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學死了
「明白了，我會儘快找到他們的。」鍾副隊接完隊長李遠山的電話，不由得神色凝重起來。
現在情況未明，也只能先尋人了。
他們滿山喊著失散學生的名字，這山林的樹木野草特別多，就像一個消音器，聲音進去傳不了多遠就聽不見了。
大部分同學都下山後各自回家了，只有蘇易堅持要陪警察一起找人。
「你們四個往這個方向去，小馮跟這位同學跟著我。」鍾副隊看了看蘇易。
蘇易點點頭。
這是今晚第二次尋人了，如果不是因為家裡沒啥人在等他，蘇易早回家了。讓他意外的是，正當他準備回家時，發現腿上被流浪漢抓的傷口這時正在慢慢痊癒，疤痕越來越淡。
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身上有一股燥熱感。必須走動走動，而山上的涼風能讓自己清醒一些。
走了一小段路，空氣由涼轉熱，越來越悶，似乎快要下雨了。
「鍾警官，你說那個流浪漢跑哪去了，他也在山上有沒有危險性？」蘇易問。
「待會咱要是遇到他，還是注意點別正面較量」，鍾副隊欲言又止，「這人可能有傳染性病毒，咱今天尋人為主。」
「傳染？怎麼個傳染法？」蘇易咂舌，不經意間摸摸自己的褲腿。
「我看你這小夥子這麼關心同學，心善，我才提醒你。白天流浪漢襲擊了一個行人，那人後來行為也反常，還沒有完整報告不好說，咱們躲著點。」
「喔。」蘇易心跳加速，莫名有種緊張，不動聲色離兩警官多了幾步距離。
這下好了，父親不知所蹤，現在自己有可能招惹了什麼病毒。
「鍾副隊，快看。」走在前面的小馮打著手電筒，在前面的草叢裡蹲下了。
是血。
地面的血已經滲入土裡，看不清顏色，然而草葉尖還凝固了一些血珠，在手電筒的光下泛著紅色。
周圍有些草似被人拉扯過，葉子掉了一地，草堆被壓出了一條路，細看泥土裡還有像人手扣出來的痕迹，
光看到這場面，像是有人被什麼東西在地面拖行了一段路，還掙扎了一番。
這血液凝固的情況，事故發生似乎已經好一會了。
這情況誰也沒想到，鍾副隊內心直呼大意了，居然讓一個高中生跟著搜山，萬一再出什麼危險也不好跟他父母交代的。
蘇易快速用手捂住鼻嘴，他打小有暈血的毛病，聞到血腥味就會極度不適。
他感到胸悶氣短。
兩個警官開始變得警惕，繼續沿著血跡快步往前走，鍾副隊還把一隻手一直放在腰間，準備迫不得已時，就掏出他們保命的武器。
蘇易被兩位人民警察護在後面，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重。
血跡延伸到了一處山洞處就中斷了，手電筒射出的光並不能把洞里照亮。
這時天上一道閃電，一記雷鳴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鍾副隊拿出對講機。
「呼叫，這邊是第一小隊，我們這邊發現血跡，可能有失蹤者行蹤。」
「收到，第二小隊暫未發現線索……」
信號斷斷續續，後面已經聽不清聲音了。
鍾副隊讓蘇易留守在洞口，與小馮警官兩人小心進去。蘇易此刻暈暈乎乎的，也不想逞英雄了，就在洞口一塊石頭坐下。
他們進去之後，洞里隱約傳來一些細微混亂的聲音，沒一會又安靜下來。
周圍安靜地只剩下蟲鳴，
天開始下起淅瀝瀝的雨。
他們怎麼還沒出來？小樂跟李維峰會在裡面嗎？
蘇易不得不站起來朝洞里喊了幾聲：「鍾警官，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沒有人回應。
「這下壞了，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蘇易心裡一咯噔，打著手電筒踏進山洞。外面雨越下越大，快掩蓋了自己小心的腳步聲。
山洞裡幽深不見底，越往裡走，血腥味越濃，那些氣味直逼蘇易的肺葉，腸胃逐漸開始翻滾。
蘇易不得不扶著岩壁往前走。
大概走了好幾分鐘，感覺周圍變得開闊。他拿手電筒掃一下四周。盡頭有個以大石頭堆砌起的案台，上面還有一些陳年香燭殘跡。
不知道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因為現在儼然已經不在。
有四個人躺在地上。
剛進來的小馮警官跟鍾副隊倒在一邊，額頭處有擦傷，而另外一側，則是兩個血淋淋的人。通過衣物能隱約辨認出，正是自己失蹤的同學小樂跟李維峰。
蘇易跑過去，快速探了一下兩位警官的鼻息，搖了幾下。
「鍾副隊、馮警官！」他們還是沒醒。
蘇易又跑去另外一邊查看自己的同學，內心狂跳。
他們脖頸處的肉碎碎爛爛，有血跡一直滲出，鼻息和心跳都沒有了。
蘇易腦袋轟隆一下，這時他才發現，山洞的角落裡，有喘息的聲音。
不好！
感覺後面有空氣流動，什麼東西向自己撲過來了，蘇易順勢閃向一邊。
扭過身體用電筒一照，一個渾身血跡的人，像一頭猛獸一樣站自己面前。半弓身體，隨時準備再發出進攻。
正是晚上遇到那流浪漢，他看到蘇易正臉的一瞬間也有點詫異。
這時他還真的算不上是一個人，眼睛里泛著紅色的血絲，顯示出他嗜血的慾望。
隨之，他臉上莫名地興奮起來，嘴角咧開，下巴上的血污顯得尤其滲人。
蘇易左看右看，身邊連個武器都沒有。
暈眩感越來越重，滿山洞都是血腥味，一直在充訴他的肺葉和大腦。
流浪漢又衝上來，蘇易拿手電筒朝他頭上猛敲，被對方抱住一隻胳膊，隨之胳膊傳來咬痛感。
「呲～」
晃動的光影中，蘇易朝對方肚子送了兩腳，好不容易才推開。
感覺手臂火辣辣，這不是最要命的。
最糟糕的是，他此刻幾乎已經站不穩了，該死的暈血症！
在倒下去那刻，他看到跌落在一旁的手電筒，和對方衝過來的雙腳。
完～蛋～。
倒了？流浪漢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露出了得意貪婪的笑。
這下他可以好好享用這個年輕人的血了，這些天渾身難受頭痛欲絕，只有眼前這個人的血能讓自己感覺身心舒暢。
流浪漢像看到了救命的良藥，又像看到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他把蘇易抱到案台上，滲滿血跡的手在摩挲蘇易的身體。
估計正在琢磨著怎麼享用。
沒有人注意，一絲血從蘇易手臂傷口滲出，就像蜘蛛網一樣突然凝聚成一團血網。
那張血網，像絲狀的觸手，緩慢落在流浪漢身上。
血絲像是有意識似的，一下全部刺入流浪漢的身體，他條件反射發出疼痛叫喊。
「啊～」
也就那一下，瞳孔放大，轟然倒下。
鍾副隊被這巨大的叫聲驚醒，後腦勺鈍鈍陣痛。
迷迷糊糊間，借著手電筒光，他似乎看見空氣中飄著一些絲絲絮絮，一下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