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5）

我們的船緩緩靠近渡口，河岸邊的空間非常廣闊，渡口有座門樓，幾名地下世界的生靈像是守衛，在幾塊大型石頭堆砌並精雕細琢的門樓上默默打量著我們，幾條石板路穿插在一座座石雕建築群里，第一次接觸到地下世界的生靈，穿梭在明暗不定的石板路上，發出奇妙而簡單的音律像是在磨牙。

小十三告訴我，門樓上身披黑鱗，頭似蛙類的生靈是暗夜城的近水系暗鱗族，這片沿河建築大多是他們的棲息之地，石板路上還有形似蜥蜴，脊背叢生尖刺的岩蜥族，鼠頭鼠腦，身附麟羽、耳朵異常寬大的飛鼠族，空中飛行無聲無息，八隻綠油油眼睛妖冶可怖的飛蝠族。。。

我們下船，族母幻變出一枚紅色晶石飄至門樓上的幾個暗鱗族，他們目不斜視像是在打瞌睡，其中一隻揚起手蹼，門樓豁然打開。

「暗夜城還有段距離，你們可以慢慢熟悉下地下世界，」族母邊說著，邊引領我們進入這座小集鎮內，石板路上並不熱鬧，這裡的地下生靈好像都很冷漠陰沉，路邊幽暗的建築里偶爾有奇特的地上生靈穿梭。族母告訴我街邊也有小商鋪之類的交易場，都是這些族群在地下水域里打撈的物件，有很多族群喜歡遊歷地下世界，偶爾也會交易到稀有神奇的東西。

「族母，我們也可以去看看嗎？」我好奇的問。

族母塞給我們幾塊紅色晶石，說道：「行，你們去看看吧，不要耽擱太久，我在路的盡頭橋沿等你們。」

「好，」我們幾個離開族母，遊離在街道上，兩旁的建築有類似客棧休息的地方，有販賣各種奇怪東西的雜貨鋪，還有詭異的像是禱告還是祭典的陰森場所，不多時小十三似有所感，帶著我們一頭扎入不遠處的一個圓拱形的房子里，幽暗的光里，幾層凹進岩石的石板上，擺放著奇怪的東西，有灰朴朴的岩石塊，不知何種材質的鐵罐，破損卻雕刻繁複的似鼎似爐的器皿，殘缺的石刻圖，泛著異彩的魚鱗。。。

「這都是什麼啊？破舊破舊的，」我看了幾層，失望的問小十三。

小十三卻在認真觀察不理我。

小十七湊過來低聲跟我說：「小聲點，你沒感覺到那邊角落裡陰森森氣息嗎？」

我小心探出感知，頭皮一陣發麻，立馬轉身看著那陰暗的角落，一時間語塞。

「小夥子，言多必有失啊，」一聲陰冷的聲音飄過。

小十三折到我身前，小心翼翼的說：「前輩，我們並無他意，年少眼拙，還請見諒。」

「呵呵，難得有小輩識大體，我見你思慮良久，有無中意之物，」言畢，角落裡飄出一抹奇怪的身影，龍頭，鬚髮欣長，背覆龜類的鎧甲，人立而行，一股不可抵擋的意志籠罩著我們。

小十三恭敬的低下頭，「不知是玄龜族前輩，還請為我解惑，」說著小十三指向一塊灰朴朴的岩石塊。

那位玄龜族前輩揮動蹼趾間的手杖，石塊漂浮於我們中間，說道：「此石稜角磨損，凹凸紋理似光斑，是我於冥海邊緣地帶所得，你有何感？」

「我感應到潮汐洶湧，意志隨之而沉浮。」小十三回答。

「哈哈哈，不錯，對於你而言，應該是塊不錯的界石，可願交換，」玄龜族前輩笑著，撤走了那股冰冷的意志，我們都鬆了口氣。

小六拿出幾塊晶石，說：「前輩，我們只有這些，好像不夠。」

我看著失望的小十三，走向前拱手一拜，說道：「前輩，剛剛失禮了，能否協商通融一下。」

「哈哈哈，小夥子，不必行此禮，告訴你族族母，他日再償還，此石先許你。」說罷揮動手杖，小六手中晶石咻的一聲消失，一股強大的氣息裹著石塊把我們一同推拒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