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簡單樸素的價值觀

人類最偉大的詐騙是什麼呢？

就妖忌看來，其實是錢。

——以信用為名，用廉價的紙片或鋼鐵，換走了大量生產資源和能源的錢。

小小的一枚銅板的話，或許還看不出什麼，但積攢上一百枚，湊足一弔的話。其購買力就遠遠的超過等質量的銅塊。

其原因並不是因為這樣的一枚銅板有多麼精美，也不是因為這枚銅板能起到和其面值等同的作用，而只是因為，這枚銅板代表了發行者的信用。

『一枚錢幣便對應了我倉庫中的等價值物品』統治者們正是以這樣的理由發行著名為錢幣的東西。但實際上，和這種信貸契約相違逆的是——統治者的倉庫中，未必有他們所發行的錢幣那麼多的等價貨物。

是的，統治者所發行的錢幣，永遠是超出需求的。而這正是貨幣的取利之道。

既，讓人們認為錢幣有著與他相稱的價值，而不是使錢幣本身有著價值。

雖然說起來有點麻煩。

但實際舉例子的話就很好理解。

就比如說，在王國a的國庫中有一百噸黃金，或者與一百噸黃金等價的米面、油脂、或者隨便其他什麼東西。

然後為了方便市場流通，不至於以物易物這麼麻煩，王國a發行了等價值的一萬枚金幣。

於是，拿著這一萬枚金幣的任何一個人，就都可以從王國的國庫中領走一萬分之一份的物資。

人們因為相信著這一點，認為手中的錢幣和一萬分之一的物資是等價的，所以便會持有這些金幣，然後用這些金幣代替那些物資，當做『一般等價物』而進行交易。

他們不會真的去兌換那一萬分之一的物資，因為他們認為自己隨時都能換到，物資不會流失，而且手持金幣更加的方便。

但是，假設是這樣呢？

假設實際發行的金幣數並不是一萬枚，而是兩萬枚呢？

因為政府的信用，所以人們都認為這些金幣有著一萬分之一的價值，但它實際上卻只有兩萬分之一的價值。

如果人們都去向銀行兌換的話，那麼截止物資全部被兌換為止，就會有足足一萬枚金幣無法被兌現。

但人們都不會那麼做，理由正如剛才所說過的：因為他們信任著這些金幣的發行方，認定了這些金幣不需要被兌換成實物保質。

這就是貨幣的信賴體系了。

而當這種信賴崩潰的時候，金錢的價值，就會一落千丈，而所有使用著該種金錢的人也好，集體也好，便也會因為金錢無法兌現物資，價值崩潰而蒙受重大損失。

「······」

所以，當找到村長，然後很明確的表示了自己很不爽，需要讓他付出代價的時候···

收穫了三串銅錢···這種事情果然很不爽。

尤其是這些銅錢因為保管不佳而滿是銹跡的時候。

「···真是糟糕」

但是，似乎也沒有別的了。

『亂世的時候，這東西會貶值的厲害吧···』這麼想著的妖忌實際上並不了解這個時代的日本經濟，下意識的套用了中國戰亂年代的經濟體系后。他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但實際上是這樣嗎？

撒，誰知道呢···

「總之，這次的事情就算了，沒有下次了對吧？」

並不准備繼續糾纏下去，反正看那戰戰兢兢伏倒在地的村長，妖忌覺得自己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

而外快這種東西···嘛，雖然不嫌多。但是也不是說少了就不行。

「至於你兒子···嘛，雖然我用的是刀鞘，但最好還是找個人看看他吧」

從倒在地上呻吟的中年人身旁走過，不再管大概得到了教訓的父子。妖忌下一步要做的···是去附近的神社看一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驅魔的道具，或者對鬼怪效果拔群的東西。

雖然有的概率很低就是了。

不然的話，哪還用找有名的劍豪，讓所謂的戰巫女直接抄傢伙上不就好了么？當然，至於戰巫女這種設定存不存在···反正鬼都有了，有戰巫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吧？

「對吧，舞織？」

「···您是指什麼」

「嘛，不用在意，你只要說是就行了」

「是的，大人」

雖然望著村長家那扇被踢壞的門還有些忐忑，但舞織很快就釋然了。

畢竟，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

雖然說出來可能有點仗勢欺人的嫌疑，但實際上···既然已經成為了妖忌的侍女，而且準備做一個合格的侍女，舞織便覺得，自己無論是氣魄，還是格調···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都得跟得上這種身份的變化才行。

畢竟，妖忌是一名劍豪，一名武士大人···而不是平民。

嗯，而且是一名看起來很有前途的武士···

身為下仆，自然不能墜了這份威名才是。

——雖然他也只有十幾歲就是了。

「不過，真的沒有嗎？戰巫女？」

「···大人您失憶前究竟是在哪裡生活的呢」

「···怎麼，這個問題怎麼了嘛」

「您說的戰巫女···這種構詞方法從沒聽過啊····不過雖然聽不懂，但似乎很厲害」

「···咦？」

「所以說，至少這邊沒有啦···」

「啊，是嗎」

妖忌立刻就露出了一臉無聊的表情。

舞織哭笑不得的望著自己的主人，同時感覺到，自己最近覺得有所成長這件事···嗯，大概不是錯覺。

畢竟攤上了這麼個怪異的主人，自己再不努力點的話···生活就真的要崩潰了。

「別這樣啊，大人，以這幅表情去見巫女大人的話，太不禮貌了吧」

「嘛嘛，那種事情無所謂，反正我只是去找裝備」

嗯，雖然不至於而死，但這種態度的話···

一想到這裡，舞織便感覺有點頭疼了。

畢竟她不知道妖忌真正依仗的是什麼。她只知道妖忌很能打···而能打，在這個世界上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不然的話，武藏坊弁慶也不至於戰死了吧？

舞織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勸一勸。

「大——」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不知好歹，你就安心的帶路吧」

但是話才剛出口，就被妖忌打斷了。

一臉悠閑的向前走去，他的臉上掛著古怪的笑意。

「啊，對了，這些你拿去吧」

然後，他又想到了什麼一般，把手伸進了衣服里。

然後掏出的，便是那幾串銅錢。

三貫。

對於平民來說，可算不得小數目。

「用來買肉哦！唔···悄悄地買」

但是對妖忌來說，這東西的用處···除了用來吃還真沒別的用。

——買名刀？華服？好吧，錢不夠。

買其他的東西？好吧，看不上。

所以，只能用來吃。

「···您還真是」

舞織聽到這話，不禁露出了無奈的表情。連一直提醒自己的尊卑都來不及顧上，她望著妖忌的臉上，滿是絕望般的平靜。

「···除了肉還有別的要求嗎？」

「哦，丸子也別忘了」

「···我知道了」

是的。她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主人，那就是個吃貨。

「啊，對了，差點忘了，在那之前，買點布吧」

「···？」

一時間，舞織沒有理解那番話的意思。

「···您說什麼？」

所以她理所當然的反問了一句，想要聽到更符合她印象的，那個吃貨主人應該說出的話。

但是，銀髮的少年卻很輕鬆的擺了擺手，說出了讓她驚愕的話。

「沒聽到啊？我說啊，肉什麼的不用著急買，先用這筆錢買點布料好了——如果你會的話就給自己縫點衣服，如果不行的話就找別人縫。偶爾也穿得好些吧？」

「······」

安靜突然有點濕潤。

舞織趕快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不想讓妖忌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

但妖忌，其實已經看到了。

默默無言的向前走去。但此刻，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卻並非是尷尬。

既不曖昧，也沒有開玩笑過火的擔憂。

此刻，行走在前面的黑髮少女，和行走在後面的銀髮劍豪間，那沉靜溫暖的東西···近似於親情。

妖忌靜靜地體察著這份暖意，突然有點想笑。

「嘿嘿···」

於是就笑了出來。

讓輕輕的笑聲在小村空曠的路上輕輕回蕩。

………………某蛇………………

老朽有一個可怕的事實要說明一下。

劍聖的存稿要見底了233

所以，你們根本就沒領會到老朽的意思，老朽說你們要誇玲玲不光是說「玲玲好乖」啊，這樣的話，而是誇她寫的東西，寫的內容那些是梗啊，或者別的什麼，儘可能的吐槽嘛。

這樣她才願意寫。

非要逼老朽說出來，這下老朽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