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寢（一）

晚自習老班又發了卷子，鄧西城看著試卷上的分數，97，他覺得還可以。心裡盤算著高考的大致得分：語文是強項，平時學校考試語文也都在125左右，如果字在寫好點說不定作文還可以多拿個五分。對於高考，他感覺自己語文考到130分沒有問題。

數學爭取考到110左右，外語不咋地，平日里也就考個五六十分，那麼三科保守能拿個300分。理化生三科算是白搭，就化學學得還勉強可以，考個70，可物理太差了，這三科要考到130分以上太難了。

越想他感覺越難受，老班正在黑板上寫著一道題的解題思路，鄧西城完全沒心思去聽。而後三排的狐朋狗友們，除了ｃｅ兒在抄著筆記，其他的都趁著老班轉身的功夫搞些小動作，或者乾脆發著呆。

有時，一個人還很難擺爛。人多了，只要有一個擺爛，那麼，擺爛的人就多了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看著老班進了辦公室后，鄧西城果斷拿著袋子在樓道里等馮瑤，他知道馮瑤肯定要去上廁所的。果然，不一會兒便看到馮瑤和另一個女生手挽著手走了過來。

「咳咳，這不是瑤姐么，一天不見如隔三秋啊！」

「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是不是又有啥事要老娘幫忙？」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瑤姐！」

馮瑤一旁的女生捂著嘴樂著，馮瑤示意她先去，接著走上台階，

「得了吧你，說吧，啥事？」

「吶，這個袋子你拿著，幫我送給四樓高一八班的曲唯雅。」

「幹嘛不自己送？」

「上次不是在操場被抓了么，要是被其他老師再看到我和唯雅有接觸，我估計要捲鋪蓋走人了。」

馮瑤白了鄧西城一眼，隨即結果袋子看了兩眼：

「可以嘛，這麼肯下本錢啊，還一口一個唯雅，唯雅，曉得是哪個之前喜歡雪一，後來又巴著婉倩聊。。。。。你呀，花心大蘿蔔。。。。。」

「哪有啊，雪一不說了，被阿樂搶去了，我總不能再挖阿樂牆角吧。婉倩。。。她人都消失了，我都失去了她的聯繫。。。。。」

「得了吧得了吧，反正我也管不著，總之你別辜負人家就行。現在幫你送去。。。。有沒有什麼話要傳達的？」

「瑤姐啊，你可真是我的女神，明天田徑隊訓練完我去學生街給你帶鴨脖哈。。。。。你就跟她說晚上ｑｑ聯繫。」

「就這一句話？」

「嗯。。。。要不你幫我跟她說一句iloveyou唄。」

「咦，你真噁心，好了好了，我先上去了。」

「得嘞，您好走。」

大事辦成后，鄧西城哼著小曲兒回到了教室。還有三分鐘上課，做點什麼呢？偶然間他看見陳雪一眼睛紅紅地從前門走了進來，落座后趴在座位上，而阿樂仍舊在座位上用步步高看著電子書。

他想著兩個是不是鬧彆扭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事也不歸他管，看見老猥瑣在吃薯片，鄧西城直接突襲，趁老猥瑣正扭著頭和旁邊的蛤蟆說話時，將手伸進薯片袋裡抓了一大把。

「老二，吃薯片。」

「尼瑪，鄧鴨子。。。。。」

「叮叮叮。。。。。。」

上課時，鄧西城和同桌二哥拿著一個本子，搞著地道戰。鄧西城問了二哥一些戀愛要注意的事項以及該如何正確地處理戀愛給自己帶來的負面影響。有時，鄧西城很佩服二哥，

因為二哥好像很明白女孩子的心思。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寫在本子上，趁老班低頭或轉身就趕忙傳給對方。二哥教了他很多，譬如女孩子是感性的，愛情緒化，如果女朋友發脾氣了，一定要冷處理，不能跟她對著吵。女孩子喜歡強勢一點的男生，該吼的時候一定要吼，這樣會被女朋友認為比較有男人味。有女朋友之後也不需刻意跟別的女生保持距離，該么樣就么樣，身正不怕影子歪。

看到二哥寫的這些「金玉良言」時，鄧西城不禁十分膜拜他。當然，後來他才知道有些建議是老二整蠱他的。

很快下晚自習了，鄧西城看了一眼陳雪一的方向，發現她在寫些什麼，而阿樂不知啥時候就走了。看來，這兩個肯定吵架了，哎。。。。。。

「蛤蟆，今天《籃球先鋒報》買了沒？」

蛤蟆正在跟班裡的另一個長相尚可的女生聊著天，當然，是恬不知恥地追著聊，鄧西城看到那女生都有點不耐煩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回復著蛤蟆，蛤蟆居然還樂此不疲。

「鄧小鴨，沒看到哥正在忙么，在我抽屜里，你自己拿。。。。。嘿嘿，對了明晨，我剛才說到哪裡了？」

那個叫明晨的女生仍舊看了看課本然後繼續刷著題，頭也不抬地回道：

「我。。。也。。。。不。。。。知。。。。。道。。。。。。」

「好的好的，那我們換個話題，你喜不喜歡艾弗森啊？」

「不。。。。」

「沒關係，艾弗森那叫一個牛啊，把喬丹都晃飛了。。。。。」

鄧西城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忍不住在旁邊直樂，他想著自己要是那個女生，早給蛤蟆一耳巴子了，猥瑣且無聊！

「嘿，鄧西城。。。。」

「靠，誰叫本帥？」

抬起頭髮現馮瑤正站在後門外，而漢三恬不知恥地跟著馮瑤，站在她身後。漢三有一米八，馮瑤只有一米五五，整個老父親與小女兒既視感。鄧西城扔下報紙，走到教室外。

「鴨子，晚上通宵啊？」

「通你個頭，你再說通宵試一哈子？」

鄧西城還未會話，馮瑤早側過身子瞪著漢三。

「不包不包。。。哈哈。。。。。」

鄧西城看著漢三那沒骨氣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他想著男生在戀愛里確實應該挺直了腰板，憑什麼讓女朋友騎到頭上，老二的建議簡直太對了。

「通宵還是算了吧，而且老猥瑣他們也沒說今晚要出去，當然瑤姐不讓咱去，咱絕對不去，是吧瑤姐。」

「這還差不多，吶，你家的唯雅讓我給你帶的。」

馮瑤遞過來一個保溫桶，鄧西城滿是疑惑地接過。

「東西已送達，使命已完成，鴨脖可別忘了？」

「必須的，明天上第二節晚自習之前親自送給您。」

「鴨子，我們走了，瑤瑤，去不去操場逛一下？」

「等我把明天要交的外語作業寫完再說。」

「好好好，小的這就護送你回教室。。。。」

鄧西城看著漢三那卑微的模樣嘆了口氣，他是萬萬不可能那個樣子的。揭掉貼在保溫桶側面貼著的紙條：

哥哥，裡面有我在家烤的雞翅和紫菜飯糰，下面是墨魚排骨湯。

－打開保溫桶，頓時香飄四溢，夾層的不鏽鋼圓碗里一側擺放著四隻烤的油光發亮的雞翅膀，另一側則是兩個紫菜皮包著的飯糰。

「卧槽，鴨子，你媽給你送飯啦？」

蛤蟆聞香而動，鄧西城給了他一個雞翅膀，正好ｃｅ兒也在，也給了一個雞翅膀。遠遠看著四組前排陳雪一孤單的背影，他於心不忍，拿著不鏽鋼碗走到她身後點了點，

「一姐，來個雞翅膀壓壓驚。」

陳雪一半轉過身子，紅著眼眶看著鄧西城，

「你吃吧，我不餓。」

「靠，廢話什麼，拿著。」

鄧西城直接從她桌上抽了一張衛生紙，然後拿了一個飯糰，還有一個雞翅放在上面。陳雪一也沒拒絕，鄧西城回座位的時候想著老二的建議不亞於諸葛孔明的錦囊妙計，效果立竿見影啊。換做以前，他可不敢跟陳雪一用這樣的態度說這樣的話。

接著他坐在位子上吃著雞翅膀，淋了蜂蜜，有一種甜辣味，咬了一口飯糰，裡面還包著蝦仁。他很奇怪曲唯雅怎麼知道他喜歡喝墨魚排骨湯的，總之，不過五六分鐘他便風捲殘雲，吃干抹凈了。

看著空桶，他想了想，帶回寢室用洗潔精洗一下，等下次老媽送飯時，讓她多送一些，到時裝著給曲唯雅送過去。回寢室的路上，他居然還碰到了幾個高二的，黃毛也在裡面。他的臉也消腫了，看到鄧西城時，幾個高二的都故意撇開目光，黃毛看了鄧西城一眼，

「哥。。。。」

「嗯，回寢室啊？」

「是啊。」

鄧西城沒想到黃毛居然開口喊他哥，也就禮貌性地回復了下，不然顯得自己太小氣了。簡單的寒暄后，鄧西城快步上了六樓，寢室里傳來了潤發的歌聲，這傢伙正在唱著張學友的《我和你吻別》。

鄧西城看著老猥瑣的鋪空著，問一旁吹頭髮的小馬，被告知老猥瑣今晚回家睡。（老猥瑣屬於半走讀生，可住校也可回家住）

「裸了（方言：完了）。」

「咋啦？」

「今晚還說用老猥瑣的手機跟我媳婦兒聊天的，這猥瑣像居然一聲招呼不打就回去了。」

「要不你用我手機吧。」

「你不也要跟你媳婦兒聊么，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