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的心太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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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奪寶!
天宮的天官和力士,平時修鍊肯定是要用的秘寶的。
正當的途徑,既然不可能得到秘寶,那就只能偷,或者搶了。
許路打個寒顫,搖搖頭,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貪婪差點就蒙蔽了他的理智。
去天宮偷搶,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找把刀自己抹脖子可能還死得痛快點。
「殺盧童恩和老秀才是迫不得已,是為了保命,那些收穫只是意外所得。
這不代表殺人奪寶就是正途。
不說道德不道德的問題,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踢到鐵板,就會被別人殺人奪寶了。
虧心事,還是少做為妙。」
許路漸漸恢復了理智。
「沒有辦法從天宮得到秘寶,那其他的途徑?
有沒有可能,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呢?」
許路曾經接觸過秘寶,他努力回憶著那秘寶的細節。
「當初我誤打誤撞,激活秘寶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它內部的一些線條。
那些線條,倒是和盧童恩留下的一本書里的圖形有些相似。」
許路臉上露出思索之色,盧童恩留下的書籍,許路目前只是梳理了一部分。
更多的,因為他學習進度的原因,目前還看不太懂。
「天宮既然能把秘寶製作出來,那就說明,我也有可能。
只要我能弄明白秘寶的原理!」
許路自信地想著。
沒有困難要上,有困難,克服困難也要上!
「天地靈氣……
輸入——過濾——輸出……
秘寶中那些線條或許就是關鍵——
如果把雜亂無章的天地靈氣當成輸入信號,人體可以吸收的靈氣當成輸出信號,那秘寶,豈不就是個處理器?
或者說,晶元?」
許路思維發散,習慣性地往自己熟悉的東西上面類比。
「晶元裡面有電路,這秘寶里的線路,是陣法,還是別的什麼?
如果能有一件秘寶讓我拆解就好了。
現在,只能試試等我徹底理解了盧童恩留下的知識,看能不能解開這個謎題。」
許路嘆了口氣,盧童恩也不是什麼秘修高手,他留下的知識非常有限,許路現在理解的,則更少,想要真正踏上秘修的道路,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呢。
「嗷——」
忽然,一聲慘叫,打斷了許路的思考。
他臉色一變,迅速將桌上凌亂的紙張收進一個木箱里,然後抬腳把木箱踢到床底下,動作熟練得像是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他自己,順手抓起兩把菜刀,衝到了門口。
不是許路不想用別的刀,而是他發現,這個世界,沒有身份,普通人是禁制攜帶兵器的。
張石頭是力士候選,用魚頭刀沒有問題,許路不行,他現在只能用菜刀。
菜刀也是刀,總比赤手空拳要強。
啊啊啊!
慘叫聲還在繼續,已經驚動了安德坊的貓狗,汪汪喵喵的聲音連成一片。
許路臉皮抽搐了一下,外面已經響起熟悉的鑼聲,坊主老劉來了,看來,不需要自己拚命了。
抬頭向院子里看去,靠近牆根的地方,一個人影爬起來,轉身想跑。
剛剛跑出一步,他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咔嚓——」
他的手臂,正好按在許路布置的捕獸夾上,彈簧的力量和鋒利的鋸齒,幾乎要把他的手臂切斷。
「太慘了……」
許路有些不忍直視。
自從搬到老秀才這院子里,出於安全的考慮,許路特意找鐵匠鋪子定製了不少捕獸夾。
然後他就在這院子裡布置了許多陷阱。
此刻那不速之客的手臂上、腿上,分別夾著一個大號的捕獸夾,疼得滿地打滾,滾來滾去,滾得滿身滿地都是鮮血。
慘絕人寰的叫聲,讓許路心生不忍。
於是,他抄起門邊一根雞蛋粗細的棍子,走進一點,對準那人的腦袋全力砸下去。
砰!
棍子正中那人頭頂。
那人當場就失去了動靜,要不是身體還在不是抽搐,看起來就像是死屍一般……
「唉,我還是心太軟。」
許路喃喃自語。
咣咣咣!
門外鑼聲響起。
「許路,還活著嗎?
活著就吱一聲!」
「老劉叔,來了!」
許路高聲回應,動作迅速地扯開地上那人的衣服,摸口袋,找錢包。
來不及查看,隨後把摸出來的錢袋塞進懷裡,許路幾步來到門口,神色如常地拉開了院門。
……
安德坊坊主老劉,還有安德坊幾個膽大的中年漢子,看著地上的人,和滿地的鮮血,面面相覷。
「這麼大的捕獸夾,這麼鋒利,很疼吧。」
一個漢子小聲嘟囔道。
地上那人的手臂和小腿,血肉模糊,骨頭都能看到了。
「看著都疼!」
眾人眼皮子直跳。
「許路,這是怎麼回事?」
老劉咽了口唾沫,把鑼錘塞回腰帶上,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
許路攤開手,無辜地道,「我正在屋裡睡覺,然後就聽到慘叫聲,出來一看,就這樣了——」
「你難道想告訴我,這捕獸夾是他帶來的?」
老劉說道。
「那倒不是。」
許路認真地說道,「捕獸夾是我放的,前幾天我發現家裡有老鼠,所以買了幾個捕獸夾放在牆角。
老劉叔,我在自己家放幾個捕獸夾,不犯法吧……」
「不犯法!」
老劉眼皮子跳動幾下,這麼大的捕獸夾,連老虎都能抓了,你告訴我是為了抓老鼠?
當我是傻子?
他瞥了一眼許路手上的菜刀和棍子,眼皮子跳得更快了。
「你先把刀放下,這人半夜翻牆,十有八九是為了偷東西,被你的捕獸夾誤傷,也算他倒霉。
我通知官府的捕快把他帶走。」
老劉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個院子,還真是不祥之地。
先是老秀才被亂刀砍死,現在又有這小毛賊,只是小偷小摸,就算被官府抓住了,也就是關幾天了事,結果……
老劉看了一眼那小毛賊手腳上的捕獸夾,心裡充滿了憐憫,這樣子怕是治不好了。
「老劉,我好像認識他。」
忽然,一個漢子開口說道。
「他好像是杜勇的手下。」
那漢子說道。
「杜勇?你是說大江幫的那個杜勇?」
老劉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許路看看那個漢子,又看看老劉,沒有說話。
他這些天深居淺出,一直在和陳四明學習,沒聽過什麼大江幫。
「就是他。」
那漢子點頭道。
「那可有點麻煩了。」
老劉嘟囔道,他轉頭看向許路,開口道,「許路,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沒有啊,老劉叔,我這些天連門都很少出,這你是知道的。
我連大江幫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得罪他們呢?」
許路叫屈道。
「大江幫……」
老劉知道許路是外來戶,解釋道。
聽完老劉的話,許路才明白過來。
這個和許路熟悉的古代類似,都有皇權,不同的是,這個世界皇權之上,還有神權。
簡而言之,就是天宮與皇權共治天下。
總體來說,天宮和皇權的統治力極強,所謂的武林門派、江湖幫派,根本就沒有生存空間。
大江幫,名頭聽著挺響亮,其實就是江都城裡一些遊手好閒的混混聚在一起自嗨的組織。
他們平時欺負欺負老百姓,偶爾在碼頭收點保護費,反正乾的都不是人事。
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擁有超凡力量,上面並不把這些小混混當回事。
所以江都城對大江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官府來說,大江幫不值一提,但是對安德坊的普通老百姓,那些人都是惡霸,屬於他們避之不及的存在。
「許路,你確定你沒有得罪大江幫?」
老劉解釋完,一臉凝重地看著許路,問道。
「沒有!」
許路肯定地搖搖頭。
「沒有就好。」
老劉鬆了口氣,「可能是個巧合。」
「我們都不認識他,記住了!」
老劉表情嚴肅地對著在場的人說道,「這就是一個毛賊要偷東西,結果被許路家的捕獸夾誤傷,誰問都這麼說,記住了?」
「記住了!」
那幾個安德坊的漢子紛紛點頭道,事情本來就跟他們無關,他們當然不願意多事。
老劉說的本來也是事實,什麼大江幫,他們不知道。
……
老劉叫來捕快,捕快把人帶走,然後例行公事地詢問了一番。
辦完這些事情,已經是日上三竿。
等許路把滿院子的血跡清理乾淨,時間就到了和陳四明約好的午間。
一夜沒睡,又是一番折騰,許路感覺睏倦異常。
不過學習的事情,一天都不能耽誤,他洗了個冷水臉,打起精神,向安仁坊走去。
「許路,這兩天我靈感爆發,需要閉關寫作,沒時間給你上課了。」
陳四明開口說道。
「陳先生,我交了學費的!」
許路著急道,他現在覺得陳四明教的很好,並不想換個老師重新磨合。
而且他最近正學到關鍵處,一天都不想停止學習。
「我知道。」
陳四明說道,「我陳四明做事最是講究,不會白拿你的錢。
這是我專門為了你編纂的文字蒙求。」
他隨手取過一本書冊,上面的墨跡未乾,顯然是陳四明剛剛書寫出來的。
「這裡面有兩千常用之字的解釋,你按圖索驥學習便是。」
陳四明說道,「至於上課的時間,向後順延便是了,等過了這兩天,你再回來上課,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再問我。
一月三十日,定不會少你一節課。」
「文字蒙求?」
許路有些無奈地接過陳四明那本書,隨手翻看了一下,旋即大喜。
這本書簡直就是陳四明的授課筆記,有這本書,許路覺得它都能當做字典來用了。
「多謝陳先生!」
許路發自真心地說道。
「拿人錢財,與人解惑,理所應當。」
陳四明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去吧。」
許路珍而重之地把那本文字蒙求放進懷裡,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對陳四明道。
「陳先生,有件事,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