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守株待兔

夜，靜悄悄的，雲歌斜靠著床發獃，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翠綠色的酒葫蘆，酒水已干，獨留空蕩蕩的葫蘆。

突然，房外傳來一聲輕響，雲歌抬起頭看向窗外，風兒輕輕掠過，帶起陣陣寒意。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雲歌收緊心神，仔細盯著門口，透過月光，她看到一個清晰的人影正站在外面。

「雲歌姐姐，是我！」雲歌還在驚疑之時，門外卻傳來聲音。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雲歌這才放下心來，露出一抹笑容，起身過去將門打開。

「你怎麼來啦？」見到來者真是姜離，雲歌面露喜色問道。

「我收到消息，說是皇帝召見了你？」姜離見到雲歌后也露出笑容，不過那笑容卻稍縱即逝，轉而神情緊張地問道。

「嗯嗯，不過不是什麼壞事，你先進來再說。」雲歌邊說邊拉著姜離往房內走去。

待在房內坐定后，雲歌給姜離倒了一杯茶，緩緩將這兩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姜離聽後有驚訝，但更多的是沉默，而且表情頗為凝重。

「雲歌姐姐，你不好奇我為何知道你的位置嗎？」她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我確實挺不解的，畢竟這地方我應該沒有告訴過你。」雲歌點點頭道。

「昨日，在長安城內西市，我俠義會的一名成員突然消失，而且他之前是負責與你聯絡的。」姜離神情凝重道。

「得知了這件事後，我便安排了人四處尋找，同時嘗試與你取得聯繫。」

「但很遺憾的是，那人徹底失去了蹤跡，而且我也未能與你取得聯繫，我便意識到很有可能出事了！」

「那時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一直沒有出門，看來給你貼麻煩了。」雲歌帶著歉意道。

「怎麼會是添麻煩，是我沒有做好才對。」姜離睜大眼睛，認真地說道。

「後來我便親自帶人在西市搜查，直到今日下午，我才發現了蛛絲馬跡，似乎有人想要對你動手！」

「我順藤摸瓜，抓到了那人，卻得知他們人數眾多，那人只是其中一名小卒子罷了，而且，他們似乎有著朝廷的背景。」

聽到姜離說到這，雲歌突然想到在桃花林中，那群追殺她們的紅甲士兵。

他們一路追殺了雲歌與祁落辰數十日，而且看皇帝對她的態度，似乎並不是皇宮內派出來的人，這樣看的話，那群人的身份便十分可疑了。

雲歌將自己的猜想與遭遇說給了姜離聽，姜離聽后沉吟少許，道:「我無法確定那人是不是你說的紅甲士兵，他當時穿的只是尋常衣裳。」

「不過，你的地址我是從他的嘴裡得知的，隨後我便立馬趕過來了，如果他們真要對你動手，那到時候應該能分辨出。」

「拭目以待吧，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雲歌絲毫不懼。

「對了，俠義會最近怎麼樣？」雲歌問起俠義會的近況，雖然她已經很久沒回去了，但她心裡還一直關心著俠義會的情況。

「暫時安好，不過最近武林動蕩嚴重，大部分各大派的弟子已經退出了俠義會，不過也有許多江湖遊俠慕名加入。」

「那倒也好，飛雨不在了，俠義會很難再周旋於各大門派之間，轉型算是唯一的出路。」

姜離點點頭表示贊同，正欲再說話時，突然有人敲響了房門。

「誰？」雲歌與姜離對視一眼，示意她不要驚慌，隨後開口問道。

「是我，我想跟你談談！」門外傳來胡為的聲音。

「你進來吧。」雲歌略加思索，說道。

關於紅甲士兵的事情，她正好也想問問胡為。

胡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到坐在一旁的姜離后，他愣了一下，遲疑道:「這位是……霸刀的姜離姑娘吧？」

「你認識我？」姜離很意外，沒想到對方居然認識自己。

「我追隨過你師兄，雖然並未與你接觸，卻也偶爾見過。」胡為老實回道。

「我有件事想問問你，不知是否方便？」雲歌直截了當問道。

胡為看著雲歌那美輪美奐的容貌，神色有些恍惚，他有些分不清下午發生的事情是現實還是夢境。

「樂意之至。」他點點頭，表示答應。

「你知不知道在朝廷之中，有哪只軍隊是身穿紅甲的？」

「紅甲？」胡為仔細思索，最終搖了搖頭。

「朝廷的軍隊不可能身穿紅甲，現有的軍隊均身穿布甲，只是普通的麻色。」

「就算是那些特殊的隊伍，諸如金吾衛，也是身穿金色戰甲。」

「不過，新進的大將軍楊復，倒是有一隻身穿黑色玄甲的軍隊，名為玄甲衛。」

「黑色玄甲？！」雲歌驚訝道。

那日她遇到的另外一隻軍隊，就是身穿黑色玄甲，而且事後來看，那白衣男子似乎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怎麼了？」胡為問道。

「沒事，你繼續說吧。」雲歌搖搖頭，沒有提起那件事。

「除了這些軍隊，某些大官的家兵倒是有身穿紅甲的。」

「不可能是家兵，他們的戰甲為朝廷制式鎧甲，應該沒有誰家的家兵敢用朝廷戰甲裝備吧？」雲歌否認了這個說法。

「那就奇怪了，我還真不知道有哪只隊伍是身穿紅甲的，我去查查吧，到時候若有線索便通知你。」胡為想了想，說道。

「多謝，那便有勞胡兄了。」雲歌拱手感謝道。

看著雲歌如此客氣的模樣，胡為腦海中恍惚閃過白天時的場景，他突然有些悵然。

最終，他沉默少許，露出笑容，道:「不礙事，那我便先離開了。」

雲歌點點頭，目視著胡為離開，胡為沒有發現的是，此刻雲歌的眼神里充滿了歉意和迷茫，在那最深處，也許還隱藏著一絲情意。

「看來胡為這邊也沒什麼線索，我們還是守株待兔吧！」姜離提議道。

「嗯，我去跟落辰說一聲，你還帶了其他人嗎？」雲歌收住情緒回道。

「沒有了，就我一人足以。」姜離看向窗外，神情淡然，輕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