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融冰,暗涌漸起(2)
在看到燭照的那一瞬間,翌明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耳朵肉眼可見的變得通紅,倒不是燭照在做什麼比較羞恥的事情,而是她的出現讓現在這個場景變得無比尷尬。
正在沐浴的燭照倒是頗為平靜,洗去身上的浮沫后,僅僅是小聲說了一句:「不要看。」便出了浴桶,隨手拿過一件寬鬆舒適的素白練功服,散去長發上的水珠,草草束起,「反正即使我不讓你進,你也換點別的辦法。下次別這麼明目張胆。」
「額······嗯?我居然是可以偷偷看的嘛?!!!」翌明如遭雷擊,這次不僅僅是耳朵了,那絕代的嬌顏變得如同飽飲美酒,在稍稍回想了一下剛才那驚鴻一瞥和剛才從指縫間偷偷看到的,只覺大腦快要宕機了,而後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就認為我是有意想看的啊!我是無意的!我真是無意的,主要是在想這次獲得的情報。」
「那······你分析出什麼沒有?」燭照一臉的不信,就差明說「你承認吧,我不介意」,「而且,我記得,你是慣犯了。」
「那,那是為了保護你,防止有人在一旁窺伺。」翌明越是說,越是小聲,說到後面,即使自己都不相信。
燭照並不在意翌明的狡辯,更是不在意這種小事的真假,這種事情從小就是習慣了的,現在在意倒是有些困難。比起這種小事,燭照還是更在乎燭照這次行動的收穫,「東西給我吧。」
而翌明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燭照對她允許偷看這件事上,反而回答讓燭照相當不解:「是······現在嗎?」
燭照一頭黑線,但隨即便理解了,不愧是白銀聖殿出來的人才,時刻保持著對陌生環境的戒備,即使自己在,依舊要自己保證安全才會交割文件。燭照在經過了這麼一番思考之後才說道:「那去我房間吧,那裡可以保證安全。」
翌明頭低下額幅度逐漸加大,回答也是細若蚊吶。燭照雖是疑惑,卻是沒多說什麼。
「咔。」
在進到燭照的房間后,翌明雖是挪步細碎,卻還是將門關上了,而後極其羞澀地道:「一定·····要現在嗎?」
「不然?」燭照頗為不解地道,「現在就挺合適的。」
「······好。那,不熄燈嗎?」
「熄了燈就看不清了。雖然用精神力也可以,但是沒必要吧。」燭照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未知領域,現在白銀聖殿的保密措施已經如此奇怪了嗎?「這裡沒有旁人,不必如此。」
在反應了許久之後,燭照感覺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不可言說的奇怪話題,而她在這條歧路上越走越遠。
「我說的是情報,你以為是什麼?我不會做出強娶女子的事情,你盡可放心。」燭照對於這場誤會並未多想,在他看來,誤會就是誤會,翌明不是他需要堤防的敵人,沒必要去揣測她的心思。
這一點翌明自然能看出一二,對於燭照的不多想,翌明感到慶幸的同時,又不想燭照僅僅是如此。
而在翌明看著燭照的鎖骨發獃時,遠在輝耀帝國邊境的一處車隊中,同樣有人知道了那處殺手基地的陷落,更讓他驚訝地是,按照手下傳來的書信,這些人的死亡並不像是一場仇殺,更像是一個兇悍殘忍的強盜上門殺人劫財,金幣銀幣一枚不剩。雖然那些殺手看起來像是有錢人,被殺人奪財似乎也解釋得通,但這恰恰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對於修行者而言,靈玉這種貨幣才是最需要的,
而金幣銀幣這類,不過是應付一下日常生活。而實力到了能單槍匹馬挑了一個殺手組織的人,怎麼都不應該缺錢才對,這種殺了人又放火的行為,就像是在告訴別人「我想讓你們以為是為了殺人劫財才動的手」,而如果是為了劫財,那些丹藥法器之類真正值錢的東西反而一樣沒拿,連觸碰都沒有。
不過,自己還真是倒霉,今天就是他們動手的日子,也不知道成功了沒有。偏偏這麼巧就是在今天,不過那個計劃不過是暫緩了些許時日,待得自己到達梧桐城,自然是十拿九穩。
還有便是,那個動手屠盡一整個殺手組織的人,或許可以招攬,至少動起手來利落無情,作為殺戮的利器再適合不過。不過,還是要謹慎接觸,如果有任何威脅,必須立刻抹殺。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正如那位大人所說,這片大陸有太多的事情不能以常理論之,畢竟是曾經出現過成神的大能的地方。帝國毀滅冰神宗是遲早的事情,但在冰神宗覆滅之前,有太多的東西需要自己去爭取。
燭照分析情報的速度相當之快,但奈何情報總量過大。上千人的記憶根據翌明的分類,燭照優先分析了所有可能見到主顧真容的人的記憶,不過片刻便草草勾勒出一幅肖像,再根據其他人的性格、描述習慣、相關映像進行增補,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定下了稿子。而後,所有的文件都被燭照處理乾淨,直到此時,接過了文件的燭照才開口說道:「他們所知道的也就是任務和對方的大體樣貌了。目前所知的易容術中,只有鬼族的血脈傳承才能改變骨相,再有便是我們的千面,要改變骨相也只能通過改變身體的年齡實現。在假定只能換皮,無法換骨的情況下,這個骨相倒是鎖定了一個範圍。你從這裡去輝耀帝國皇城完成潛入,往返要多久?」
「全力以赴的話五日左右。」翌明略一估算距離,便是得出了這一驚人的答案,要知道,即使是飛鴿傳書也要一晝夜,還是一路安排人手更換信鴿的情況下,再加上潛入皇城這一難度驚人的任務,尋常手段絕難辦到。
燭照對於這個結果倒是早有預料,但依舊有些懊喪地拍了拍自己的頭:「是我異想天開了。那就只能下後手了,真是一件頗為可惜的事情。幽珠這種重寶都能拿出來的勢力,應該是很有錢的。」
「是輝耀帝國皇室?」翌明無比驚訝地道,「他們為了什麼?」
「不是帝國皇室的主張,但帝國皇室確實有參與,即使目的不太一樣。皇室如果想要這兩位,冰神宗不可能不給,輝耀帝國所圖不會小。恐怕,有誰看出了她們的不同,想渾水摸魚。」燭照有些煩悶地用手指尖敲著茶杯,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以她們目前的實力,別說四到五階的殺手了,即使是應對只會正常戰鬥手段的四階,都是頗為勉強。冰允生所修習的功法是最為基礎的導引術,而冰允華的功法雖然契合自身罕見的體質,卻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
「那把她們放休眠倉里冷凍起來,找兩個替身······」翌明十分認真建言道,「我覺得是可行的,畢竟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護送,找個機會把她們扔回去就可以了。」
「我們還是要給予充分的信任的,畢竟那樣會很麻煩,而且會很無趣。但就目前而言,她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應對接下來的小挑戰。等明天再說吧,睡覺。」燭照看了眼自己的時鐘,而後又看向翌明,輕咳了一聲,「你要不要考慮下去你的房間休息呢。」
「並不這麼打算。在你休息的時候我需要保持戒備。」翌明如此說道,「對我而言睡眠並不是必須的,請放心。」
如果是從安全形度而言,的確如此,此時的燭照實力大打折扣,以前能穩贏的敵人現在足以對燭照構成威脅,若是有敵人偷襲,燭照定然會受到重創。但讓翌明守夜,燭照又不是那麼放心,各個方面的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