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家祠堂的特殊儀式

武家祠堂，是武陽村內進行議事，娛樂，物資分配以及操辦各類紅白喜事的公用場地，這裡，雖然說不上廣闊，但容納四五百人卻不是問題。

當然，這裡所說的，也只是祠堂的外圍庭院，至於內堂，除了戚老爺子和戚家大爺、二爺、三爺，還真沒有其他人進入過。

就這事，村裡還真有不少人私下議論，為什麼這祠堂會是武家祠堂而不是戚家祠堂？

當然，這種言論，最後也都不了了之，畢竟，這武陽村上上下下，從他們記事起，都是戚家把控一切，可以這麼說，戚家，就是這武陽村的土皇帝。

要不然，大家也不會容忍戚武陽這個浪蕩子在村裡作威作福。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戚家往日餘威讓大家忍氣吞聲，要真跟這戚武陽對著干，那可就真踢到鐵板了。

畢竟，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往日里遊手好閒、好吃懶做、仗著戚老爺子作威作福的小少爺，居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頭，連那幫兵匪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好了，閑話且先不說，咱們回歸正文，且看看這武家祠堂的庭院。

話說這武家祠堂的庭院，布置的確實有些簡單，甚至說空曠，只是這空曠的有些怪異。

二十五根高低不同的石柱毫無規則的豎立在庭院的四面八方，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擺放在牆角的桌子和凳子。

只是，這些石柱看著就不是普通的物件，有很強的年代感，甚至透露著一絲詭異和神秘，只是大家都見怪不怪。

為什麼這麼說呢？

只見這些石柱的柱身之上，雕刻著各種各樣活靈活現、千奇百怪、種類數之不盡的花鳥魚蟲獸人，而在這些石柱的頂部，則坐落著二十五尊形象各異的怪獸，其中有幾個居然是類似頭顱的東西，而在這石柱底部，則是二十五頭類似龍獸的怪物，各個面目猙獰，也不知道是他們馱著石柱，還是石柱釘住了這些類似龍獸的怪物。

據村裡的老人說，這座看起來不算陳舊的武家祠堂，其實，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了，而武陽村為什麼能在這妖物叢生的天葬嶺獨善其身，都是因為這武家祠堂的存在。

這聽起來或許有些可笑，不過，對於在他們心目中充滿了神秘色彩的武家祠堂，具有這樣的神奇威能以及千年歷史似乎也說的過去。

若是往常，戚武陽肯定會嗤之以鼻，不過，自從昨晚和今天早飯間的所見所聞，他只覺得這所謂的千年只少不多，甚至還只是一個零頭。

但無論是空曠怪異的庭院、還是那約莫千年的歷史、更或者那傳言中威懾這諸多妖物的威能，對於武陽村的村民而言，武家祠堂的權威和神聖都不容得別人質疑。

而武家祠堂後山上的那片墓園，更是他們嚮往的最終歸宿。只可惜，這樣的殊榮，只屬於那些對村子有過巨大貢獻的人，而這樣的人，這近百年來，卻只有區區三位，可見這功效的標準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起的。

然而，今天，卻足足有十八位！

正是前陣子犧牲的那十幾個村民，有10位狩獵隊的村民，也有八個普通村民，甚至包括了那個孩子！

儘管，這十八人的貢獻有很大的爭議。

……

今日，早飯過後的武家祠堂，要比以往熱鬧的多，三四百號趕著看熱鬧的村民，早將這武家祠堂的門前圍的水泄不通，有些人，甚至提前准了板凳和梯子，趴在了祠堂的外牆上。

今天，不僅僅是那十八人入住祠堂後山墓園得日子，其實，這個反倒沒什麼看頭，畢竟，這十八人已經走了半個多月了，屍體也早已面目全非，更不會舉辦什麼葬禮，大家所期待的，只是那早已傳的沸沸揚揚的特殊儀式。

一種據說是福澤家人、後人的特殊儀式，是村子和武家祠堂對於那些有巨大貢獻的人的回贈。

今天，除了這十八人的家屬，一些不相干的人，是不允許待在武家祠堂的，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被戚老爺子特別點名照顧的狩獵隊村民和戚武陽帶的那些孩子。

「老爺子……小少爺……」

「祖爺爺……武陽哥哥……」

戚老爺子看著已經跪在祠堂庭院中的一群老人、婦女和小孩，還有站在他們旁邊的那幫狩獵隊得村民，輕輕的嘆了口氣，瞅了眼那被包裹在草席里的十八俱屍體和被擺在一排供桌上的四十多個頭顱，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該放下的也要放下，看看你們身邊的老人和孩子，他們還需要你們的照顧和呵護。而且，他們的血沒有白流，他們的仇我們也報了，節哀的話我老頭子就不說了，相信你們也都能邁過這個坎。」

「謝謝老爺子。」

「謝謝祖爺爺。」

戚老爺子點了點頭，看了眼已經站在一旁的戚武陽，道：「好了，開始吧。」

戚武陽突然一愣，不解的問道：「恩？開始什麼？」

戚老爺子瞪了瞪，道：「儀式啊！」

戚武陽有些納悶，一臉的無語，這所謂的儀式，他確實也很好奇的，只是，他更想看看老爺子所說的造化。但這老頭子突然看著自己說開始，開始什麼，他也是第一次啊，之前也沒見他交代過呀，只聽他小聲說道：「我說老頭，你搞什麼鬼，什麼儀式，你啥時候跟我說過呀！鬍子不想要是不？」

戚老爺子眨了眨眼，突然笑了起來，道：「哦哦哦哦，忘了忘了，雖說你現在是村長了，不過這還真沒教過你……」

說著，便見他輕輕的磕了磕手裡的拐杖，嘴裡更是念念有辭，腦袋和身體也跟著搖晃了起來，如同神棍一般，昨天那個還讓人心生敬畏的身影也是蕩然無存。

祠堂內外的眾人，也是不由一愣，只有少數的老人保持著一副虔誠的模樣。

「哈哈哈……」

突然間，看著已經手舞足蹈的戚老爺子，一陣陣如同浪潮一般的笑聲也從四面八方響起，一浪高過一浪，誰見過這樣的戚老爺子！

這就是一些老人所說的特殊儀式，怎麼看都像是跳大神的呀。

就連站在一旁的戚武陽，也不由得單手掩面，這特么的也太丟人了！

說好的絕世大能呢？

你確定這不是老年迪斯科？

只有剛剛趕來的韓信，神色凝重的站在外面，一臉警惕的打量著祠堂庭院里的二十五根石柱，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他，但這牽引他的東西似乎又充滿了抗拒和恐懼。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個看起來完全是在裝神弄鬼或者說載歌載舞的戚老爺子，已經完成了他所謂的儀式。

而隨之映入眾人眼帘的，則是一根根被琉璃光彩所覆蓋的石柱，一種絢麗多彩的光芒也塞滿了眾人的眼球。

眾人的笑聲也嘎然而止。

還不等眾人驚呼，那原本覆蓋在石樁上的琉璃光彩急速的膨脹，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融合在了一起，將整個祠堂包裹了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彩蛋。

緊接著，便見那雕刻在石柱腰身上的數百種花草樹木，照映在了課巨型彩蛋的蛋殼上，不停地遊走穿梭，彩蛋內，更是下起了五彩繽紛的雨，鑽進了每一個人的身體里。

與此同時，那些石柱上的一些飛禽走獸也像活了似的，一道道巨大得虛影飛上了上空，慢慢的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顆約莫臉盆大小的珠子。

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絲線也慢慢的從這珠子中飄灑而下，連接了戚武陽和狩獵隊的一干人等，當然也包括了那12名孩子。

一層如同清水般的膠狀物質更是將他們包裹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的戚武陽，也早已將雙手擺在面前，翻來覆去，一臉認真的感受和觀察著，同時，又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疑惑……

「砰砰砰……」

不知道這五彩繽紛的雨，到底持續了多久，只聽得戚老爺子再次磕了磕自己的拐杖，剛才還如同幻境般的武家祠堂，瞬間恢復了原樣。

只有祠堂內外的那些男女老少，卻依然保持著吃驚的神情，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好了，儀式完成了，都別愣著了，先把人安葬了吧。」戚老爺子的聲音再度響起，道：「武陽，今晚的酒席你安排下，一是答謝，二是壓驚，三是犒賞。」

「這，這就完了？」

人們有些驚疑不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奇幻的場景！莫不是，戚老爺子也是什麼修士？

只有庭院內的眾人，有些茫然和疑惑，冥冥中，他們總覺得他們得到了什麼，但又像什麼都沒有。

「知道了。」

戚武陽點了點頭，沒有糾結那種怪異的感覺，也沒有在乎身體是否出現了改變，沖著庭院內還在左顧右盼的劉安吆喝了一聲，回過神來的劉安也趕緊照顧了狩獵隊的其他人，幫忙抬著裹在草席里的屍體，慢慢的向著祠堂後山的那片墓園走去，原本跪著的家屬們也是連哭帶喊的跟了上去。

劉安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這裡面的十人，可都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戰友，剩下的不是熟人就是他看著長大的娃兒，哎，人生還真是生死無常呀。

「小少爺，還有啥要安排的，你說，」劉安走到了戚武陽的身邊，看著那些魚貫而去的父老鄉親，有些哭腔的說道：「叔能活到今天，也得虧了你和他們，現在，他們就這樣走了。」

「好了劉安叔，我說你都一大老爺們了，至於嗎？」戚武陽笑了笑，看著李安，正色說到：「對了，劉安叔，你安排下，晚上的酒席，別吝嗇，別摳門，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也讓大夥都放鬆放鬆。」

劉安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眼戚武陽，大雪封山了，村裡的口糧本來就不多，現在還多了一伙人，真要不吝嗇、不摳門？

不過，想歸想，他也沒多嘴，小少爺能這麼說，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戚武陽也看出了劉安的心思，小聲的補充道：「沒事，總會有辦法的，人還能餓死不成？好了，先不說了，我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安排。」

戚武陽笑了笑，轉過身子，向著矗立在祠堂中的戚老爺打了聲招呼，便向著祠堂外走去。

今天發生在祠堂里的事情，確實有點匪夷所思，雖然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和變化，但他並不相信，戚老爺子只是給大家表演了一場魔法。

而且，當務之急，還是應該想著解決糧食的問題，他是看出來了，老爺子是真不會插手村子里的事情。甚至他想做的事，老爺子也只是順其自然，給他一丟丟的幫助。

現在，他還是找韓信商議下練兵之事，目的，自然是為了冬季狩獵！準確的說，應該是為了一起活下去！

人在絕境或者生死存亡之際，總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要麼堅信自己可以更好的生存下去，要麼便在絕望和無奈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