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壺老酒1春秋
戚武陽有些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一把抓過了那壇還未開封的老酒,摟在懷裡,一臉享受的嗅了嗅那鍋香味早已充斥了整個屋子的大亂燉,一陣陶醉,說著,便要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咳咳……」
一聲不合時宜的輕咳聲止住了戚武陽的動作,戚武陽尷尬一笑,望著剛從廚房中走出來的大娘,笑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喊了聲:「桃兒媽。」
桃兒媽,正是戚武陽對大娘的稱呼,而她的本名則叫做武桃兒。
武桃兒早已習慣了戚武陽的孩子性,平時也樂得他這般「不懂禮數」,畢竟一家人,吃個飯何必那麼講究,只是下意識的說了一聲:「沒大沒小,不知道等等,你爺爺還沒進來呢。」
「不礙事,不礙事,這小祖宗可比我這老傢伙金貴。」
還不待戚武陽說些什麼,便看到戚老爺子笑著走進了屋裡,戚無雙也是一臉笑意的跟在老爺子的身後。
「爹。」
看著走進屋子的戚老爺子,武桃兒也是一微微一笑,喊了一聲:「爹。」
然後,趕緊放下手中的小碗,招呼著老爺子坐了下來。
「嗯?老三怎麼沒來?」
「老三和劉安在安頓昨晚的那些人,來不了,這不,讓二狗子送來了一壇春秋,說是給武陽慶個功。」
「這小子倒是捨得了。」
「哈哈哈哈……還是三叔懂我。」
戚武陽聞言一笑,捧起了懷中的那壇老酒,笑的很開心,這酒,平時里還真喝不上,看上一眼都難,他可是惦記了好幾年,今日,終於得嘗所願了。
春秋這個名字,還是戚武陽給起的,這可是三叔的寶貝,總共也就八壇。
他十五歲那年,成人禮的時候,三叔就帶了一壇,那滋味,真是無法形容,更奇特的是,這酒似乎有什麼至幻效果,每每一口,總有古今無數畫面一閃而過,更重要的是這酒好像有感情一樣,囊括了人世間的七情六慾,給人一種極其奇特的感覺和體驗,
起初,他也以為是三叔加了迷幻類的葯料,畢竟,在這個百族林立的世界,有這種奇幻效果也不誇張。
只是,隨著他慢慢的踏入修行,隨著他看了一本又一本的書籍,再結合老爺子這兩天的表現,聯想當年大伯無意間說過的一句「你小子真是好口福,這可是用諸多天道命體的精血釀造而成的絕世美酒」,這玩意肯定比他想想的還要珍貴!
好一會兒,才見戚武陽將那壇老酒放在了身前的桌面上,看了眼爺爺和大伯,豪爽的說道:「都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孫兒也不是小氣的人,今日就咱爺三,好好品品這春秋,順便,這天葬嶺是不是也得給孫兒好好科普科普?還有這次的逃兵事件,應該也不是偶然吧。」
「你小子倒是會借花獻佛,不過這可就說來話長了,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來,桃兒,你也趕緊坐,咱先吃飯,慢慢說。」
戚老爺子無奈一笑,招呼著自己的兒媳坐了下來,率先拿起筷子,從鍋里撈了一塊肥肉,塞進嘴裡,美美的咀嚼了起來,期間,還不忘誇獎自己兒媳手藝精進,只是嘴裡塞滿了肥肉,說話也是模糊不清。
戚無雙和武桃兒也是聞言一笑,拿著筷子吃了起來,武桃兒還不忘催促了下戚武陽:「愣著做甚,還不趕緊把酒拆開,給你爺爺滿上。」
「哦。」
戚武陽很是乖巧的應了一聲,
右手使勁的掀開了這壇春秋的封蓋,瞬間,一股濃郁到極致的酒香撲面而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且極具誘惑的奇異感覺如泉水般湧上心頭,原本清明的雙眼更是不由的產生了一絲貪婪,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了一絲近乎瘋狂的佔有慾,全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嗯……我說你這還孩子,發什麼呆。」
一聲重重的輕嗯聲突然在戚武陽的腦海中炸響,戚武陽心中一驚,有些震驚的看了眼桃兒媽,一臉的后怕,後背,更是因為剛剛滲出的冷汗多了一抹涼意!
「卧槽,這什麼鬼!!」
戚武陽抹掉了額頭的汗水,內心不由的驚呼道,這酒,可比他之前喝的時候詭異多了,若不是桃兒媽突然喚醒了他,他甚至已經迷失在這酒香之中。
再看看旁邊的爺爺和大伯,心中不由的罵了聲「果然」,看著兩人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戚武陽是真的有些無語啊,這都什麼人呀,就這思想,就這覺悟,怎麼給人當長輩的啊!
「來來來,我給您二位填酒。」
戚武陽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的白了眼戚老爺子和大伯,然後,沖著武桃兒笑著說著:「桃兒媽也來點,三叔這酒是真不錯,得嘗嘗。」
「來來來,都別光顧吃,咱先干一碗。」
想歸想,手底下的動作還不能停,該招呼招呼,該喝酒喝酒,該吃飯吃飯,一個早上的時間也在這溫馨而又平凡的飯桌上悄然度過。
……
「天葬嶺,顧名思義,就是一個葬天之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仍在埋頭乾飯的戚武陽聞言一怔,看向了戚老爺子的方向,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這我能理解,您剛不也說了嗎?只是這「天」,究竟是什麼?」
「天嗎?其實就是我們頭頂的這片天,嗯?也不能說全是,畢竟,這無數紀元、無數量劫以來,也誕生了不少的天。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天道,天葬嶺,便是以往諸多天道的埋骨之地。」
「天?天道?這有什麼區別?不是一樣的嗎?而且,這天怎麼會死?」
戚武陽有些不解,如果真是頭頂的這片天,這天又怎麼會死?而且這所謂的天和天道又有什麼區別?天道不就是天嗎?
而且,天道,不應該是那種掌控一切、凌駕於一切之上的不滅存在嗎?怎麼會死?而且,怎麼還很多的樣子?
「這麼說吧,也許更容易你理解:一個嬰兒,他剛剛出生,僅有最初和最原始的慾望,吃喝拉撒,這個,就是所謂的天;慢慢的,等他長大了,會受到外界諸多環境和人、事、物的影響,形成自己的人格,擁有了自己的意志、行為規範和處事模式,這便形成了道,天道也就是這樣誕生的,只是,相比我們,他是由萬物意志孕育而生。」
「您這形容,還真是通俗易懂呀,可就算是這樣,那他又怎麼會死呢?」
「這個還真不能說,容易給你招來禍事。」
戚武陽聞言一愣,看著一臉認真的戚老爺子,不知道該不該信,這都能招來禍事?那您說的這些,難道不都是駭人聽聞的秘辛嗎?這我聽了就沒事?
戚老爺子好像也看出了戚武陽的意思,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能說的,雖說是秘辛,但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無論我說不說,你聽不聽,都是存在於過往的一段或者幾段歷史事實罷了。至於說怎麼死的,這其中牽扯了一些至今還存在的人物,而且,當今的天道還在,我能說得,你卻聽不得,畢竟,你還在這天道之內,我只能告訴你他們的死因。」
說著,便見戚老爺子拿起了放在身前的筷子,夾了一小片肉片,在戚武陽的面前比劃了一下,然後,看著一臉震驚的戚武陽,慢慢的放進了自己的嘴裡,說道:「你懂了吧,這玩意,是真好吃!」
「這都能吃?廣東人嗎?」
戚老爺子眉頭一皺,什麼廣東人,你這一臉震驚的表情是因為廣東人嗎?
我在告訴你天道被人吃了,你給我說廣東人?這合適嗎?這是我想表達的嗎?你不該問我天道被人吃了之後那些億萬生靈何去何從嗎?
「那……那……那我們算什麼?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您又為什麼知道這些?現在又為什麼要告訴我?」
戚武陽沒有理會戚老爺子的鬱悶,迫切的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這種還沒開始便直接過渡到結局的故事還真讓人有些難受,以至於他在聽到這些事情之後,都表現的十分平靜,畢竟,對於這些都沒什麼概念,還不如這壇酒來的具有衝擊力!
「咦?等等,酒?這酒不就是用所謂的天道命體的精血釀造而成的嗎?可是,除了視覺和感覺,也沒什麼功效呀?」
「不對,那種源於靈魂深處的誘惑,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抵禦的。」
戚武陽皺了皺眉,不禁想到。
「我們?」
戚老爺子想了想,道:「我們不過是一群守陵人,給他們收屍,防止他們詐屍,至於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戚老爺子自嘲一笑,接著說道:「我輸了。要真說這裡有什麼絕世大能,可能就是我這糟老頭子吧。只是,我沒有被封印,單純的打不過,不想出去罷了。而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事就沒打算瞞你,只是沒發現你心眼那麼多,自個一個勁的瞎猜,直接問不行嗎?」
戚武陽越聽越無語,合著您老人家就是那個絕世大能,可也沒見您給我什麼機緣功法呀,要不是前世還有點底子,現在連那幫逃兵都打不多,有您這樣的親爺爺嗎?
而至於那幫逃兵,他也沒再多聞,這不多此一舉嗎?這一看就是爺爺逼他攤牌的手筆,而至於其他細節或者其他問題,他也懶的再問,別人看到的世界永遠是別人的,只有自己親身經歷、親身體驗過的世界才是屬於自己的世界。
與其聽老頭子夸夸其談,不如期待下他老人家今天路上所說的造化,這可能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異世機緣,只希望不要太拉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