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憶綜合症

當時間的流速恢復正常時，蘇木林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怎麼只剩三秒了！

在之前的補給站中的戰鬥，他一共時停了7秒而仍有餘力，但此時，他剛在靜止的時間中行走了三秒，便感覺到無法再維持住那種狀態。

蘇木林仔細體會著身體的變化，發現除了能力之外，身體的強度與那時相比也有著大幅下降。速度，力量都下降了一大截。

那種狀態並不可持續？蘇木林在心裡琢磨著。

因為錯誤地判斷了自己的能力，蘇木林此刻跟丟了那個怪物，他穿過公園，一條空曠的街道出現在眼前，街道上沒有一輛車輛，他環顧四周，只有一個看上去醉醺醺的中年人靠在路燈的燈桿下。

「喂，你有看見怪物從這裡經過嗎？」

「怪物？嗯？什麼怪物？啊，你的臉怎麼變成兩張了，你是怪物嗎？」那男人看上去神志不清，嘴裡說著胡話。

看來眼前的男人應該是問不出什麼話了。蘇木林又在街道上轉了轉，沒有發現一絲痕迹，無奈之下，他只好向回走去。

回到公園，那個女人已經醒了，她有些迷茫地站起來，沒有恐懼的神情，似乎是把剛剛的遭遇當成了一場噩夢。

悄悄地跟隨這個女人安全回家后，蘇木林開始往自己的公寓走去。在路上，他又試了試時停，發現確只能使用三秒鐘了，而短時間連續使用的話，則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負擔。

說起來，那時的聲音是真實的還是幻覺，如果是真實的話，再交換1/5的理智能讓自己的常態變得更強嗎？

隨著漫無目的的瞎想，蘇木林很快回到了公寓，此時已經凌晨三點了，而他也感受到一絲困意，躺在床上后不一會兒，蘇木林便睡著了。

一夜無夢。

當蘇木林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早上8點了，一縷陽光從窗帘的縫隙中漏了進來，照在他的臉上。

「唔。」揉了揉眼睛后，蘇木林起床開始洗漱，當他剛擦完臉，敲門聲便從門口傳來。他打開門，羅傑站在門外，拿著一隻看上去像是手錶的東西。

「這是什麼？「

「多功能通訊器，可以用來進行身份認證，通信，付費，上網，有AR功能，諾，你看。」羅傑按下那個手錶狀物品的邊緣的一個按鈕，一個藍盈盈的屏幕浮現出來，看上去很像是智能手機的界面。

「有點意思啊。」蘇木林接過智能機戴在手上把玩起來，不一會兒他便弄明白了，這個東西和智能手機差不多，只是做成了手錶形狀，多了AR界面，更加方便了。

等蘇木林玩得差不多了后，羅傑說道：「今天主要是帶你進行體檢，測試你的各項身體狀況和精神穩定性。」

「精神穩定性？」

「就是有沒有失控的風險。」羅傑言簡意賅得答道。

1/5的理智，蘇木林想起在補給站時腦海中的聲音，此刻不禁有一絲擔憂。

似乎是看出了蘇木林的擔心，羅傑安慰道：「你都活蹦亂跳這麼多天了，應該是沒有事的。」

當蘇木林準備出門時，門后突然傳來了小艾的機器音：「主人您的早飯還沒吃，我給您拿來了麵包。」

蘇木林有些驚訝地回過頭，從小艾的手中接過了麵包，他沒想到這台小機器人竟然如此智能。

「可別小看現在的技術啊，雖然沒有像相對論和量子力學那樣的根本性突破，但是這些新奇的小玩意兒還是不少的。

「羅傑笑著說道。

來到車上，蘇木林將晚上的見聞和羅傑說了一遍，羅傑聽完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來：「應該是異變失控事件，雖然在城市裡不算常見，但是這種沒什麼威懾能力的失控者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破壞。「

驅車約十分鐘后，蘇木林來到了研究院的門口。研究院的建築看上去有些樸實無華，在這個到處充斥著個性與設計的中心城區，眼前四四方方的建築像是看上去像是被從外城區搬到了這裡。

「研究院」這三個大字掛在建築的上方，下方是一行小字「嵐城分院」。

「這裡叫做嵐城？那還有其他城市？」蘇木林敏銳地注意道了那行下方的小字。

「確實如此，有聖樹的地方，就有城市環繞，嵐城只是一個小城市，它是目前大陸上最靠西的城市。「

羅傑領著蘇木林來到了建築的三層，在那裡，穿著白色長袍的研究人員抽了對他進行了一些檢測。

「你注射了『神經凍結』？「一小時后，羅傑拿著報告單問道。

「呃，你是說那個鎮靜劑，我記得沒有。「蘇木林努力回憶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之前林燕和他提過這個東西。

「你可以打個電話問問之前和你一起的人，說不定是他們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你注射了，之前他們不是留下過通訊號嗎，我都已經給你事先加到通訊錄中了。」

蘇木林打開AR界面，找到了林燕的號碼，給她打了個電話：「喂，研究院的檢查，說我的注射過神經凍結，是你們注射的嗎？「

「哦，忘了說了，你第一次用頭撞桌角的時候我們給你注射了一針，主要是怕你又發癲，看起來效果不錯。」林燕的聲音從小小的集合器中傳來。

「呃，好吧，雖然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沒發癲。「表達完抗議后，蘇木林從耳邊放下通訊器，但當他抬起頭來，突然發現羅傑的臉色從未有過的嚴峻。

「發癲？怎麼回事？精神的異常往往是失控的前兆。

蘇木林猶豫了一會兒，但是，看到羅傑嚴肅的神情，再想一想他是研究院的高層人物，說不定會知道一些線索。於是，他將自己的意識在幾個時間段切換的事情告訴了羅傑。

聽完蘇木林的講述，羅傑的神情逐漸放緩下來：「哦，這樣啊，原來是回憶綜合症，虛驚一場。」

「回憶綜合症？」這個新名詞讓蘇木林愣住了，但他本能地感受到這並不是什麼符合他期望的名詞。

「這是一種經常會出現在你們這些從舊紀元來的人身上的病，患者會出現記憶的缺失，同時可能會陷入由回憶構成的幻覺中，我們稱之為回憶綜合征。」

「哈，你說什麼，你說這一切，都是回憶，都是幻覺？不不不，你一定是搞錯了，我跟他們不一樣，我真的能切換時間，那些時間和這裡一樣真實，我不可能搞錯，那不可能是幻覺，哈哈，哈哈哈。」蘇木林試圖用笑聲緩解羅傑帶來的信息的衝擊，但是他發現自己的笑聲就像枯竭的古井一樣乾枯。

羅傑有些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雖然很殘酷，但是你需要認清現實，那些都只是回憶，陷在回憶中是不會有好處的，你應該向前看。」

「別開玩笑了！我就是為了了解信息，改變過去，才要來加入研究院的啊！你說這些是幻覺，你有證據嗎？」一股無名之火在蘇木林的心裡升起，一路向上，化作怒吼衝出喉嚨。

「『神經凍結』是精神類藥物，主要作用是抑制精神異常，你在注射完『神經凍結』后沒有再有回到過去的經歷，這是你那些過去的經歷都是幻覺的最好證明。」羅傑的話音像巨大的磨盤在轉動著，一點點地碾碎蘇木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