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巫女和令刀

「唔···就是這裡了嗎？」

「是啊···您那副表情是怎麼回事呢？」

「怎麼說呢？該說是有點失望嗎···和我想象中的稍微有點不一樣吶」

雖然有用心維護過，但還是太舊了。

上山的石路雖然掃的很乾凈，但是並沒有想象中的韻味。

更不用說山也矮的有點過分，與其說是山，倒不如說是大點的土丘。

那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的鳥居···雖然的確是神社沒錯。但因為之前的滿心期待的緣故，妖忌還是覺得自己上當了。

「這才不是神社呢！」如果可以的話，真想這麼說，但如果真的這麼說出來。那就不僅僅是失禮的事了。

更近似於打臉吧？

而且打得不是巫女的臉，而是神社所供奉之物的臉。

——在這個已經確定了有怪異存在的世界，這麼做可真心不是件明智的事。

所以，就算心情其實很不爽。妖忌也只能忍耐下來，盡量說服自己——這隻不過是一間鄉村的小神社，更近似祖先祠堂的地方，要求太高沒有意義。

只是效果不怎麼樣就是了。

「···算了，上去吧」

原本的話，還打算拜會一下，看看會不會再亂入點奇怪的設定。

但現在的話，妖忌滿心想的就只有趕緊找找裝備，然後趕緊撤退了。

於是穿過鳥居，走向神社。

「魂魄大人？您有什麼事嗎？」

此間的巫女正在掃地，看到妖忌來訪相當吃了一驚。畢竟，這可是他『定居』於這個村子后第一次來神社——之前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到這邊露過面，她還以為他以後也不回來了。

「嗯···怎麼說呢」

我是來抄你家底的——像這種話自然不能直接說出來，就算結果類似，也要弄得婉轉一點才行。

妖忌想了想，最終決定這麼說。

「尋求幫助吧···應該說」

「···」

長相併不可愛的大齡巫女愣了愣，似乎沒有想明白自己有什麼能幫到妖忌的。

而妖忌則沒等她想明白就繼續開始解釋。

「因為最近要和鬼打一仗，而且沒什麼經驗的關係，所以可以的話，想要請教下專業人士。雖然貿然來訪有些失禮，但是，能傳授點經驗嗎？」

「呃···」

巫女的臉色瞬間變得糾結。

『經驗···』

如果說是唱歌跳舞、供奉神祗、或者某些糟糕問題的經驗，就算不怎麼專業，她還可以想點辦法。

但問題是，妖忌所說的經驗顯然不是那方面的···

『鬼嗎···』

驅鬼的經驗···這種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累積的。

就算是巫女，那最起碼也得是名山或是大城的巫女才有可能吧？

「···那個」

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

「哦，對了，您貴姓？」

然後下一刻，被不著調，外加遲來了太久的詢問噎住。

「······」

「······」

「主人，這只是鄉村的小神社而已，坂田大人的主要職責是祭祀而不是驅鬼啦」

到底，還是舞織解了圍。

不動聲色的說出了那個大齡巫女的姓氏，看起來有點笨笨的但實際上卻有著三分急智的舞織，這就算是把事情揭過了。

而本來就沒什麼膽量和妖忌較真的那個坂田小姐，自然也不會在有了台階下的時候再自討沒趣。於是便也像是沒聽到之前說了些什麼一般，輕鬆地跳過了話題。

「那麼，坂田大人，您有什麼見解嗎？」

「這方面的話···抱歉，有些無能為力呢」

「這樣嗎···」

「怎麼，魂魄大人您是要去驅鬼嗎？」

「嗯，所以···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想要獲得一些幫助呢」

巫女稍稍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說她不想提供幫助，因為對於稍稍有些膽小的她來說，能驅逐下附近的惡鬼——哪怕是還沒有禍害過這個村子的，不能不算是一件好事。但是···那也得有能力提供幫助才行。

「我能為您提供什麼樣的幫助呢？」

巫女實在想不通。

實際上，不止她想不通，舞織其實也想不通。

妖忌大人要做什麼？對於從小生活在這個小村子里，知道這裡的神社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她來說。實在是搞不懂。

「能給武器上祝福嗎？」

「啊咧？」

「嗯···我是說對武器念一些咒語會不會有效呢？或者供奉在神社裡的刀什麼的？和神明沾邊的話，能對鬼神造成威脅也說不定？」

「額···」

似乎···聽起來有那麼點道理？

但是，神社裡又哪有刀劍呢···還是那句話，畢竟這裡不是什麼大神社。唯一一個世代相傳的巫女坂田小姐也不是那種舞刀弄劍的類型。試問，這樣的一座神社裡又怎麼可能放一把刀？

向來就不可能嘛。

「抱歉呢，魂魄大人，神社裡是沒有武器的」

巫女尷尬地笑著，同時回答。

但是妖忌卻沒打算就這麼回答。

「參觀一下總行的吧？」

強硬到有些失禮的舉動讓舞織皺起了眉頭，但既然是自己的主人，她自然不能在這種時候多話拆台。

而坂田小姐？這個性格本來就很溫順良善的大齡巫女···則更是沒在意這件事。

或者說，似乎是因為氣場之類的關係？明明妖忌比她小了好幾歲，但是面對妖忌的時候···她卻總是覺得自己在緊張。

「當然，您請」

於是，她很自然地就讓開了路，將妖忌迎了進去。

「那麼···我先參拜一下吧」

雖然聽一旁的巫女介紹說，此地供奉的神明是這個小村和周邊幾座山的土地神及農神。但抱著進了神社總不能無視此間主人的心態，妖忌還是決定按照規矩來。

於是洗手、三拜一拍、然後···向神社那雖然很舊，但是卻擦得很乾凈的奉納箱里投入幾枚銅板。

「請祝我武運昌隆——」

然後不報以任何期待的，默默許願。

「···汝求吾保佑武運太過分了吧···」

「？」

猛然間，似乎聽到了誰的聲音。

但是睜開眼睛，向四周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神明？』

妖忌立刻就產生了產生了聯想，但是接下來無論他怎樣的在心中呼叫，祈禱，卻都沒有再獲得回應。

「···嘛，算了」

於是也只能放棄。

畢竟是神明嘛，自己不出聲的話···又不能真的把神社砸掉逼她出聲。

『何況，那個聲音是···喂喂，這麼方便可靠地展開真的沒問題嗎？雖然女性的土地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啦，但總覺得這個世界太日輕了啊···』

就算有點緊張，也只能在心中這麼吐槽。

「那麼，接下來請隨我到器具殿吧——」

「叨擾了」

巫女似乎沒有注意到妖忌的異常，很快的，在妖忌參拜完成後她便繼續開始帶路。將妖忌引導了小神社的后側，平常不會有人來的地方。

一個說是器物殿，但也不過是名字，實際上就只是比普通民居好些的···嗯，和式木屋。

「如果有什麼東西能派得上用場，那隻能在這裡了吧···但我想是不會有就是了」

巫女苦笑著打開了門。

裡面的東西無外乎是一些妖忌知道或不知道的祭器、好像是連柱繩又好像不是的繩子、以及一些用途不明的紙張——正如坂田小姐所說，看起來總之都沒什麼用就對了。

「唔···」

妖忌走了進去，開始四處打量。

「···的確···咦？」

的確大部分都沒什麼用。但是還是有一樣東西，引起了妖忌的注意。

『好長的刀啊？』

擺放在一個架子上，似乎因為這間屋子空間不足的關係，被一些祭器遮擋在後面。

長度的話，大概有兩米多吧？

別說以妖忌現在的身高去看，就算是他穿越前，這個長度也不是人類武器的範疇。

裝飾比普通的刀要華麗一些，但也不算過分。

「···」

似乎有那麼點印象。但是卻又有點模糊。

和打刀、太刀這種作戰用的刀具不同···這個程度的刀劍的話···

「政宗？···我在想什麼」

腦海中一瞬間劃過了某個自己cos過劍技的銀髮帥哥，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一回事。於是殘念的搖搖頭，將之從腦海中驅散。

伸出手，想要拿過那把刀，但是很快又反映了過來，主人在身邊的話，最好還是先問一下。

於是轉過頭，妖忌放下了手，轉而向那個巫女詢問道。

「請問那個是？」

「啊，那個嗎」

巫女聽到他的聲音轉過了頭，然後在看到妖忌指著什麼的時候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麼了嗎？』

一瞬間，心頭閃過疑惑。望著巫女的表情，妖忌不禁產生了『我是不是問錯了什麼？』的疑惑。

不過，巫女卻並沒有在意這個。

並沒有注意到妖忌眼中的疑惑，坂田小姐雖然覺得這個問題有點怪，但還是理所當然般的給予了回答。

「是儀式用的令刀，魂魄大人，雖然現在這裡只是個鄉間的小神社，但是在幾代前，卻也有過一定的規模呢···這把刀就是那時由初代巫女大人帶來的。」

「···令刀嗎」

妖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刀尖倒是很鋒利，但是刀身完全沒有開刃···當做長槍用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