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鮮衣怒馬少年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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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芷涵，這道題怎麼做？」
「許芷涵，我能叫你阿涵嗎？」
「阿涵，我們一起回家吧。」
「阿涵，你和安安去衛生間能不能帶上我啊？」
「阿涵，你學習為什麼這麼好？」
分完班后，許芷涵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原班和她一句話不說的高欣忽然這麼熱情。有時候上著課，高欣會突然轉過頭對她傻笑。
每次高欣都會以各種理由黏著她，好像突然對林亦宸陌路了，但是又常常看著他們走在一起。
「高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麻煩我啊？」終於被高欣叫了無數次后，許芷涵不解的問道。
「阿涵，我想和你們做朋友。」高欣眨眨眼，嬉皮笑臉的說道，她撲上去，抱上了許芷涵的胳膊。
許芷涵愣了愣，她其實不愛交朋友的，高一剛來學校的時候是秦安安主動來說話的。若秦安安不來主動說話，許芷涵怕是不會主動去交朋友。
「阿涵只能是我的！」秦安安扯開高欣，像一隻護食的小野貓。
秦安安這幾天和高欣相處覺得她還不錯，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高欣和林亦宸的關係不一般。難道說她真的有那麼好心？讓林亦宸和許芷涵做同桌，還反過來要和許芷涵做朋友。
「我是真的想和你們做朋友啦。」高欣輕輕的扯了扯秦安安的衣袖，那表情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秦安安忽然就臉紅了，她轉身抱住了許芷涵的脖子，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好吧。」
林家。
「高欣，你什麼意思？」林亦宸眼睛紅紅的，這樣的他從來沒有在許芷涵面前表現出來過。
「什麼？亦宸哥哥？我做什麼了？」高欣拉著林亦宸的衣角，可憐兮兮的說著，眼底卻是慢慢的厭惡。
「你不要裝了，你騙的了林寬，但你騙不了我。我警告你，離許芷涵遠一點。」林亦宸握緊拳頭，他甩開高欣的說，惡狠狠的說。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了，林亦宸離開了。
高欣緊緊的盯著關上的房門，忽然就大笑起來。明明上一秒還是可憐兮兮，下一秒卻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林寬是該死啊！
高欣光上燈，轉身躺在了床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放肆。
窗外風沙沙的吹著，窗帘被吹得嘩啦啦的響，屋裡黑漆漆一片。
屋子很大，卻也很冷清，高欣捏著拳，眼神冷冽。
總有一天，林寬會跪在她的腳下求她。高欣也會成為大家都記住的人。
……
六月，天氣逐漸熱了起來，許多同學都換上了短袖。許芷涵怕冷，還穿著長袖。
「阿涵，你知不知道學校很近的那個巷子？」課間，秦安安拉著許芷涵，神神秘秘的說道。
「哪個巷子？」許芷涵眨眨眼睛。
「欽南路的那條巷子，晚上的時候都沒有路燈。」
「我想起來了。」許芷涵點點頭，那條巷子她知道，爺爺不讓她在晚上去欽南路。爺爺說欽南路發生過命案，晚上總有拿著刀子的人，還會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你們在聊什麼呢？」秦安安剛要說什麼，高欣忽然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哦對，你也聽聽。」秦安安見高欣也過來了，把她扯了過來，三個毛茸茸的腦袋湊在一起。
「昨天高二好像有學姐被那個了。」秦安安做賊似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後，她又湊過來說著。
「啊？哪個？」許芷涵一頭霧水，根本沒明白秦安安在說什麼。
秦安安剛要說什麼，高欣立馬捂住了她的嘴巴，她當然知道秦安安接下來要說什麼。
「就是被欺負了。」高欣湊到許芷涵耳邊，悄悄說道。
溫熱的氣息灑在許芷涵的耳邊，痒痒的，她縮了縮脖子，有點害羞。
傍晚，老師說取消晚自習，大家都背上書包快快樂樂的放學了。
楊楊拉著秦安安的書包裝著書本，三兩下裝好書後拉起秦安安的手，對著許芷涵說道：「阿涵，安安今天就是我的了哦。」
許芷涵捂著嘴笑：「給你了。」
「壞阿涵，居然就把我這麼拱手送人了。」
班裡傳來女孩們爽朗的笑聲，不一會兒，班裡就空了。
許芷涵拉起書包，看著旁邊林亦宸還在慢慢悠悠的收拾書本，她抿了抿唇，剛要張嘴說什麼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許芷涵和林亦宸同時轉過頭。
「小孩兒？」江憶聲走到文科班，像進自己班一樣。
「你怎麼來了？」許芷涵見江憶聲來找自己，她戳了戳江憶聲的肩膀。
「來找你玩啊小笨蛋，今天又不上晚自習。」江憶聲摸了摸許芷涵毛茸茸的腦袋，寵溺的說道。他餘光瞥見林亦宸，心沉了幾分，卻沒表現出來。
「大哥，你都快高三了，怎麼這麼無所事事。」
「放心，以哥的腦子城南城北隨便進。」江憶聲似是故意的一般，他當著林亦宸的面，一把摟住了許芷涵。
許芷涵憤憤的捶了江憶聲一把，江憶聲卻死皮不要臉的看著她。
感受到男人傳來的目光，江憶聲看著林亦宸，目光碰撞，是滿滿的敵意，江憶聲摟著許芷涵的手緊了緊，眼中挑釁的意味更濃了。
「走，哥帶你出去玩。」江憶聲拿起許芷涵背在肩上的書包，很順手的背在自己肩上，摟著許芷涵的手卻始終都不放開。
「小孩兒，今天是兒童節，你想要什麼？」江憶聲壞壞的看著懷裡的許芷涵。在外人看來，那動作極其曖昧。
風吹在身上並不冷，很舒服，微風吹起許芷涵額前的碎發，露出潔白的額頭。許芷涵的皮膚一直都很好，吹彈可破的皮膚如同剝了殼的雞蛋般水嫩。許芷涵從來不塗護膚品，這樣一張天生的皮膚誰又不羨慕呢？
江憶聲側著頭看許芷涵，明明這張臉看了很多次，但是再看還是覺得她很漂亮，好像還是會……心動。
「我又不是小孩子。」許芷涵輕輕推了推江憶聲，臉色紅潤，如同透了的蘋果。她長得漂亮，精緻的瓜子臉，小巧可愛的鼻樑，粉嫩的嘴唇。
那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江憶聲，從裡面江憶聲完全的看清了自己的身影。那一瞬間，他似乎認為自己是她全世界。
見江憶聲沒反應，許芷涵又推了推他，男人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比我小不是小孩子嗎？」
江憶聲的聲音很好聽，有種讓人心醉的感覺。他低頭看著懷中嬌艷動人的女人，眼底閃過迷戀與溫柔。
「哥哥姐姐是情侶嗎？真好看。」
江憶聲這才發現自己有點失態，他輕咳一聲低頭看見一隻奶糰子，她捧著一大把花，奶聲奶氣的問著。
「小朋友，我們……」許芷涵蹲下來，捏了捏奶糰子的臉蛋，軟軟的。奶糰子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味。
「是哦，小朋友你在賣花嗎？」江憶聲並不想許芷涵說出那句「我們不是情侶」，他跟著蹲下來，打斷了許芷涵接下來的話。
「是啊，哥哥，你要買一束花送給你的女朋友嗎？」奶糰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手上捏著一枝花。
「好啊，那我買一朵。」江憶聲摸了摸小糰子的頭，軟軟的，和許芷涵一樣軟軟的。
奶糰子心滿意足的走了，臨走前奶聲奶氣的說著：「哥哥姐姐很般配哦。」
「諾，送你了。」江憶聲漫不經心的把花給許芷涵，卻遲遲沒有等到女孩接。
許芷涵安靜的看著江憶聲，沒說話。
「拿著吧，都已經買了，我能送給誰？」江憶聲看向別處，眼底卻是一片陰沉。說罷，不容許芷涵拒絕，就把花扔到了她手中。
許芷涵看著手中的話，陷入了沉默。
「賣糖葫蘆嘍，賣糖葫蘆嘍。」
「小孩兒想吃糖葫蘆嗎？我給你買。」
許芷涵還沒回答，江憶聲就一溜煙跑了出去。江憶聲很快就沒入人群中，許芷涵搖搖頭，只能在原地等著。然而許芷涵沒發現，身後有一個很高大的男人悄悄地站在了她的身後，向她伸出手，而男人手上掂著白色的棉布。
江憶聲買完糖葫蘆，便跑了回來，卻沒看到許芷涵的身影。
不知為何，江憶聲心裡咯噔一下，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憶聲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機，撥打了許芷涵的電話，鈴聲卻在一旁的灌木叢中響起。江憶聲瘋了似的撲過去，一個白色的手機赫然出現在眼中，顯示屏上寫著「江憶聲」三個字。
他腦子裡緊繃的一根弦似乎在這一刻崩斷。
街上人潮洶湧，卻始終不見許芷涵，江憶聲此時沒有了往常的玩意。他眼睛發紅，不斷的安慰自己。
求求了，許芷涵一定要平安無事。
許芷涵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醒來的時候嘴裡被塞著東西，她嗚嗚的叫著，眼角滑過一行清淚。周圍散發著淡淡的臭味，整個小道只有許芷涵的嗚咽聲。
男人抱著許芷涵，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遊走著......
「唔，不要。「
女孩掙扎著，想要從男人懷中逃出去。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太遲了，她身上的衣服被男人扯得稀巴爛，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掙扎中，許芷涵口中的白布掉了出來，她低低的嗚咽著乞求男人：「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寶貝讓我舒服舒服就放過你好不好。」
許芷涵在他懷裡扭動著，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但是男人的力氣太大了，任憑她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恰恰許芷涵的掙扎讓男人更加激動，男人拉起女孩：「寶貝，我會很溫柔的，不會弄疼你的。」
說完，就俯身親吻起女孩細長潔白的脖頸。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脖子上，帶起細碎的電流......
「不要！「
女孩推搡著，卻怎麼也推不動身上這具健碩的身軀。
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滾燙的呼吸噴洒在她臉上，讓許芷涵覺得有些難受。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不能這樣被人糟蹋。
「乖，聽話，放鬆一點。「
男人的手在女孩身上遊走著，輕輕揉捏著。
「不......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許芷涵哭泣著哀求，身體微微顫抖著。
她在心中默念著林亦宸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
「你特么怎麼能把許芷涵弄丟呢？」林亦宸扯著江憶聲的衣領，眼裡充滿了戾氣。他小心翼翼保護的女孩，卻被別人弄丟了。
「林亦宸，放開他。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找到許芷涵。」高欣在一旁看向街道，沉聲說道。
林亦宸狠狠的放下江憶聲。
「林亦宸你去報案，阿涵是未成年人，隨時可以出警尋找。」高欣看著許芷涵丟失的地方，這邊人流量很大，許芷涵到底是怎麼被人光明正大的帶走的呢？
「好。」
林亦宸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句謝謝。高欣冷笑了一聲，沒理他，轉頭看向江憶聲，冷峻的說道：「你跟我去找許芷涵，不能只等著警察。」
三人兵分兩路去尋找許芷涵。
林亦宸喘著粗氣，到了最近的警察局，由於許芷涵是未成年，很快就出了警。
林亦宸握著拳，額前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心中不安的厲害。他雙手合十，雙眼緊閉，祈求上蒼，保佑許芷涵能過平安無事。
「老天爺啊，您就行行好吧......我求求你了。「
林亦宸突然睜開眼，看向天空，雙眸赤紅如血。他的許芷涵能一定能夠平平安安的等著他來。
江憶聲和高欣沒辦法確定許芷涵在哪，只能在大街上一個一個問。高欣忽然想到，早上秦安安說的欽南路，她心中有一種不好的念頭慢慢發了芽，只覺得心裡一陣后怕。
「你，跟我來，我可能知道阿涵在哪了。」高欣本來沉著冷靜的臉上閃過一絲害怕，她轉身就跑。
漆黑的道子里沒有生人的氣息，但高欣卻有種強烈的預感。
許芷涵一定在這裡。
「喂，林亦宸，來欽南路。」高欣簡單的給林亦宸發了一條信息，就看了看江憶聲，示意他一起進去。
江憶聲點了點頭，一男一女走進巷子，巷子深處傳來女孩乞求的聲音和男人的怒罵聲。
「不要臉的，你特么讓老子爽爽我特么就放了你。草，高清什麼？」
高欣心中一涼，往深處跑去，巷子越里越黑，可高欣卻沒害怕，她大喊聲著許芷涵的名字。
「是高欣嗎？」許芷涵累了，她不再掙扎，在朦朧中似乎聽見了高欣的聲音。
「媽的，又來一個。」男人吐了口痰，表情非常不爽，他狠狠的看著許芷涵，想要扯下她的內褲。
「別動她，警察來了。」高欣在看見許芷涵那一刻，聲音忍不住顫抖。
江憶聲緊跟其後，當他看見許芷涵的那一刻，怒火徹底爆發。
那麼漂亮的女孩此時衣衫襤褸，身上僅僅只有幾塊布擋住了重要部位，暴露出的身體上是青紫的痕迹。
「我去他媽的？誰特么讓你動她的。」江憶聲衝過去，一腳將男人踢到，男人痛的起身想要還手，巷子口卻傳來了警笛聲，男人徹底怕了轉身就要逃跑。可江憶聲怎麼會如他的願，他又朝著男人狠狠的踢了一腳。
「小孩兒，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的。」江憶聲解決完男人，忙脫下衣服小心翼翼的蓋在了許芷涵身上。他抱得很緊很緊，不停的道歉，似乎害怕她再次消失。
許芷涵看向遠處的高欣，笑了笑。看見高欣身邊沒有別人，許芷涵苦澀的笑笑，他不會管她的。
許芷涵伸出青紫的手，拉著江憶聲的手，輕輕說著：「謝謝你，江憶聲。」
林亦宸趕過來就看見這幅情形，他還沒來得及跟許芷涵說話，她就被救護車帶走了。
那個強暴許芷涵的男人也被帶走了，一切都結束了。
雨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林亦宸沒躲，任由雨水灑落在身上，他抬頭看見身旁的高欣，沙啞著聲音，對她揚起一個真誠的笑容：「謝謝了。」
高欣也回給他一個笑容，沒有算計沒有厭惡，是真情實意的笑。
「你喜歡許芷涵對嗎？」
林亦宸錯愕的看著高欣，卻沒撒謊：「嗯。」
這一場噩夢被大雨洗滌的乾淨，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那樣。大雨過後天空湛藍，陽光明媚。
許芷涵驚呼著睜開眼睛，入目所見是白色的牆壁，以及一雙充滿焦急的眼眸，還有她身旁坐立不安的母親和父親。
看到她醒了，母親緊張的站起來抱住許芷涵：「乖孩子終於醒了，嚇壞媽媽了。」
「媽媽，我沒事。」許芷涵溫柔的拍著母親的後背，安撫她緊張的心情。
許芷涵看著角落的江憶聲，忍不住笑了笑。許芷涵的父母見女兒已無大礙，江憶聲又躊躇不前想跟許芷涵說話，便將空間留給了兩個孩子。
許芷涵的父母親走後，江憶聲才敢走上前，他摸著許芷涵白嫩的臉，那麼的不真實。忽然，他緊緊的抱住了許芷涵。
「好了，我沒什麼事。還好你們來的及時，他也沒欺負我。」許芷涵感受到江憶聲的不安，知道他在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一定不會有下一次的。」
許芷涵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成為夜空中下最璀璨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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