「老師您看，這都什麼題？小明買了最新的蘋果手機，反映了什麼消費心理？這種題高考連選擇題都不會考，也就學校的期中期末考試可能會考一道選擇。但這個練習冊里，居然出成填空。老師，不好意思，我認為消費心理這一塊，根本不是經濟生活的重要考點，也沒必要背有幾種消費心理。」「你比人家編練習冊的還厲害是吧？」其實，林星想說，是這樣沒錯。有些野雞練習冊的編者沒教過課，純靠自己腦補哪些是考點，理解很容易出偏差。而他林星所在的江南師範大學，那可是考編大戶，每屆都有去考試院當教研員的。也不是說教研員就一定會教書，但至少他林星不比人家編野雞習題冊的人差。「你老師還我是老師？作業布置了就要做，不要偷懶。今天放學前補上拿給我改。」
聽師大的同學說，教材有重大的調整，再過幾年，全國各地就要推新的部編版教材，不用人教版了，經濟生活的第一單元幾乎全被刪掉了。當然林星沒把這話說出來，只是做出誠懇認錯的樣子，從老師手中接過練習冊，回教室里趁下面幾個課間休息的功夫，抓緊時間補作業。
星期一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林星留在座位上花十分鐘寫完周末布置的政治作業，帶著作業本找政治老師。挨了一頓訓后又暢談了一下人生、表達了對政治學科的熱愛，發誓就算自己以後選理科，學業水平測試也要拿A，終於被放了出來。林星回到教室收拾書包，離開教學樓。
「林星，這麼快就寫完了？」數學老師向林星打招呼。「有天賦啊，物理好的人數學一定不會差，我也相信你。」「什麼？寫什麼？」林星問。「今天不是全校的物理競賽選拔考試嗎？你沒去嗎？」「謝謝老師提醒，
老師再見。」林星背著書包往學校的階梯教室跑。階梯教室烏壓壓地坐了一片人，全都低著頭，筆放在桌子上，抓耳撓腮地盯著試卷，沒有注意到滿頭大汗的林星。監考老師示意趕快進去考，林星接過試卷，小聲地說了謝謝，走到教室後面沒人的地方坐下答題。
才開學一個月不到，物理也沒學什麼東西，沒什麼好考的。考試內容很窄，整張卷子都是運動學的題，無非是速度變來變去，求路程與時間的關係。做個積分一下子就出來了，拿去當文科院系的大學物理期末考試題都不夠格。小跑到階梯教室的林星一邊用衣服擦汗，確保手上的汗不會搞得滿試卷都是，一邊在筆袋裡找能用的水筆。不巧寫到一半水筆寫不出字了，林星看著周圍苦思冥想的同學，不忍心打擾，只好用鉛筆繼續。寫完試卷，還剩半個多小時。此時應該檢查試卷，但那些歪歪扭扭、水筆接鉛筆的算式，林星實在不想看第二遍。誰愛看誰看吧，選擇了當高中物理老師，就要做好被各種作業難受到的準備。林星把筆裝進筆袋，把試卷放到講台，收拾好放在階梯教室前面的書包，離開了考場。
「今天回來挺晚的。」「就上次說的，校內物理競賽選拔考試。放學后在階梯教室考，所以比平時晚一些。」林星邊吃飯邊說。「物理啊，考什麼了？量子力學？」父親林民問。「高中哪會學這個，現在也才開學一個月。」「你們還活在牛頓的時代。」「再往前一些。還沒學動力學的內容，選拔考試也只是考了運動學的題目。應該是伽利略時代？不過伽利略和牛頓本來也沒差幾年。」「你比林大師懂的還多。」母親誇獎道。「怎麼會，林星沒我懂量子力學吧。」這還非要爭個高低，但好歹是自己爸，就吃個嘴巴虧吧。
吃完飯聊聊天，在客廳轉一轉，就已經到晚上七點了。這日子簡直比在實驗室看機器還難熬。看機器還能玩手機，這一整天課上得人都散架了，回家還要寫作業。七點到九點，兩個小時過去林星作業還剩一大半。「林星，白雨涵找你。」「好，來了。」總算從作業中解放出來，林星走到客廳接起電話。-「喂，我是白雨涵。你，就是那個，下午的校內物理競賽選拔考試，去了嗎，感覺怎麼樣？」「感覺內容太單一了，我字寫得也難看，後面我也不想檢查了。」「是啊，時間太緊了，根本沒時間檢查。我沒寫完就交了。」林星心裡一驚，時間緊是什麼意思？林星在腦海里回放四五個小時前的畫面，發現了問題所在。又是補交政治作業，又是水筆沒水了，一堆破事搞得心煩意亂。接過試卷隨便寫寫就坐不住交卷了。難道卷子後面還有題？印象里確實沒翻頁。在同學面前展示自己的大好機會錯過了。算了算了，利用自己本研期間的知識儲備在高中生面前炫耀，意思也不大。「涼了，我可能也有好多題沒寫。」林星說。「啊，是嗎？太好了，啊，不好意思。」電話那邊傳來白雨涵好像放心了。「物理天才都寫不出來，題目確實出太難了啊。」「嗯……」林星有點不是滋味。「謝謝啊，那就這樣，拜拜。」「再見。」
掛掉電話，林星又投入了和作業的奮戰中，越寫越煩躁。「媽，我能把手機帶進自己房間里嗎？還有，可以買個電腦放我房間里嗎？」「高中三年是考大學的關鍵期，忍一忍吧。上大學后就給你買新電腦新手機。」寫作業就已經寫得很暴躁的林星更暴躁了，讓一個現代人離開手機簡直比戒毒還難。林星瘋狂地錘床錘被子，卻又不能落下作業的進度。伴隨著離開手機的戒斷反應和越來越明顯的困意，終於在夜裡一點寫完作業。寫完最後一個字，林星撂下筆倒在床上，燈都來不及關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