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商人之王
「只要福利院在北海和南海開始紮根，那麼就等於是利爾曼家族在這兩個地方多了許多無形的眼睛，窺伺著他們一切秘密的眼睛。」
「到時候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就算不想跟我們合作也難。」
「阿提拉先生，我知道，這樣一來福利院計劃有悖於夫人和您的初衷，成為了一個為了謀利而誕生的東西。」
「但我可以向您承諾的是，情報人員不會將那些孩子牽扯進來的，他們會在陽光的呵護下正常成長，然後按著自己的意願離開或是留下。」
「不會有人知道您做了什麼，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出現了指責你利用大家都不提防福利院做這樣事的聲音，您可以將所有的所有都推在我的身上。」
「另外，倘使您一定要問為什麼是北海，而不是南海。」
「北海是唯一一片地下世界被一個家族完全掌控的地方，只要能用獨家合作、金錢，又或者別的什麼東西說服文斯莫克家族與我們合作進行福利院計劃，那麼效率顯然是派系林立的南海無法達到的。」
「在合適的時機下東海和西海遙相呼應，南海也會在大勢下逼不得已被裹挾的。」
「阿提拉先生，請您三思。」
豪華的辦公室里一陣沉默，阿提拉閉口不言，數次望向站在身邊有些期待地等著回復的海德。
他有點遲疑了。
倒不是對海德冒險的提議感到畏縮，雖然隱秘收集情報這回事要是不小心被曝光，包括文斯莫克家族在內的那幫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利爾曼家族能走到今天，商人阿提拉已經做過無數類似的賭博了，他明白有舍才有得這樣的道理——
只是非常突然，令他對阿白計劃改變初衷瞬間產生了猶豫不決心情的原因，是一下子湧上心頭的『阿白』二字。
是自己小兒子沒有嘲諷的笑容。
他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想這些，可是...
阿白那個小鬼知道了會不會瞧不起自己？
他已經五歲了，那麼聰明的他一定已經明白阿白計劃這樣下去的會變得不擇手段了，這樣陰險的商人之王。
那個善良的傢伙有一天發現了這件事，會不會不搭理自己或者埋怨自己？
商人之王啊，也需要我拿出東西來交換才行么。
阿提拉重重地坐到沙發上，一時千頭萬緒。
良久，他抬起手虛指了一下海德，緩緩道：
「具體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
很快，阿白寫出了一個大概的方案，並將其交給了吉布。
「剩下的就看海德叔叔了。吉布，千萬別忘了這事，否則你別想知道楊過和小龍女後來怎麼樣了。」
本來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吉布急忙挺起胸脯，眼神變得清澈：「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吉布了！」
阿白滿意地點點頭，對身邊的羅賓道：「那麼接下來，去你家玩好嗎？」
「去我家？」
羅賓眼神亮了起來，但只是片刻，就又黯淡了：
「還是算了吧，阿白又不是沒去過。舅舅他們的態度太奇怪了，我覺得，覺得不好意思。」
阿白去過一次羅賓在奧哈拉島的住處，也就是她的舅舅家。
那次她舅舅和舅媽的臉色不太好看，雖沒對他說什麼話，但無聲勝有聲。
是那種勉強應付，小孩子都能察覺到不歡迎的抗拒態度。
當然沒有留下他吃飯了，這讓羅賓當時覺得很難為情，因為她常常跟著阿白一起到船上蹭赫拉阿姨的飯吃，還因此養成了刁鑽的胃口，漸漸和阿白一樣迷上美食。
為什麼會那樣呢？
阿白很想告訴她，其實自己有點理解她的舅舅和舅媽。
那個家的條件看起來確實不太好，有許多老舊的傢具以及一股發霉的怪味。
聯想一下他們一家對羅賓的態度，以及對身為羅賓朋友的自己之態度，原作中發生的那些事，很可能有一個更現實的原因。
想必她的舅舅一家正是因為本來就不太富有的日子，而逐漸討厭使這種日子越來越拮据起來的羅賓？
如果沒有錢，什麼問題都是問題。
只要有錢，多難解決的問題都有辦法解決。
不同的世界，相同的道理。
作為一隻蝴蝶，即便不想煽動翅膀去改變世界，此刻阿白也想稍微改變一下羅賓的處境，使她目前能夠變得更幸福一點。
於是阿白堅定決心，示意吉布和羅賓湊上來聽自己的計劃。
不管結果到底如何，得去試試才能知道。
...
阿提拉在海德的服侍下拿起特效藥，臉頰抖動，幾乎是掙扎著吞下去：「總覺得今天的特效藥比平時苦很多。」
「阿提拉先生，您別再擔心了。」
海德低下頭，靜靜道，「為了實現和捍衛利爾曼家族的榮耀，這是必經之路。」
「不用我說您也應該知道，家族的財富這幾年爆發性的增長，有很多人在暗地裡都很眼紅。」
「如果不早點悄悄布置、留有後手，真的發生了什麼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阿提拉將雙手搭在桌子上來回變換著重疊的樣子，思考了很久后長嘆一口氣：「海德，你說得很對。即便是為了赫拉和孩子們，我也必須下決心乾淨利落起來。」
「就按你說的辦吧，派人立即將備用物資都運往北海，另以實施福利院計劃的由頭暗中買通那裡的地下之王文斯莫克家族，不管對方多麼漫天要價，我們也必須忍痛餵飽這頭吃肉的野獸才行。」
「至於這筆費用和福利院前期建成的開支，我會在你動身前拿出屬於阿鄭的那些股份變現的，再加上利爾曼家族手中的現金，應該差不多了。」
「阿提拉先生，您何必變賣阿鄭少爺的股份？」
海德聽后慌忙走上來，「我的打算是...」
「我知道你原本就想花掉自己的那些錢。我再強調一次，海德。」
阿提拉滿臉嚴肅地盯著他。
「將你從大海中救起來的不是我，而是不甘心就這麼死掉的你！」
「別老是自作主張地要用擁有的一切報答我了，拿著那些錢嘗試著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吧！」
「海德，我們是你的家人，不是非要你付出什麼的誰。」
...
「舅舅、舅媽，我回來了。」
來到羅賓舅舅家門前，等到阿白隨便找了一處附近的叢林藏起來，羅賓和吉布上前敲門。
不一會兒，一個滿臉不耐的中年女人從門后出現。
「敲一下就行了，我又不是沒有耳朵。這，這位是？」
看到羅賓身後那位和自家房子差不多高的巨人，她眼珠翻滾，表情瞬間化為緊張。
阿白猜測她一定是認出吉布來了，畢竟三米多高的吉布在島上非常有名。
「舅媽，這位是利爾曼家的侍衛統領，吉布。吉布，這位是我的舅媽。」
吉布面無表情地蹲下來：「你好，羅賓的舅媽。」
「哎呀呀，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羅賓闖禍了嗎？如果是那樣，我向你賠禮道歉，小孩子不懂事...」
出乎阿白的意料，他原以為對方面對吉布會驚慌地將她和羅賓的關係甩乾淨，免得受到牽連。
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她竟然沒有忘記自己是羅賓的舅媽，挺身而出。
那更好了。
在羅賓舅媽的說情之中，吉布按照排練那般，接著說道：「你誤會了。吉布來此是想感謝羅賓對利爾曼家族最新產品『育人全書』做出的貢獻。」
「什麼？育人全書？」
「是的，利爾曼家族最近打算出品一系列適合兒童學慣用的知識書籍。只是苦惱於尺度的把握，到底適不適合小孩子，而他們究竟又能否真正感興趣學習其中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