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校內選拔考試（2）

「林星，七點了，起床了。」林星睜開惺忪的睡眼，天花板上白色的燈亮了一整晚。匆匆收拾書包，洗漱，扒拉兩口早飯，林星出門往學校走。走在爛泥地上的鋼板，身邊時不時飛過電動車，人行道、非機動車道、機動車道在紅綠燈路口併到了一起。每一個廬河本地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有林星像個外地新來的，還沒適應這裡的交通。到教室座位上，已經打過預備鈴。林星匆忙把作業由前排同學傳給小組長，拿出課本準備上課。「不好意思，可以借我一起看嗎？」沒找到課本的林星看向白雨涵。「可以……」第一節課，林星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也沒仔細聽老師說什麼。昨天晚上沒睡好，一大早又被硬喊起來上課，實在不是滋味。白雨涵還在認真聽課，書上塗的紅一片黃一片，還用水筆記了不少筆記。第一節課下課，林星拍拍臉調整狀態。

「你上課怎麼在睡覺啊？」白雨涵問。「作業太多了，晚上根本寫不完。一天連六個小時的睡眠都保證不了，這還怎麼上課。你昨晚作業寫到幾點？」「十二點，還好啦。聽說六中的作業量比我們還大呢。」「凈搞這些沒意義的事情。」「要好好上課啊，課上一節課沒聽，課後得花兩三節課的時間才補得回來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覺得看你筆記效果一樣的。」「謝謝……」

雖然課間試著調整了，但效果並不好，林星整個上午都不在狀態。好在課不難，記一下上課講哪了，林星大致能回憶起對應的考點。吃完午飯小憩一會，勉強恢復點精神。

周二下午第一節課開班會。班主任周瑤教語文，班會上又強調了什麼，高中三年人生最關鍵的三年，上大學就輕鬆了，多考一分打敗一操場的人什麼的。大學生活好像確實比高中輕鬆一些，倒也沒說錯。也可能就是太輕鬆了，才導致林星考本校研沒考上調劑到江南師範了。班主任還放了不知道從哪找的，江南省某著名高考工廠的紀錄片。這東西一般會在高三放給大家鼓勁，但周瑤想讓她的班級從高一開始就幹勁滿滿。

「一分的差距，就是甩開這一大操場的人，和被這一大操場的人甩開的差距。現在吃苦，以後就享福了。你考個三本，到處求別人給你工作；考上二本，企業都來求你。」林星好像有點印象，這個紀錄片他確實看過。一想到他911本科的同學畢業后找不到工作，這個考上二本工作隨便找的暴論就很可笑。而且過不了幾年，江南省也不分二本三本了，只剩下一批次和二批次。這個紀錄片也不是很合適。七中雖然算不上什麼強校，但也有小一半的一本率，給同學們打雞血讓他們上一本，顯然更能激發他們的學習潛力。

「林星，你好強啊，全校第一！」「什麼玩意兒？」班會一結束，孫宇航就來找林星了。「物理競賽啊，你是全校第一。」林星仔細分析這句話的含義，比較恰當的理解是，周一下午放學后的物理競賽校內選拔，考了很好的成績。「你怎麼知道？我都不知道。」「成績單就貼在樓下布告欄啊。」「什麼時候貼的，我上學時沒看到。」「中午或下午貼的吧，我也是才看到。」「物理天才，太強了。你就是我們班的物理扛把子，我跟你混了，大佬帶帶我吧。」叛變的還真快，你不是一直跟著你們十四中的潘神嗎？還是說他沒把你當小弟。林星很想這樣吐槽，再說他一個人怎麼代表全班。

「真的嗎？」白雨涵問。「昨天你不是還說，

試卷沒寫好……你可不能學他們十四中出來的人，天天陰陽怪氣。」要說昨天晚上考試狀態如何，那自然是不好的。之前一直在補政治作業，又提前了半小時交卷。但如果真考了第一，這樣說就太傷人了，最低限度的情商還是要有的。萬一自己其實沒考好，孫宇航故意在噁心自己，胡吹一波之後被揭穿，那也挺尷尬的。「我還沒看成績單，一會去看看吧。」林星說。「現在下樓吧。」

滿分一百的卷子，19班有一個74的，17班有一個66的，孫宇航60，剩下一堆沒到60的。成績從高往低排了四十個人，白雨涵不在上面。白雨涵從下往上找自己名字，臉上彷彿能看到一絲失望。可能卷子確實有難度吧，大家分數都挺低的。在名單上的大部分是重點班的，普通班進的不多。「林星，你好厲害啊。明明大大方方說自己考完感覺很順利就好了。」「對不起。」林星名字在第一行，96分。要說哪裡扣分的話，也許是做得太隨意，某個積分上下限反了，最後算個負數出來也沒改。

林星的心情非常複雜。老實說這玩意考多少分都無所謂，林星對本科學校還挺滿意的，老老實實高考也算是班裡的學霸。唯一的遺憾是最終沒有鼓起勇氣向白雨涵表白，後來聯繫也少了，穿越到中學時代，最想做的事是把白雨涵追到手。結果因為這個事情，還意外地給白雨涵留下了學婊的印象，不小心打擊了孫宇航的學習熱情。他們十四中有個潘神作榜樣，孫宇航可能在中考結束的那個暑假就開始自學物理競賽，並且成為七中僅有的三個（不算林星）考上60分的，在18班是第一。結果半路殺出個林星，搶了孫宇航的風頭。

「今天在學校有什麼新鮮事呀？」回到家，母親陳紅問林星。「物理競賽校內選拔成績出來了，我入選了。以後可能就要分出一些時間去學這個了。」「你好厲害啊。網購的書也到了，給。」林星拿過書，朗道力學，跟自己想象中差不多，看來沒買錯。不過一般學物理競賽好像也不看這個。「哦，對了，你們可以買點比特幣存起來。」林星突然想起來，穿越回過去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做好投資，先把錢搞得多多的。其他想做的事情先不急。「什麼？」父親林民來了興趣。「不要買這些東西。」母親有點不高興。「聽我的，肯定能賺到錢。」林星確定地說。「就隨便買點比特幣放著。找一個靠譜交易平台，記好賬號密碼，買點比特幣。然後就不要管了，靜待時間的玫瑰就行。」

「真要能賺到錢，怎麼別人不買？」母親問。確實能賺到錢，也確實有很多人買。真要能穿越回過去，再傻的人都知道。無非是投資習慣，不買虛擬貨幣買股票買房也一樣。「因為別人笨。」林星說。「你們不信也沒事，那就不多買。隨便買幾個意思意思，虧了就當打水漂了。反正炒股已經虧得夠多了，不在乎這點。」「你不要炒股，我早就不碰股票了，騙人的玩意。」父親說。「聽我的絕對能賺錢。」「林星，你今天怎麼了？哪個同學說的嗎？」「就當我借你們的錢，以後我上班了還。」「也不是非要買比特幣，有閑錢買房也行。不用別的城市，就在廬河買。二環內隨便哪塊空地都可以。」「林星，你現在好好學習，比什麼都強，不要擔心錢的問題。」「算了，你們活該接著窮下去。」林星吃完飯，回到自己房間接著寫今天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