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民眾
戴維的領地瓦達地處帝國西北，是一塊苦寒的地方，因為不遠處就是巨魔冰原。
儘管瓦達大部分時間都被冰雪覆蓋，但是在帝國炎熱夏季降臨的時候，仍舊有四個月溫暖的季節。
此時領地子民開始開墾土地，為漫長的凜冬做準備。
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裡的他們，自然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生存規則和手段。
反正，只要那位莊園里的領主大人不做昏庸的事情，他們也會守好自己的本分。
至於稅收？過冬的糧食連自己都吃不飽，怎麼可以上交給一位新晉的領主。
再說了，瓦達位於威爾森領這麼多年，一直是三不管的狀態，根本沒有領主肯統治這裡。
這位新晉的冤大頭領主，看似得到的了一塊土地，實際上和發配邊疆的犯事貴族差不多。
要知道國王律法，領主和領主的私兵不得輕易離開自己的領地。
若是沒有國王之令，這位領主老爺恐怕只能老死在貧瘠的瓦達。
又或者，死在漫長的寒冬……
總之，這些都不是瘦弱的領民該管的事情，他們只管自己的死活。
現在太陽剛剛升起，乘著打水的青年們還沒回來，一群婦人集結在領主莊園不遠處，嘰嘰喳喳的聊起了天。
「都來了這麼多天了，自從第一天領主老爺面見我們磕傷了腦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諸神在上，也許是他犯了什麼罪行，諸神對他的懲戒吧？」
「我可是聽說，這塊領地是威爾森伯爵賞賜給領主大人的，原本這位領主大人是個落魄的貴族，都快要降為平民了。」
「呵呵！誰知道呢？不過領主老爺帶來的女僕可真俊啊！沒準他還沉迷在女僕環繞的溫床呢~」
「你們看，莊園里有人出來了！」
一位眼尖的婦人突然喊道。
領主莊園內總共出來了七個人，兩個老頭子，兩個護衛和三個奴隸。
奴隸和平民存在區別，奴隸是販賣的貨物，他們身上有著法師烙印的印記，只聽命於專門的主人。
三個奴隸並不瘦弱，甚至比瓦達大部分人都要強壯，只不過他們的精神非常萎靡。
一行人引起了婦人們的好奇。
他們要做什麼？
或者說那位不再露面的貴族老爺要做什麼？
眾人不由得想。
群眾都是愛熱鬧的，尤其是婦人，她們的目光追誰著幾人而去。
阿夫如憑藉著經驗，來到領民們貧瘠的麥田。這樣的土地居然能種植出小麥，可謂是諸神的奇迹。
「就是這裡。」
他在一塊剛冒出苗頭的麥田前停下腳步。、
「這裡下面一定有水。」他篤定道。
老管家看了阿夫如一眼，阿夫如堅定地點頭。
老管家抬手，讓三個奴隸使用工具，開始鑿井。
「住手。」
才剛一動手，就有一位婦人喊道。
「諸神在上，你們在做什麼？這是諸神賜予我的田地，你們不能動它！」
婦人說著跑了上來，卻被兩個侍衛攔下。
「領地內所有的領土都是領主大人的土地。」老管家說道。
「諸神在上，瓦達的領土只屬於瓦達的子民。」有人大喊道。
「也許以前是，但現在它屬於領主大人。」老管家加大音量。
「愚蠢的貴族老爺，破壞諸神的土地，如何讓我們度過凜冽的寒冬。
」
老管家曾經也服侍過高等貴族，被威爾森伯爵送給戴維本就不爽，又何況被不懂事的刁民冒犯。
他怒斥道：「愚蠢的賤婦，帝國律法，土地只屬於領主。你們貪圖領主的土地，將它佔為己有，無視帝國律法，應該把你們抓起來，處於絞刑。」
啪！
一雙臭鞋打在老管家的臉上，那是打水回來的青年，他們中有婦人們的丈夫，孩子，正是一群氣血上涌的人。
「諸神在上！威爾森的貴族早就拋棄了我們，是諸神賜福於我們，你們不配得到這片土地，諸神會懲罰你們的！」
一位高大的青年大喊，他與一眾瘦小的人不同，顯得格格不入。
被侍衛攔下的婦人，正是他的母親。
那塊田地，是他們一家人度過凜冽寒冬唯一的保障。
青年拿著挑水的木棍，面露兇相。
老管家立馬躲到阿夫如身後，「你不要亂來，枉殺貴族的僕人，是需要受以火刑。」
「離開我們家的土地！」青年警告道。
阿夫如一直冷眼旁觀，此時正要開口，卻見不遠處戴維出現，他沉默了下去。
戴維看似對莊園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實際上剛起衝突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莊園內可是能把外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一定是不好的事，他立即就動身。
一路行來，差不多也推測出七七八八。
他低估了貧瘠土地上的人，對於這群人來說，土地比他們的生命還要重要。
「領主老爺來了！」
「這就是那位領主老爺？長得可真俊俏。」
「又不能讓我們吃飽飯，他和那些愚蠢的貴族沒有兩樣，腦子裡全是牛糞。」
……
平民們嘰嘰喳喳地說著。
戴維抬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各位，能聽我說幾句話嗎？」戴維聲如洪鐘。
他可不是病弱的貴族公子。他有些天賦，在這個存在巨龍與魔法的世界，他擁有低微的武技。
與帝國騎士比起來，當然只有受虐的份，但打幾個平民還是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他還有侍衛長，一位騎士侍從。
雖然平民們十分不滿，但當戴維開口，他們依舊安靜了下來。
「我……」戴維盡量讓自己富有威嚴：「我得到這片土地，實際上與你們是同一類人。我們是一樣的，我們不該為敵。為了這片土地繁榮，我需要在這裡打井，這樣你們就不需要前往危險的冰河，那裡的水並不適合灌溉農田。」
戴維說的是事實，冰河上常年漂浮著奇奇怪怪的血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腐蝕，並不適合灌溉，甚至這些水很容易讓人生病。
您的幾句話，而破壞諸神的土地。別白費力氣了，回去吧，我們會幫助你度過凜冽的寒冬。」
一位富有威望的老人從人群中走出，緩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