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封鎖的高塔
「別迷信了，可能是某種疾病，至於他老婆，說不定是人家整容了唄」
李牧聽著周圍的議論聲，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身後響起了喇叭聲才讓他回過神。
……
樓道內，李牧輕輕地推開了門。
入眼，一個頂著雞窩頭的油膩大叔，正翹著腿叼著煙坐在電腦前打遊戲，時不時搓一下腳趾，手還放在鼻子下聞一聞，露出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呦……回來了。」男人瞥了一眼門口，說話間，燃盡的煙灰掉在了鍵盤上。
「恩。」李牧淡淡地應了一聲，對於這一幕，他早已習以為常了。
「廚房有飯菜，還熱著呢。」
李牧換上拖鞋，走進廚房端出了兩個菜，接著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飯。
「老李，你說……人吃人是一種疾病嗎？」
「怎麼？你想試試？」
「我剛剛聽到他們說。」李牧抬起頭：「那個男人把他妻子活活地啃食致死。」
「上次說要請你去他家吃飯的人？」
「恩。」
男人放在鍵盤的手微微停了一下：「那人眼眶發黑，走路輕浮，一看就是縱慾過度。」
李牧：「……」
「我說的不是這個話題。」
「行了，別關心那些沒用的，給你說件正事，明天我要離開幾天。」二叔掐滅了煙頭，起身坐到李牧對面。
「哦，這次又出去做什麼工作？」李牧低頭扒拉了一口飯，很是平靜。
「看動物園，當老師。」
「到底是什麼？」
「都一樣。」
李牧：「……」
「好了，吃完飯你早點休息。」二叔撐了一個懶腰回到電腦前，重新點上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我還不信我今天晉級不了。」
一旁的李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道：「老李，請你饒了這個遊戲吧。」
對於他二叔的操作，他只有四個字來形容——不堪入目。
「什麼意思，看不起你二叔？」
「呵呵……」李牧給了他一個標準的微笑。
二叔：「……」
……
吃完飯，李牧收拾了一下碗筷，至於那個男人，他也沒有多想。
自從他醒來之後，對於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似乎淡定了許多，畢竟他所看到的……更加不可思議。
簡單洗了個澡，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大的卧室里，掛滿了水墨畫，凌亂的書桌上還有一幅未完成的作品，
仔細看，這幅畫和柳教授給他看的那幅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似乎更加有韻味有意境了。
他坐到書桌前，手掌輕撫過畫紙，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那浩瀚的畫面。
日食降臨，大地一片漆黑，
天空中，那銀環的深處，彷彿是吞噬萬物的黑洞。
不知何時，詭異的紅霧毫無聲息地籠罩而來，似乎猩紅之中有看不見的恐怖在悄然靠近。
當他仰頭的時候，一座古老的青銅門從天而降，磅礴浩瀚的氣息，鎮壓萬古蒼穹。
伴隨著縹緲的神音，中間的大門張開，
一尊高貴的身姿緩緩走出，她身體瀰漫著神光，超凡不朽的氣質，讓一切生靈仰望，膜拜，不能夠褻瀆。
那雙洞察一切的眸子下，蘊含著無盡的神威，審視著紅霧深處。
「嘩啦」的聲音響徹天地，整個大門一下打開了，
大門內，
無垠的紅霧中央，聳立著一座被血色鎖鏈封鎖的高塔，彷彿關押著什麼，從裡面傳遞出來了許多哀嚎與咆哮。
剎那間，無數的鎖鏈纏繞而出，好像有意識般地，將外界紅霧中的恐怖拖入其中。
可是……
就當鎖鏈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卻下意識伸手抓了一下，手掌就像是被撕裂一般。
殷紅的鮮血，頓時在鎖鏈上擴散開來，而隨著鮮血的侵染，只見鎖鏈上，出現了一道道極為古老而晦澀的符文。
一股恐怖的意念鑽入他的腦海，下一秒他便不省人事，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年後了。
剛醒來的時候，他也一度認為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或者海市蜃樓之類的。
可就在一周后……他切菜時不小心傷到了右手。
不可思議的是，那滴落的血液，綻放出了熾熱的神聖猩紅，一分鐘后，竟順著原來的路徑逆流回了體內，讓傷口重新癒合。
這種特殊的能力，讓李牧對半年前的那一幕，有了個新的認知。
神……似乎並不僅僅是傳說。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李牧就這樣撐著腦袋，失神地盯著桌面上的畫發獃。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受到困意襲來，這才讓他收回思緒。
看了一下時間，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每次想到這些事情，總會讓他忘記時間的流逝，
不知不覺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便關燈上床了。
……
深夜，寒風肆虐。
如霜似雪的月色，萬物顯得落漠而蕭條。
此刻，小區里，
一對男女一前一後地走著。
奇怪的是，這烏漆麻黑的大半夜，兩人都戴著一副墨鏡，
尤其是為首的男人，背上還背著一把銀色的弓箭，在月光下，投射出凜冽生寒的肅殺氣息。
一會的功夫，他們停在了樓下的警戒線外，兩人同時抬頭仰望。
幾秒鐘后，男人開口：「就是這裡，我們上去。」
兩人跨過警戒線，順著樓梯，來到了三層的一間屋子外。
「咔。」男人推開房門。
幾乎瞬間，從屋內傳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滿地的鮮血，與一種類似肉塊的東西混攪在一起，讓人觸目驚心。
而對於這幅場景，兩人表現得都非常淡定。
男人避開血跡，走進客廳深處，直看到一尊詭異的神像才停下腳步：「果然是畢舍遮。」
「神像無靈，它已經完全與宿主融合，應該就要重新復甦了。」身後的女人跟了過來，摘下墨鏡，目光凝重：「而且……從氣息上看，這隻畢舍遮最少轉生了十次，比我們見過任何的都要強。」
「看來是我們低估了它。」
女人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大：「畢舍遮復甦后，會回到供奉它的地方，然後先吸食見過它神像的人，我打聽過，這小區最少有兩千多的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