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將此奸商,給本皇拿下!
「三大商均以各種理由搪塞,拒絕赴宴?」
玩味一笑,楚逸並不惱怒。
「趙瑾,召集三百黑衛,隨本皇出宮。」
「既然他們不肯來,那本皇就親自去見上一面!」
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
楚逸大步向宮外走去。
看著楚逸那彷彿早有預料一般的樣子,百里奕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誰說太上皇魯莽衝動?那隻能是他瞎了眼!
得楚逸命令,趙瑾不敢怠慢。
親自提刀壓陣,三百身手最為出眾的黑衛緊隨左右,神情肅穆,氣勢懾人。
京畿街道上,兩側百姓見狀,紛紛駐足觀望。
得聞出行之人乃大夏監國太上皇,更是品頭論足,言語間多有譏諷之意。
對此情況,楚逸毫不在乎。
穿過了最熱鬧的前門正街,在無數百姓、各方眼線的關注下,直奔京畿唯有達官貴胄方可居住的東街走去。
來到一棟佔有大片土地,極為奢華的府邸門前,楚逸停下腳步。
大夏承襲古制。
對階級有著嚴格的等級劃分。
士農工商,其中以士大夫為最,商販最低。
無論商人擁有多少財富,若其家門中未有入仕之人,皆只可身穿布衣、居土房,且不得於京畿內部擁有房產。
吳家雖貴為大夏四大商,但其家興不過百年,縱與氏族聯姻,或子孫中有人入朝為官,也絕不配在此地擁有居所。
楚逸親自到來,吳家顯然早已收到消息。
金絲楠木門大開,吳家上下三十餘口,皆在門外兩側恭候多時。
「草民吳德旺,參見太上皇,太上皇萬年!」
以一半百老者為首,吳家皆跪地叩拜,山呼萬年。
從鑾駕內走下,楚逸語氣冰冷:「你不是重病在床嗎?怎得?這突然病就好了?」
跪在地上的吳德旺眼皮狂跳:「得聞太上皇親至,草民的病一下子就痊癒了!」
「放屁!」
冷笑一聲,楚逸怒斥:「按大夏制,你吳家家門爵最高者,不過區區四品不更,距入士,獲大夫一爵尚差一品。」
「莫說東街有規定,爵不得十品庶長不可入住。」
「縱是沒有,區區不更,亦無權在京畿內獲三間以上房屋。」
「你們吳家……」順著洞開的大門,看了一眼內里奢華的庭院:「好大的威風!」
聲聲怒斥,宛如誅心。
濃郁的殺氣,瞬間就由楚逸周身散發而出,籠罩吳家府邸內外。
吳德旺嚇壞了,大夏制度嚴苛,以爵論品,共分二十,最低公士、最高徹候,唯皇室宗親可封王。
雖說大夏已立國三百餘年,朝廷日益腐朽,沒人再將這些逾越之禮當一回事,但真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也是殺頭之罪!
吳德旺以顫抖的聲音解釋:「太上皇您誤會了,這棟府邸,是草民租借而來,草民這就將它退掉!」
叩頭同時,心中更是大為懊悔。
聽信了伊尚的鬼話,不理會這個廢物太上皇,誰料人家竟直接殺了過來,還以逾越之禮說事。
早知如此,他有病才參合到這些上層的權利鬥爭裡面去。
「退租?」
楚逸戲謔一笑:「好啊,那就將你們的租契拿來,本皇親自陪你去退!」
來之前,早讓黑衛打探清楚,楚逸豈能相信對方鬼話。
吳德旺聞言,肝膽俱裂。
他哪裡有什麼見鬼的租契?這要是拿不出來……那他豈不是又多了一層欺君之罪!
絕望的恐懼籠罩在心頭,無比後悔自己為何要被鬼迷了心竅的吳德旺更是磕頭如搗蒜:「求太上皇開恩,求太上皇開恩那!」
眼見吳德旺額頭血流如注,後面的婦人嚇得當場痛哭,一少年見狀不服,憤然起身,指著楚逸怒斥。
「你雖貴為太上皇,但我吳家亦是大夏望族,每年為朝廷繳巨額賦稅,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你一言不合,就要以此論罪,天下人如何心服?你可莫要忘記,咱們京城的百姓,都在後面看著!」
吳德旺見兒子竟在此時跳出來訓斥楚逸,驚怒到了極點,當即起身甩了兒子一個耳光,斥罵道:「逆子,給我閉嘴,你是想讓我吳家滿門都給你陪葬嗎?」
說罷,吳德旺再度跪地,連連磕頭,苦求道:「太上皇,草民教子無方,求您恕罪啊!」
緩緩抬首,楚逸看了眼那名被打到面頰紅腫,仍一臉不忿的少年,淡然道:「你不錯,很有膽魄!」
「但!本皇要告訴你……」大步上前,楚逸目光如電。
「你們吳家,身為我大夏四大商賈,更是京畿地區最大的糧商,卻在此天災肆虐、災民遍地,許多百姓為活命易子而食的時候,寧可將倉庫內的糧食捂到發霉,也絕不肯按朝廷的要求,以正常市價售賣。」
「現如今市面上的糧價翻了百倍,難道不是你們故意為之嗎?」
「商人重利、輕義,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在此災情連年之際,大發國難財,而罔顧朝廷命令,蔑視百姓生死!」
「在你們吸百姓血髓,刮民脂民膏之時,怎麼不知道百姓們在看著?如今報應來了,卻妄想以百姓做擋箭牌,真當我大夏百姓,皆為無知愚民嗎?」
吳家為大夏豪商,出入皆以八駿拉車,行帝王規格。
哪怕是府上僕人吃食,也好過無數百姓。
每日因賣相稍有不好而丟棄掉的食物更堆積如山,奢靡無度。
百姓看在眼裡,早就民怨沸騰,只因吳家權勢驚人,敢怒不敢言。
如今太上皇親臨,聽聞他這一番說到心坎里的話語,百姓皆激動叩首。
「太上皇仁慈!」
「太上皇才是真正知道我們百姓疾苦的明君啊!」
五年前楚逸初登大寶,就與犯境的匈奴作戰,不幸被俘,有損國體。
但具體如何,百姓們根本不清楚,不過道聽途說。
大夏建國三百載,莫說太上皇之尊,就是普通官吏如此知曉百姓疾苦,且敢於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的也不見一人。
大夏之恥?百姓不在乎!
他們在乎的,是能為百姓說話,心有百姓的君王!
眼見楚逸在三言兩語之間,就佔據了人心大義,吳德旺更是肝膽欲裂。
這般把控人心的手段,豈是他能對付的!
「吳家家主吳德旺,藐視大夏禮制,逾越規矩,於國難之際吸民脂民膏,大發國難之財,其罪秉燭難書。」
「趙瑾,將此撩給本皇拿下!」
「吳家三族,皆絞首示眾,以平民怨。」
「其族中財產,均充入國庫,作賑災之用!」
一聲令下,人頭滾滾。
吳德旺眼前一黑,險些栽倒,驚恐的想要撲上來,卻被兩名黑衛按住,用刀抵在了脖頸之間。
「太上皇饒命啊!草民只是聽命行事,草民願獻出全部家產,只求您饒草民一家老小……」
「斬!」
看都不看吳德旺一樣,楚逸神色清冷。
轉首,就奔著遠處走去。
之前還圍繞在一旁,議論紛紛的百姓連忙恭順的讓開了道路,眼中滿是崇敬。
吳家的慘嚎叫罵漸漸遠去。
向著魯家走去的楚逸扭頭,看了身旁面色蒼白的百里奕一眼:「怎得?認為本皇太過殘暴?」
百里奕一驚,連忙搖頭:「臣不敢!」
「不敢?是不敢說吧?」
「有什麼,就直接說!」
深深的看了百里奕一眼,楚逸沉聲道:「本皇要聽的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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