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4）

久久的我沉浸在那段奇妙的符文里，雖然還是有難以捉摸的意境無法理解，也足夠我嘗試了。

鐵疙瘩應該也是類似界石吧，是蒙塵了嗎？在景願湖邊，應該就是他曾不斷的去騷擾其他種族，好醜的硬疙瘩，突然想起那個小丫頭說她才不要，我也情不自禁笑起來，還有其他族群的生靈也嫌棄鐵疙瘩，怎麼就賴上我了，這個丑疙瘩，最初還想逃離我，大言不慚奚落我是棄品，怎麼著，最後不是求我了。我感應著虛道宮內那塊坑窪醜陋的石頭，真是氣憤，還來不及回懟他，趁人之危，竟然還盤於我意志之上，現在卻寂靜無聲，像是真的變成凡石了。

我收拾好心情，不想待在樹洞里了，開心的跑出去找小六他們。

接下來的時光歡樂而舒適，小十三他們帶著我翻越廣闊的幻靈山，高大繁茂的樹林間儘是新奇的可愛生靈，遊盪在谷底清涼的湖泊，高空上無數星域、星雲散發的光並不炙熱，光線的軌跡都依附於莫名的規則流轉，湖泊里水生生靈膽小而又古靈精怪，帶著我潛入水中，觀賞深埋於水底的不知何年代的坍塌建築。累了就躺回樹洞，琢磨鐵疙瘩給我的符文，幻靈族也有淬鍊意志的章法，族母給了我幾塊石刻圖，叮囑我不應操之過急，自然領悟循序漸進。

很快的，玄淵、歸塵、崇明三星域的軌跡匯合重疊於天際，幻發出瑰麗的光暈，遮蔽住其他星域的光芒，恢宏的天象里，流動著不可感知的氣息。

我們幾個找到族母的住所，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地下世界看看。族母應承著，從樹洞住所里出來，無奈的看著我們幾個期待的眼神，說：「路途有些遙遠，你們去景願湖那邊等我。」

「好，」我們幾個興奮的跑下山坡，在湖邊等了不多久，族母翩然而至，帶領我們來到遇龍江畔，族母的藤蔓延伸至江面，交織幻化出一艘木船，載著我們迎風前行。

寬闊的水面波濤起伏，我們欣賞著沿途清新自然的風景，山石嶙峋，樹影婆娑，飛鳥鳴啼婉轉而又清亮，附和著躍出水面的水系生靈的呢喃淺吟。前方的高山石壁上有幾個洞穴，族母說：「我們要經過地下暗河了，遇龍江的支流由此洞穴而下，水流湍急，抓好船舷。」

不多久水流旋轉著分離，我們的船也拐進幽深的洞穴，水花激蕩，洞穴里不算昏暗，石壁上有奇異的晶石閃爍著。一路蜿蜒向下，不知道航行了多遠，地下暗河百轉千回。洞穴越來越寬敞而幽靜，我好奇的感應著，好擔心黑暗中會竄出什麼妖魔鬼怪，在明亮的落霞山谷呆久了，並不習慣這種無邊的黑暗。

「是不是害怕啦，」小六湊過來戲謔的說。

我趕緊鬆開緊緊抓住船舷的手，說道：「我有什麼好怕的，我都三十幾歲的人了。」

「什麼三十幾歲，風時，你是怕的說胡話了吧，」小六噗呲一笑，族母他們也跟著笑起來。

我轉過身去，還好，黑暗裡看不清表情，真是太丟人了，我三十幾歲了，被一個小屁孩戲弄。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面逐漸平緩下來，遠遠的，有幾簇光在水面躍動，幾個高大的身影在光影里移動。

「快到暗夜城的渡口了，不用害怕，風時，地下族群大部分都很和善，」族母和藹的望著我說，還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小六他們也起鬨笑著。

河邊漸漸明亮起來，古樸的建築沿河岸而深入遠方的黑暗，都是依石壁開鑿拓建的，方正大氣依山起伏的建築群上雕鑾畫棟，各種奇異而神秘的雕刻紋理鑲嵌著閃閃發光的晶石，我驚呆的看著這一切，本身自己也喜歡畫畫，此時也折服在這種明暗交替動人心魄的光影里，古老而幽遠的異域建築風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