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想談的事情

簡欣換好了衣服推開門剛要下班走，高大健碩的廚師快步的走到了門邊。事情就是這麼湊巧。看著她急沖沖的樣子簡欣問道：「有什麼事情嗎？」「我看見你們屋裡有衣服掛。」「幹什麼？」「掛衣服用。」簡欣一聽開玩笑的說：「你掛衣服用，我也得掛衣服用啊。」誰知廚師一聽這話扭頭就要走，有些生氣的說：「那我不用了。」簡欣一看這表情有些奇怪，趕緊說：「跟你開玩笑呢，你趕緊拿走吧。廚房的衣服掛還是在這屋裡拿過去的呢？」

事情結束了。在路上簡欣忽然想到這件事不對呀！廚房的衣服掛確實是在這屋拿過去的，但是誰拿走的不知道。被拿走了一個還剩下一個。現在廚師又來要衣服掛，那麼她那裡的衣服掛是被誰拿走的呢？為什麼來要這個衣服掛呢？

當時門衛這屋有兩個一模一樣的衣服掛，先前不知被誰拿到了廚房一個。這是前任廚師那時候發生的事情。那位廚師走了，衣服掛留了下來。新來的廚師來了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個衣服掛，究竟是怎麼來的，誰放在這裡的她並不知道。在感覺里就認為這個衣服掛屬於廚房。對於門衛這屋裡一開始有兩個一模一樣的衣服掛她完全不知道。

現在廚房裡的衣服掛沒了，她得尋找，發現門衛有她的衣服掛，因為是一模一樣的，她又不知道前因後果，以為是打更老頭簡欣拿走了應該屬於她的衣服掛，現在來當面取，以免發生誤會，覺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沒想到被簡欣阻攔了。雖然是開玩笑還是讓廚師拿走了衣服掛，但廚師的心情一定會不爽。可能會想到門衛這個老頭怎麼這樣啊，就算是你的，先前那位廚師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要回去，我剛來，並且趁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把衣服掛拿走，這算怎麼回事呀？我來取衣服掛還攔三阻四的，顯得未免有些不太厚道了。

這樣的事情上哪說得清去。廚房的那副衣服掛是誰拿走的呢?只要從廚房拿走衣服掛的人不出來證明永遠都說不清楚。明明白白的被先前的廚師拿走了一個衣服掛，又被新來的廚師索要走了一個衣服掛。兩個衣服掛一個也沒剩下。兩個衣服掛沒了也不算什麼，但留給新廚師的印象是真不好，一個老頭怎麼會這樣，簡直是有些為老不尊。

事情到了這一步，你知道這種誤解的厲害了你還能去跟人家解釋一番？把事情的全部經過都說出來嗎？有這個必要嗎。就是你把全過程說了，她也都聽清楚了，最後問你：「那個衣服掛在哪呢？」你知道在哪裡嗎？不知道怎麼能證明有兩個雙胞胎的衣服掛呢？其他人又有誰會注意到這裡從前確實有兩個一摸一樣的衣服掛？

整個過程錯在哪裡了呢？

假如說廚師來取衣服掛的時候，你把兩個衣服掛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講明白或許要好得多，現在怎麼說也沒用了，就像俗話說的：「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就像一塊墨，越洗越臟，越描越黑。不管她了，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無獨有偶，難纏的事情又來了。廚房的西南角的地面磚上淌出了混黃的液體，看了一會沒有找到原因。這種事情發生在廚房這種公共場合是不能不說的，也就是通報吧。這也是更夫的一種責任。不免在網群里簡單的通報了這件事情。

第二天接班時問文經理是怎麼回事，文經理還是微笑著說，只不過是把眉毛挑了一挑：「有人把豆油弄灑了，正好又趕上有水流出來。」當時也沒在意，

過後覺得這件事不妙。把分析的結果單獨在網上跟文經理說了。

「文總：今天早晨廚房的西南角又出現昨天的情況。以前那個角落是沒有水的。不知道什麼原因會溢出水。另外昨天好像聽你說有人把豆油弄撒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又查看了一下，不像是豆油。豆油是不溶於水的。並且豆油的析光性比較強，也就是油麵有光澤，就是拖完了地，地面上還會有油漬的光澤。但這兩天出現的狀況沒有顯示出光澤。再則既然是有人把豆油弄灑了，也不可能不清理。

盛豆油的盆子在廚房的西北角的窗台上放著，相距西南角很遠。會有人把豆油盆子從西北面拿到西南角的案子上去嗎？拿過去做什麼？爐灶在北面，面板在東南面，溢出的水面又在西南角。這是聯繫不到一起的事情，不合乎邏輯，拿到西南牆角一點用途都沒有。看這兩天的情況以後可能還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最好是查找一下，杜絕後患。」

文經理回復說：「好的，我讓他們再查一下。」

從事情的分析中不難看出有把灑豆油的事情推到簡欣身上的嫌疑。為什麼這樣說呢？白天廚房發生的事情廚師在的時候她都可以知道，廚房那麼小的面積有什麼事情看不見呢？有誰進來她看不見呢?有誰拿過豆油盆子她看不見呢？因此上說她在的時候沒有發生這件事情的可能。那麼她走了以後呢?她回家的時候應該是下午兩點鐘左右，大家早已吃過午飯，誰還回到食堂去？去幹什麼？從這個時刻開始哪還會有人去動用豆油盆子？把豆油盆子從北面拿到南面做什麼？和做飯一點關係都沒有。因此上這兩點都不成立。

這樣的事情就像預料當中說的那樣果然又發生了。對這次發生的事情簡欣連通報都沒有通報。

問題是接二連三，應接不暇。星期六的晚上到了單位，巡查完畢以後看見一個大飯盆里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剩菜，一看是粉條燉魚，還有一盤洋蔥炒雞蛋。

到了吃飯的時候，盛了兩勺子粉條燉魚熱了一遍。吃的時候幾乎是每一口都有魚刺，簡直是沒辦法吃。沒有魚肉，魚刺魚骨頭倒是不少。洋蔥的老皮留的太多，咬起來挺費勁。這頓飯吃的這個不痛快。忍不住又給文經理髮去了一篇事情通報。

文經理：不知你現在是否在吃飯，有些打擾了。下面所要談的也是吃飯的事情。晚上看見廚房裡有一個大菜盆，裡面盛著三分之一左右的粉條燉魚。還有一碗苞米碴子粥，還有一盤洋蔥炒雞蛋。熱好了端進門衛開始吃飯。吃魚當然是一件好事，這幾乎是每個人都喜歡的好菜。在魚碗里有兩條魚尾。這兩條魚尾除了尾鰭還剩下一指多寬的扁扁的肉。這也沒有感到什麼，接著吃下去幾乎每一筷子夾住的粉條里都會有魚刺。小心翼翼的吃著飯，湊巧的是洋蔥有點老，嚼起來有些費勁。加著小心，小心翼翼的好歹吃完了這頓飯，吐出來的魚刺魚骨頭幾乎佔了一半。這頓飯吃的是有些不太愉快。

我在想這麼一個問題，那就是食堂是在給我留飯還是給我剩飯？假如說家裡要吃飯的時候，有一個人還沒有回來，是先給他盛出來留著，等他回來吃，還是把大家都吃完飯最後剩下的飯菜再給他留著呢？這件事處理的方法可能不一樣，一般的家庭都會提前給他留出來。免得他回來吃那些不雅緻的飯菜。我是一個打更的人，沒有什麼乞望，吃的好一點或者壞一點沒有太大關係，盡量和大家吃的一樣就好，盡量看著規整舒心就好。假如說真的飯菜不夠了滿可以把留給我的那一份吃掉，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幾十個人周濟一個人容易，一個人總吃剩菜剩飯難免不會開心。這些話都是不該說的，不說又覺得有些彆扭。也擔心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養成習慣就不好了。就說到這裡吧。耽誤你的休息了。

誰知道這篇通報一直到睡覺都沒有迴音。

第二天早晨將近八點鐘迴音了：「對不起，剛看到。」

這可能剛看到嗎？微信的作用並不亞於電話，一個領導不關心單位員工發給他的微信這可能嗎？他似乎是在考慮：「給不給他回話呢？」不回話還不是那麼回事，一直到第二天才回了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言外之意表達的就是看到微信了，但時間緊張就不詳細說了。

不管怎樣，既然回信了就把沒有說完沒有說全的話再說兩句吧。

文總：想補充一點。留這樣的飯菜不一定是食堂廚師的本意。這可能是一些廚師的沿襲下來的習慣。以前的廚師也出現過這樣類似的現象。對於廚師是不應該責備，而是適當的提醒。我想對於這一點廚師是會很敏感的。我之所以提出這樣的問題是說我本身沒有臨時工作的打算，既然這樣就要把這種苗頭在萌芽出現的時候就剷除掉，免得產生不愉快的積累就不好了。不知說的是否對？

上面的這些話說完之後沒有一點消息回復。也驗證了上一次的回復只是勉強的應付一下而已，並沒有關心這件事情。事後並沒有過問這件事情。

簡欣真是擔心再發生大梁以前做的事情，為了杜絕這種現象不管有用沒用還是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好。

以前兩個廚師做法相似，簡欣一直是在忍讓。忍讓有用嗎？一點用途都沒有，反倒是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事情願意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吧。再忍讓下去事情更不好辦，大不了離開這裡停止工作。都這個年齡了還指望什麼？還怕什麼？順心就干，不順心就不幹。簡欣想假如說不再用自己在這裡打更，那並不是自己的過錯，兢兢業業得到那樣的對待也是沒有辦法無處說理的事情。

過了兩天，廚房那的水漬沒有了，變得乾乾淨淨了。仔細一看一個四分PPR管維修過。第二天問廚師哪裡是怎麼回事，廚師說那個管頭漏水。

來到新廠址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環境轉換。發生改變的問題很多，單純從人員來說增加了兩三倍，設備增加的就更多了。原來單位只有兩三輛轎車，一台客貨兩用車。而這裡轎車將近二十輛，有貨車，有客貨兩用車，還有兩台皮卡。原先的廠房車間和辦公樓是連體的，在門衛和技術室兩用的房間里坐在椅子上車間裡面和院子里什麼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然而這裡車間和辦公樓雖然是連體的，但卻是相互隔絕的。在車間里看不見辦公樓里的情況，在門衛看不見車間里的情況。在原廠區把大門一關就萬事大吉了。在這裡還要分別關上車間的大門，再關上辦公樓的大門，還要再檢查一遍院子的大門關的嚴實與否。

原廠區的車間里存放的都是機械設備，而在新廠區里除了這些設備和工具物資的量大以外還有很多的化工原料。也就是說從安全形度來講是不允許的物資存放方式。也就是說把這些東西混放在一起是不安全的。

給予簡欣的感覺就是在原廠區每天夜裡都是輕鬆無事的，而在新廠區每天夜裡都是緊張的，不知道什麼時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另外在廠區里還還存在熱力中心的一所泵站。除了看泵的人，不知道因為出現什麼故障，熱力中心的人都會理直氣壯地讓你開門把他們放進來，又不理不睬趾高氣揚的讓你開門放他們出去。看泵人的親屬也會時常的到來，而走的卻很晚。

這裡的事情真是繁多。

臨街的馬路上車輛絡繹不絕，特別是到了晚上和夜間，轟隆聲不斷，和原來靜悄悄的廠址截然不同。那種半鄉村的田園般的環境永遠是寧靜溫馨的，除了有時兩隻大狼狗狂吠的聲音，而那種叫聲還存在著歡快的成分。正是這種狗的叫聲更像極了那寧靜的鄉村。不知道有誰能領略到這幸福的快感。

問題這麼多，工作量增加了這麼多是否會相應的增加工資呢？在公交站點同等待乘車的其他單位的打更人閑聊，他們的工資比簡欣高了很多。這樣一來更增加了要求提高工資待遇的要求。

產生了這種想法簡欣已經感覺到應該和老闆談一談了。是否能給增加工資呢？這是沒有把握的事情，增加工資用時興的話來說就是動了老闆的乳酪。動誰的乳酪誰願意呢？現在的社會開粥棚救濟窮人的場面不多了，幾乎沒有。在這北方的城市沒有聽說過有一家。

怎麼辦？不管怎樣還是需要談一談的，談成了固然更好，不成也不能總會想到這件事。然而怎樣談？能明火執仗的專程到老闆的辦公室去一臉嚴肅的談嗎？能在她滿臉不高興的時候去談嗎？能在有人在場的時候談嗎？時機的把握很重要，而時機又很難尋找。

困難不少，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