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蛇人族的船
有驚無險，一行人最後順利離開了地下世界。
在踏上伊格為他們單獨開闢的地底通道之前，邁洛與這位眾蛇之父有過短暫的一段溝通。
溝通結束之後，伊格同意了邁洛取走織夜者的破碎長裙的要求。
祂表示自己並不知曉織夜者生前的身份，對祂而言這也毫無意義，無盡歲月里在祂視野內誕生而又老去的生命何其多，根本不值得祂耗費心神去一一記住。
而，對於祂擊沉姆大陸，摧毀沃瓦道斯信仰體系這一系列「罪行」，伊格也沒有絲毫避諱提及，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一切皆有源可溯，但那不在於我蛇人族，不在這幽嘶之中。」
「記住了，一旦牽扯到群星與外域，最容易變得歇斯底里的，是夢境諸神他們自己。」
…
最後這兩句來自伊格的話意味深長。
祂顯然還有很多秘密沒有透露給邁洛，包括姆大陸沉沒與沃瓦道斯背後的主謀。
而邁洛心裡清楚，能讓伊格願意開口說到這個深度，已經是自己用伊德海拉的線索兌換而來的結果，更加深入的內容他暫時是沒有資格知曉了。
但，試想一下，伊格的愛人伊德海拉失蹤在群星戰爭，伊格難道不應該與守望者沃瓦道斯搞好關係才對么？畢竟後者可是負責盯著整片外層空間的。
可伊格卻斷了沃瓦道斯的信仰來源，殺了祂的信徒，擊沉了姆大陸。
要知道那可是深淵老者、卡達斯之主諾登斯的親子。
又是誰給伊格的膽量，去挑戰夢境最高神的？
現有的線索似乎只能指向外層空間……
…
……
地底世界的暗面，狹長的通道一路蜿蜒向上，在沿途各種蛇人提燈引領下，邁洛一行在前進了不知多少個小時后總算再次見到了來自地表的璀璨流光。
從南風海島姆大陸，再從地下昆揚到地底幽嘶，蔚藍與暗紅的極光彷彿還沒從視野中完全褪去，有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有的人不僅全身而退，還收穫頗豐。
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又是什麼提前布置好的路線指引。
不過這回邁洛確實沒有找到任何跟紅女巫有關的線索，要是連這麼曲折破碎的路線她都能提前預測到的話，那就該由她去當卡達斯山的老大了。
但話說回來，關於夢之女巫伊德海拉的這條線，不也是早在許久之前就由紅女巫點破的么……
…
「話說回來，為什麼這個東西還跟著我們？」
重新回到地表，一行人都還沒來得及弄清楚自己所在的具體位置，嚴卻發現身後的幽嘶通道里有個晦暗的影子尾隨了出來。
那是一道黑色的長條狀影子，貼著地面，並非實體。
但從那影子的輪廓來看，倒是不難分辨其真身，尤其是對嚴而言，畢竟前後都不知道揍了那傢伙多少次了。
「沒聽到他老爹是怎麼交代的么？從現在開始沃提·伊格就是我們沿途的隨從兼保鏢了。」邁洛淡淡地瞅了一眼身後不遠處地面上的雙頭蛇影。
「這不是搞笑么？哪有保鏢比主人還弱的。」嚴搖也回頭看了一眼，呵斥道：「爬遠點，你身上臭味太重了。」
其實他們心裡也都清楚，說是隨從也好，引路人也罷，沃提·伊格的真正作用其實是幫他親爹監視著邁洛，但好不容易才爬出幽嘶，轉頭就再次撕破臉皮似乎也不太穩妥。
而且他們這兒會也確實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
從幽嘶通道出來之後見到的是一片遍布各種中小型島嶼的海域，說明從這裡開始才真正靠近南方世界，但在姆大陸這一上一下，邁洛他們已經完全丟失了確切的定位。
於是芙蕾雅興沖沖的表示問題不大，她可以化為巨龍帶大家離開。
然而不知怎麼的，這丫頭又一次萎了，憋了半天連個雞翅尖都沒從後背擠出來。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她的化龍障礙與生理創傷並無直接聯繫了，以她那恐怖的恢復能力，先前在地底幽嘶受的傷早已痊癒。
「算啦算啦，沒事的，只是累了而已。」
這回輪到邁洛反過來安危她了，就像她上回安危無火的邁洛一樣。
…
這時候沃提·伊格的作用就得以發揮了。
「我們可以幫你們弄到一艘船。」
…
「為什麼是『你們』？」
「我們啊。」（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兩個蛇頭）
「這傢伙是天生就這樣的還是被你打成精神分裂了？」（轉頭問嚴）
「我天生的！」
…
說起來，蛇人族大王子沃提·伊格身上攜帶著兩個人格，這道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或許這就是他身為大王子且母親亦是神明，卻始終得不到父親寵愛的原因吧。
而雙頭黑蛇沃提·伊格對淪為隨從這件事情的接受程度卻遠超邁洛的想象。
在邁洛看來，以蛇人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不背後捅刀子就算不錯了。
但他還是低估了沃提對他老父親的恐懼，或者說，那應該算是一種近乎扭曲的順從，已經不是父與子層面的關係了，多少還有一點主與仆的感覺，在眾蛇之父面前，沃提·伊格何其卑微。
這一切，都源自於恐懼，源自於求得不得的某些東西。
地表的伊格，與地底幽嘶的伊格，簡直就是兩種極端，他普通文明世界里有多麼桀驁、多麼嗜殺成性，在地底就有多麼卑微，就像個天生的矛盾體。
…
但這些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不錯的引路人。
南境畢竟就位於幽嘶的正上方，這裡蛇人族的足跡幾乎遍布半數的島嶼。
很快他就給邁洛他們弄來了一艘非常豪華的航海船。
與貓咪們的小巧的貓貓黑帆船比起來，蛇人族大王子出手確實是闊綽，那是一艘設置有巨蛇船頭的龐然大物。
那巨帆橫在眼前，幾乎把天宇的流光擋住了大半。
巨船尚未靠岸，邁洛就已經聽到了船上傳來的各種鶯鶯燕燕嬌滴滴的歡笑聲。
再等船隻靠近一些，便能看到那些來自不同種族的性感「尤物」。
這是一座海上享樂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