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瘋癲的流浪漢
營地里氣氛不對。
班長許瑛憂心忡忡，早些時候一對情侶說結伴去採風，到現在兩三個小時了都還沒回來，電話處在無人接聽狀態，已經有兩個男生出去找了。
「別找了，搞得老子心情都沒有了。」王慶不滿地說，「你們趕緊弄吃的！」
「那可是咱們同學，他們的安全更重要吧。」有個男生聽不下去了。
「管他們是死是活，老子今晚都得吃上飯！」
「好好地去唱k吃飯不行嗎，是誰非要來這破山上野營看日出？」
「你……！」王慶被噎地說不出話。惱羞成怒，抓起旁邊的盒子不管是什麼就丟過去。
「啪！」一把刀從盒子里甩出來，掉在男同學腳旁，這會氣氛突然就凝固住了。
蘇易不聲不響把懷中的貓放在一旁，擼起袖子，走到王慶跟前。
一拳落下來。
王慶被打懵了，大家也看懵了。
「蘇易你他ma有病！」王慶反應過來，回踹了蘇易一腳，被蘇易閃開了。
王慶覺得很沒面子，像頭暴怒的獅子，帶著吼聲向蘇易撲去。
「你們別打了。」許瑛在一旁快急紅了眼。
「小樂跟李維峰，找不到了！」突然一男生在旁邊喊。
這時大家都安靜下來了，剛去尋人的兩個男生回來了，亮出一台相機跟一台手機。
正是聯繫不上的兩位同學的隨身物品，什麼情況下會丟下這麼貴重的東西？
王慶瞪著蘇易，知道此時不是打架的時候。
大家商量了一下，分成四撥人，一撥15個人繼續留守營地想辦法折騰點吃的。三撥各4人出去找失聯的同學，他們把帶來的手電筒，還有紮營的繩子和小刀帶上，以防遇到什麼突髮狀況。
約定好如果等下沒找到人，就直接報警。
三撥人分開進入了樹林。
這時，黑貓跟了上來，一直優雅跟在蘇易兩步距離以內。
他們一邊走一邊呼喚著失聯同學的名字。
越往裡走，路越崎嶇，小路彎彎繞繞，好幾次都有各種枝葉打在臉上。
這種山路，迷路都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如果沒看清楚摔骨折了，真的就得在這過夜了。由於越走路越窄，四人不得不一前一後列成一排，蘇易打著手電筒走在最後面。
「蘇易，你這貓哪來的？今天沒見你帶貓出門啊。」為了壯膽，有個男生故作鎮定聊起了天。
「剛林子里撿的。」
「野貓？這也太親人了吧？居然會跟著你。」
全部人齊刷刷往後看，準備看一下跟著蘇易的貓啥樣，卻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一個衣服凌亂的人站在蘇易身後一側竹林里，距離他十來米遠，頭髮散落看不清模樣。
「哇靠，什麼鬼？」其中一個男生大喊一聲。
蘇易不明所以回頭一看，竹林里的人突然沖了上來。
前面三個男生條件反射往前跑，蘇易卻被這突然出現的人摁住了肩。
這人身上有很濃烈的臭味，差點沒把蘇易熏暈。對方產生了一個奇怪的舉動，準備把頭埋到蘇易脖子附近。
他這是要幹什麼？
蘇易用力推了對方一把，竟沒怎麼推得動對方。
說時遲那時快，蘇易腳邊的黑貓「呼嚕」了一聲，跳起快一米多高，直接從對方臉上撓了下來。
對方受貓一爪似乎很疼，發出含糊不清的怒吼聲。
蘇易乘機踹了對方一腳，就在那瞬間，這傢伙抓到了機會，伸出雙手意圖扣住蘇易的小腿。
動作很快卻又很僵硬，像上了發條。
晃動的電筒光中，蘇易發現這人的雙臂顏色暗紅，皮膚底下像有無數條絲線。
在他大幅度動作之下，凌亂打結的半肩頭髮被甩開，原本的面貌露了出來。
這人臉上無數猙獰的黑絲線，就像一群蟲子在皮膚底下掙扎，嘴角似有血跡，兩眼泛著青光。
蘇易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時對方的指甲穿透蘇易的褲腿，颳得蘇易一陣吃痛。彷彿那不是指甲，而是帶鋸齒的刀。
蘇易感覺有一股電流在小腿上反覆流轉，又似成千上萬的蟲子在啃食肌肉。
哪裡來的流浪漢？
一下癱坐了下來，雙腿有些麻木，難以動彈。
完蛋，這是要仍人宰割了。
對方越發興奮，又準備對蘇易發起進攻。這時黑貓跳到蘇易前面，擋在流浪漢與蘇易之間，全身的毛豎起，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那人似乎被什麼定了一下，突然轉身就跑，呲溜一下消失在樹林里。
這……就跑了？
這黑貓，似乎又救了自己一回。
蘇易就這樣在地面坐了有十來分鐘，跟黑貓大眼瞪小眼。過一會覺得自己的小腿似乎已經能活動了，疼痛的感覺逐漸消失。
剛站起來，一陣腳步聲趕到。
「蘇易，你沒事吧。」耳側傳來男同學的聲音。
「李隊，這邊。」剛跑掉的三個男同學又折返了，同時多了幾個陌生男人。
「你是蘇易是吧，我是江洲市城北警局分隊的李隊長，聽說剛才你們在林子里遇到了一個男人，對方長什麼樣？」被稱呼為李隊的人開口。
蘇易簡單描述了一下對方的樣貌。
「他……有沒有襲擊你？你是否有受傷？」
「我躲開了。他往那個方向去了。」感覺自己的腿已無大礙，蘇易忽略了自己被攻擊的這部分信息。
「好，張弋，你先帶著這幾個小夥子回營地，其餘三人跟我去附近看看。」
……
23：00
城北警局。
李遠山用食指尖敲著他的辦公桌，在思索最近這兩起案件。
桌面上是新人張弋幫他整理的資料。
最近江洲市出現了一個瘋掉的流浪漢，原本他是獨居在依雲山腳的一個棚里的，最近不知道怎麼跑到市區，逮著一個行人脖子咬了一口就跑掉了。
行人的傷口不大不小一排牙印子，打車準備去醫院打破傷風。
按打車公司的軟體錄音，行人在去醫院的路上，突然發狂撲向司機，司機慘叫了一下之後直接撞向一側欄杆，撞破了油箱。
多了兩具半焦的屍體。
今晚，也是因為有人報警說在山下見到有個精神狀態不正常的人。李遠山聯想到了那個失蹤的流浪漢，帶了幾個人去依雲山附近搜查。
沒想到這流浪漢跑到山上來，而且被這群學生撞上了。
29個學生，兩個失蹤了，現在局裡的同志還在山上繼續尋人。
現在的學生，太不讓人省心了。
「隊長，屍檢報告傳過來了。」張弋一個晚上累得滿頭大汗。
李遠山眯著眼睛看了一下，表情變得不淡定了，趕緊撥打搜救隊的電話。
「小鍾，找到人就趕緊撤回來，如果山上遇到那個流浪漢，別直接抓，用工具，可能攜帶了傳染性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