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有……有所表示?謝至清有些傻眼,他並不是完全不通□□,自然聽得出來陸景策話里的暗示。
他明明是男子,也從未起過斷袖的心思,怎麼可能雌伏在其他男人身下。
可是為了自由……謝至清進退兩難,根本無法做出抉擇來。他的理智告訴他,為了逃跑就算是做出一點犧牲也不算什麼,他是個男子,怕什麼失貞。然而在狹窄黑暗的被窩裡,他直面陸景策,感受到他的熾熱和懷抱,就怎麼也過不去那道坎。
「師尊還真是吝嗇。」陸景策能聞到整個被窩裡都是師尊乾淨清甜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玫瑰凝露味道。他低頭細細親吻著,想要用柔軟的雙唇吻遍每一塊肌膚。
他的師尊就在這裡,誰都搶不走。這樣的認知讓他的滿足欲達到了頂峰,也讓他的滿足欲再次飆升。他想要欺負師尊,想要看師尊被他欺負得淚水漣漣,羞恥憤怒的紅著一張臉,卻又拿他無可奈何,只能按他的意思照做。
「那這樣好了,師尊。我們各退一步。」陸景策拿出深明大義的姿態來,語氣裡帶著一絲絲哄騙的意味,黑暗處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惡劣的情緒。「今晚我不會逼迫師尊,但交換條件是師尊把褻衣脫掉,鑽到我懷裡睡,好不好?嗯?」
脫掉褻衣鑽到陸景策的懷裡睡?!那和被吃掉有什麼區別!謝至清瞪大雙眼,越發感覺到陸景策的無恥。他連忙搖搖頭想要拒絕這個選項,可是接下來的話讓他只恨當年為什麼沒直接殺了人陸景策再拋屍山崖。
「如果師尊不答應的話,那就一直關押在煙景館,連出去透氣的機會都沒有。反正以師尊做下的壞事來說,也沒有人能救你於水火。」陸景策把被子掀開一點,昏暗的燭火透進來一點點,像是黑暗中唯一一點希望。「等我過些日子把師尊轉移到明律宗,就更加無人能找到師尊。」
「屆時無人能找到師尊,師尊也逃不出明律宗,那我今日就做些欺師滅祖的事情……也不會有任何阻礙。」陸景策著重把「欺師滅祖」四個字點出來,暗示的意思不言而喻。
前一個選項也是被吃,后一個選項也是被吃。顯然第一個選項比第二個選項會好一點,哪怕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現在陸景策已經完全拿捏住他的心思,說的已經足夠明白。謝至清不知道陸景策到底是篤定他肯定逃脫不出去還是在戲弄他,不然明知道他要逃跑,卻還是給他一個出去的機會。
他如果想要逃跑,這幾乎是唯一的機會,就算是陷阱……他也不能放棄。更何況如果放棄這個機會,他會一直被陸景策囚困起來,被吃掉是遲早的事,倒不如搏一搏。
想明白這一點,謝至清極為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同意……陸景策提出的交換條件。
「師尊這是同意了嗎?」陸景策明知故問道。他心頭幾乎要爆炸,並不是因為謝至清願意被他抱著入睡,而是謝至清生澀單純的反應。
他的師尊從沒經歷過□□,因為出身貧寒,所以連及冠的侍女也未曾享受過,現在要應對他的戲弄,每一個表情,每一分驚訝和羞澀都讓他激動不已。
「你……!」謝至清氣極,卻又無可奈何。那一瞬間眼圈都透著微紅。
「既然師尊同意,那就脫去褻衣吧。」陸景策知道自己不應該欺負的太過分,容易觸底反彈。他側躺在旁邊,示意謝至清快些動作。
謝至清的理智已經作出決定,但是做出行動還是有些困難的,尤其是在陸景策不懷好意的打量中,更加難以動作。他十分不情願的用最慢的速度解開了褻衣的衣扣,脫下上半身的衣裳。
可到了下邊的褲子,他又猶豫起來。褻衣已經是最後一道防線,若是再脫掉……
這時候陸景策並沒有催促,而是安靜的等待著謝至清的動作。他像一個看到獵物走入陷阱的獵人,用極大的耐心等待著抓捕的那一瞬間。
他已經看到了讓他心旌搖曳的美景,也不介意再等一會兒品嘗勝利的果實。
最終謝至清還是咬著牙脫掉褻衣撲進陸景策的懷裡,他猛的拽過被子把自己裹得結結實實,表面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就算會有很不堪的事情發生,他也不想親眼看到。
「師尊好乖。」陸景策把美人護在懷裡,謝至清相對於他來說身材嬌小一點,可以被他輕鬆的摟進懷裡。他感覺到懷裡的人微微有些顫抖,於是低頭極盡溫柔的輕吻著謝至清以示安慰。
謝至清感覺自己被潮熱的海洋包裹住,無邊無際的海水拉著他下沉,他的世界溫暖舒適,卻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這一晚上謝至清久久未能安眠,他本來就不習慣身邊有人,更何況陸景策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安睡。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謝至清才睡了一會兒。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陸景策已經起來,正在床邊穿衣裳。青年身材高挑,普通的衣服在他身上也顯得十分俊秀,讓謝至清微微愣了一下。
「今晚是蒼雪山的年宴,晚上我會過來接師尊一起參加。」陸景策輕描淡寫的說道,「現在可是有很多人想要見師尊。」
他的話說的輕巧,沒有透露絲毫外邊的劍拔弩張。
謝至清懨懨的躺在床上,想也能知道外邊會因為他吵得有多凶。肯定會有很多人想要拉他出來為謝夫人償命,還有一些人惦記著他身上可以吸收修為的功法,在一旁推波助瀾。
總之是各有目的。
謝至清不知道陸景策帶他出去的目的是什麼,他與蒼雪山如今勢如水火,蒼雪山年宴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公開處刑。
不過他也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
謝至清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然後扭身背對著陸景策,還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陸景策被如此對待也不惱怒,昨天晚上他已經拿到了他認為的足夠的好處,現在心情很好,並不介意師尊耍小性子,反而覺得十分可愛。
他整理完儀錶便離開了煙景館,等確認陸景策已經離開之後,才從被子里露出頭來。
謝至清微微掀開一點被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他胸前已經破了皮,紅紅腫腫的透著疼。他沒想到陸景策癖好那樣多,什麼地方都不肯放過,他確實沒有吃掉他,卻也沒放過他。再掀開一點被子,身上還有紅色、紫色和青色交雜著的淤痕,足見那人下手有多狠。
藏在被子里的謝至清氣得咬牙切齒,等他出去之後必定要報復陸景策此等侮辱之仇。
然而胸口的疼痛又讓他老實下來,在心底里又罵了陸景策無數遍。最後罵的實在沒話,才到床頭找了一罐藥膏塗上。若是現在不塗藥,恐怕晚上出去的時候連衣服都穿不上。
謝至清齜牙咧嘴的忍著痛上了葯,白天休息了一整天,快到傍晚的時候沐浴更衣,準備會一會晚上的蒼雪山年宴。
卧房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禮盒,裡邊是一整套的衣裳。看起來十分大氣尊貴,看起來也很符合他的尺寸。謝至清不知道這套衣服是不是為他準備的,因為在他的感覺里,陸景策應該對他也有恨意,應該巴不得他出糗,不會為他準備好東西。
不過是不是為他準備的他都要穿,陸景策這樣折騰他,若是能讓陸景策生氣,他也挺願意的。
那禮盒裡是一整套的月白色的衣裳,上邊繡的是緋色的花紋。月白色的布料很是精緻,上邊還有淺銀色的暗紋。除了衣裳外還有一件銀白色的狐裘,狐狸毛柔軟順滑,必定不是凡品。最後是一套束髮的金冠,上邊有白色的孔雀尾羽作為點綴。
謝至清換上這一整套,自己都覺得自己迷人極了。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確實不是騙人的。
只是一想到這套衣裳有可能並不是為他準備的,他心中莫名多了一股澀意。
不過很快謝至清也釋然了,反正這套衣裳也是被他穿過了第一次,沒什麼遺憾的。想開這一點,謝至清便走到卧房外,站在外邊的迴廊里看雪。
之前大雪下得紛紛揚揚,現在只有一點零星小雪隨風飛落。
陸景策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的便是美人賞雪的這一幕。
纖細高挑的美人完全襯得起這一身衣裳,尤其是外邊的狐裘,更添幾分魅惑感。金冠把烏黑的髮絲高高豎起,露出潔白的後頸來。晴山色的腰封把姣好的腰身勾勒出來,修長白皙的手指天真無辜的去接落下的雪花,那一瞬間眼前彷彿真的是一隻被囚困的脆弱無助金絲雀。
可是這樣的表現並不能讓主人心軟,只能更加激發主人的慾望——想把金絲雀藏起來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