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卧槽，又要跑越野。。。。「

「十公里你就偷著樂吧，少了五公里。」

「也有快一個星期沒訓練了，么樣，哥幾個身上還痛不痛？」

「還好，有點酸。走走走，免得遲到了等下又要罰俯卧撐了。。。。」

書包箱子行李啥的他們下午一點便都放在寢室了，這會兒迎著日漸西沉的落日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不少高三的學生或剛下公汽，或家裡人騎電動車送著，或三能超市買了大袋小袋的食品日用品慢慢朝校門彙集。

「你們是不是跟高二的打架了？」

熱身的時候思思一邊壓著腿一邊問著跟她同一個乒乓球台壓腿的鄧西城，

「思思，你消息夠靈通的啊？從哪兒打聽到的小道消息。」

「哼，老娘知道的事多著呢。」

「可以可以。」

「今年高一有個新生好像要來咱們田徑隊。」

「哪個？已經跟教練說了么？」

「就是那個開學時歡迎高一新生的全校大會代表高一年級講話的帥哥。」

「嘖嘖嘖，思姐看上了？」

思思說的那男生好像初中是老校區讀的，聽說成績挺好，不過中考沒發揮好。一米八二三的個頭，籃球水平早在開學初的第二個星期某個中午三對三時，鄧西城就已領教了，能力不下老秦。另外，那小子長得真帥。

（老秦自幼打球，整個學校鬥牛沒能是他對手，高二某次放月假，齊安中學校隊的應邀來學校跟高二年級打友誼賽。全場被齊安中學壓著打，最後輸了三十多分，不過老秦發揮仍舊穩定，照樣拿下本隊一半還多的分數，要知道齊安中學校隊中鋒差不多兩米，還有兩個一米九的，控球後衛跟老秦個頭一般高，也都是一米八多）

思思說的這傢伙留著長長的頭髮，跟流川楓似的，長得像韓國的一個明星，元彬。剛入學就成了高一年級的風雲人物，傳奇故事倒不少，說是他還會彈鋼琴，父親好像還是搞房地產的。當然，以上也都是鄧西城聽著馮瑤，錢芊那些女生八卦時聽來的。當時鄧西城還笑馮瑤她們「老母牛想吃嫩草」。

「看上你妹！」

「哈哈，對了，這傢伙好像叫什麼來著。。。」

「老娘哪裡知道，自己去問。」

七號那天下午原本稍顯冷清的學校（四號到七號上午整個學校只有高三年級七個班以及高四復讀班三個班在上課）慢慢熱鬧起來，高一高二的學生比高三鬧得。下午上第二節課時外面竟然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等第四節課下課時雨勢不僅沒減弱，反而越下越大了。一場秋雨一場寒了，不過十月打頭的時節，氣溫也較高。

「哥幾個，教練說今天訓練取消，大家自由休息一下。」

「卧槽，爽。」

從三號下午一直到七號早上，連續四個早訓和晚訓，是該歇歇了。鄧西城發現或許跟訓練新陳代謝更快有關，自己手臂上，背上和小腿上的傷基本已痊癒，只有傷處皮膚有點泛黃。難得的聚餐好機會，田徑隊的成員大部分男成員加之本班的巨基，勺，蛤蟆幾個和文科班的漢三，大牛，潤發一行十七八個一同出了校門，浩浩蕩蕩地朝著學生街而去。

「鴨子，你的電話。」

「我的？」

「你媳婦打的。。。」

「卧槽，我猥瑣兒真孝順，幫爹大忙。」

鄧西城獨自撐著傘走在隊伍末尾，將手機貼到耳旁，

「喂，唯唯。」

「嗯，你們那麼多人去幹嘛呢？」

「啊？你看到我了，我咋沒看到你？」

「傻子，我坐在我爸車裡，你肯定沒看到啊。」

鄧西城想起剛才從校門出來時是看到外面停著幾台車，只是不知道哪一台是曲唯雅他爸的，09年那時小城裡有私家車的人家並不多。

「卧槽，萬幸沒看到，要是跟你有哪怕一秒的眼神交流，你爸可能當場就把我送走了。」

「呵呵。。。。你們去幹嘛呢？」

「難得兄弟們一起聚餐吶，對了，唯唯，你喜歡泰迪熊不？」

「我家裡好多的。。。。」

「好吧。。。。。。」

鄧西城本想著把那三百塊找機會還給曲唯雅，可想著她肯定不會要的，就想著折成禮物送給她。鄧西城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人，他不喜歡欠別人的，哪怕是自己的親人也一樣。無論是錢還是人情，他總會想方設法還回去。當然，他也不喜歡麻煩別人，也很少麻煩別人，同時他也不喜歡被別人麻煩，除非關係特別好那就另當別論了。

「哥哥，你是不是想送泰迪熊給我呢？」

「對呀，除了那發光的貓耳朵，我好像還沒有送過你什麼禮物的，啊。。。感覺很不好意思。」

「嗯，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歡。」

「額。。好吧，那我等下吃完飯學生街逛逛，看到合適的我就買了。對了，到時我讓馮瑤給你。」

「馮瑤？」

「高三文科班的姐們兒，她跟我們男生關係都很好的。」

「好的吧，等下回來時，記得打開你的斜挎包。」

「我尼瑪，你還敢往我們班跑，大姐，要是被你們班老師或者我們老班看到了，哥直接捲鋪蓋走人了。」

「你以為我跟你那麼傻？」

眾人又來到那家小館子，他家主打川菜，鄧西城們口味都比較重，而且這家量大價格還實惠，每逢聚會這家都是首選。老闆很熱情地將幾張長方形的摺疊桌拼在一起，眾人圍將坐定，ｃｅ兒和勺拿著菜單，大家一人點一個菜。

這會兒店裡吃飯的人不少，鄧西城他們坐在二樓。估摸著上菜還得一會兒，鄧西城跟ｃｅ兒，勺，小馬，漢三等詢問了送什麼禮物女朋友比較好。大家有的說送發卡，有的說送錢包，也有的說送一條祖傳的染色體。

「得，我自己去選好了。十五分鐘就回來，尼瑪，要是菜上了多少給我留點啊。」

「把甲魚腦殼留給你嗦。」

勺和老猥瑣看著憨龜（也就是徐龜）髮際線頗高的腦袋說道。

鄧西城出了小酒館，向著街角那家學校女生經常逛的小飾品店快步走去。此刻天色也晦暗了不少，霓虹招牌上落滿了雨滴，泛著朦朧的光。進了店，鄧西城轉了轉，一眼便看到了一個棒球帽，印著「ｎｙ」兩個字母，配色跟紐約尼克斯隊一致，帽檐是橘紅色，帽子是藍色的。他想著要是印著「ｎｉｃｋｓ」就好了，多少還是NBA的球隊。

問了問店員，說是要299，鄧西城感覺有點貴，於是繼續轉了轉，結果還是沒發現比這個帽子更適合的了，要不太便宜了，要不就是更貴的。咬著后槽牙給買了，不過還得買點么斯，不然這還錢的意圖太明顯了，以還錢的名義送女朋友禮物，傳出去多多少少有點掉底子（方言：丟面子）。

「得，等下再去買一盒絲滑的巧克力送給唯唯好了。」

等鄧西城重回小酒館時，菜已上了大半，這些個傢伙早已操著筷子大快朵頤，已經空了三四個盤子，落座后他發現自己碗里夾了很多菜，是ｃｅ兒幫他夾的。哎，老大哥就是大格局。

吃過飯後，鄧西城去超市買了一盒抹茶牛奶味的巧克力，花了89，不過他覺得也挺值的。一則還錢了，心裡不虧欠什麼。二則也是送給自己喜歡的人，當然他後來也想過自己是對曲唯雅喜歡多一點，還是同情多一點，還是自我強迫多點，還是不想虧欠多一點。

只不過，要不是他跟老媽多要了兩百，他此刻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了。不到三百塊錢怎麼熬到下一次月假呢？是不是談戀愛註定要花很多錢？鄧西城腦海離一直回蕩著這兩個問題。

回到教室，他將禮物袋塞進了抽屜里想著等下第二節晚自習，正好高一的放學再讓馮瑤給幫忙送給曲唯雅。想起曲唯雅說的斜挎包，隨即他緩緩地拉開掛在課桌外側的挎包拉練。一眼瞅見一個透明塑料袋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麥迪的球衣，番茄炒蛋的復古球衣。隔壁左右的狐朋狗友一下圍了上來。

「卧槽，麥迪球衣啊。。。是不是正品啊？」

「鴨子，哥幫你鑒定一下。」

「靠，絕對正品，三葉草的，599，卧槽，這麼貴。」

「狗東西，命真好啊，傍到富婆了。。。。」

「你們圍著幹嘛？上課了不知道？一群沒教養的東西！」

老班那公鴨嗓的怒喝傳來，眾人立馬鳥獸散，各歸其位。鄧西城趕緊將球衣塞進抽屜里，心裡還是很激動，自己從初二那年喜歡麥迪，一直夢想有一件他的球衣，可是太貴了。沒想到自己的夢想居然被曲唯雅輕易實現了，他感覺很幸運。當然同時心裡又生出了另一種聲音，自己是否配得上她？

雖說是莫欺少年窮，但被愛太多，少年也會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