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遺落的南境

嚴迫不及待地想上船看看蛇人究竟玩得比人類花多少。

而邁洛則是注意到了遠處天邊一個可有可無的奇怪影子。

那是一個非常容易忽略的東西。

像某一時刻，從水面倒襯到空中霧氣中的一瞬光影，又像是飄在空中的一縷輕紗，看不清楚輪廓，甚至感受不到具體的氣息。

「那個東西也是你叫來的嗎？」

邁洛這一路走來，靈視正在飛速成長，他不可能漏掉遠處那注視著自己的陰森目光。

被問話的沃提·伊格顯然還沒有習慣自己的隨從身份，第一時間都沒覺得邁洛是在問他，直到幾秒之後感覺到一股沒來由的寒意，隨即發現對方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那……那是來自奧瑞巴島的監視者，不必理會，深入南境之後會看到更多。」

「奧瑞巴島？」邁洛在腦海中過了一下，很快就記起了這個名字的含義：「就是傳說中諸神後裔的聚落之一？」

在民間信徒中廣為流傳的一種說法是，若你希望自己在這短暫的一輩子里能有機會一度神祇的真容，那麼最為現實的方式就是前往南境尋找到那隱藏在群島叢中的奧瑞巴聖地，因為在那裡你有機會找到神祇與人類交合之後產下的後裔。

儘管這些後裔並非純粹神族，但一半的神祇血脈足以讓他們繼承一部分神的面容。

「所以奧瑞巴島是真實存在的咯。」邁洛若有所思。

「諸神也有自己的享樂屋，是這樣理解沒錯吧？」嚴問道。

「沒錯。」邁洛表示認同。

…

神祇的後裔、子嗣不見得都是強大生物。

在南境，可以看到一種與其他地界完全不相同的古怪景象，那就是身居高位者並不一定強大。

在西部、東區以及北方冷原，真正統領秩序掌控雷電的其實都是神殿，或者類似架構的信仰體系，由各自的神祇為核心，各種神職、眷族以及信徒組成的強大體系。其中不乏舊日、黯影舊日等高序列上位者追隨。

這一系列，都是在群星戰爭之後才建立起來的神殿秩序。

然而在南境不同。

南境有一個更加完整的名字，叫做「遺落的南境」。

意思是在進化的階梯上，南境是被遺忘、落下的那個。

此地的絕大多數信仰構架還維持著古早時期的味道，這裡所指的古早，是要細數到群星戰爭之前，甚至是萬物尚未開智，宇宙與文明皆處於混沌初期的時代。

那時候的信仰體系有一個極為明顯的特殊點，可以在許多古老的、已經湮滅或衰敗的古老信仰中找到這種感覺，那就是「對血脈的狂熱信奉」。

群星時代之後的秩序，是建立在戰爭廢墟之上的，無論是神祇還是其追隨者們都從那場血淋淋的廝殺中汲取到了相同的價值觀，那就是來自於力量的無可替代的重要性。

而遺落的南境中，血脈才是至高無上的。

這裡的文明堅信，在混沌初期，人與神的界限與階級早有定論，那是誕生之初就已經界定的差別。

說人話，意思就是在南境之外基本上只能看到弱者侍奉強者，但在南境，你大概率能看到強者對弱者俯首稱臣，當然，前提是那弱者身上流淌著神祇的血脈。

當血脈被視為最重要的尊卑依據的時候，即便是神祇與普通種族誕下的一名弱小畸形兒，也可以擁有凌駕普通舊日甚至黯影舊日的地位，這就是南境內部保留的古老風俗，或許這也是南境「遺落」的真正原因。

…

以上都是沃提·伊格單方面對南境的評價。

具體真偽還需要後半程旅途去證實。

且根據沃提·伊格的說法，他並不知曉南境境內有什麼新出現的陰霾小城，這裡的海域複雜程度遠超幻夢境的其他任何地方，找一座城並不容易，但若是鐵了心要尋到那座城的話，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是先尋到奧瑞巴島，因為那裡的監視者們掌控著整座南境內所有種族的一舉一動，通過祂們，可以更加輕鬆地尋到邁洛的目的地。

在低等級下位種族裡，奧瑞巴島這種聖地的精確位置或許只存在於虛無縹緲的傳說中，然而沃提·伊格畢竟是蛇人族大王子，奧瑞巴島的具體位置與他而言算不得什麼秘密。

於是後半程航行的第一個目標就這麼定了下來。

直奔奧瑞巴島。

…

也別問邁洛為什麼突然這麼相信沃提·伊格了，這位大王子內心的恐懼之源如今已經牢牢握在邁洛手中。

……

那麼在直奔諸神的享樂屋之前，首先讓邁洛他們感到頭皮發麻的是沃提的享樂屋。

上了船之後他與嚴都不得不感慨，蛇性本淫。

各種亂七八糟的生物，都來自不同的物種，甚至有的就不是智慧生物，只是純粹拿來當一次性用品的可憐小動物。

這可與嚴印象中的享樂屋可相去甚遠。

蛇船上甚至連人形的生物都沒幾個，應該說，連近人形的生物都沒幾個，其他大多數什麼長翅膀的、毛茸茸的甚至還有渾身外骨骼的，看著就渾身幻痛。

…

於是除了操作海船的船員之外，其餘所有的服務者被邁洛一股腦趕了下去。

包括沃提·伊格在內，作為短時間內無法幻化為人形的隨從，偌大一艘船也扛不住他那雙頭巨蛇的身形，於是他只能潛在周圍海水中，一路隨行。

…

甲板上，小炎躺在嚴懷裡，邁洛枕在芙蕾雅大腿上，算是小小享受了一會兒浩劫過後的平靜時光。

而相比於甲板上的歲月靜好，黃金國度這頭可炸開了鍋。

盧奎長老的化身被碾殺了。

其本尊的怒吼聲幾乎響徹神殿長階的每一層，就連黃金國度底層的子民都聽到了那聲嘶力竭的怒吼。

…

連保鋒刃派這邊的黑斯廷斯長老接到消息也大為震驚。

因為不久之前神殿才剛剛折了一名舊日，這才過了多久，盧奎的化身也被斬了？！

那來自清醒世界的罪人到底都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