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識破
「孟老,忘了內獄中還關押著馮北巍呢!怎麼辦?」五花肉趴在浮屏前激動著說著。
如果此刻顧柏在的話,又得驚訝五花肉竟然是可以開口說話的!
孟老盯著浮屏並沒有吭聲。
這讓五花肉更加的急躁起來:「如果他都說出來,那您的計劃不就……」
還沒等五花肉說完,孟老輕輕揚了揚手,示意五花肉安靜一點,自己則繼續盯著浮屏。
……
馮北巍笑了笑:「何止是知道,我還很熟悉!」
「你是玄卡師?」顧柏疑惑問道。
馮北巍不答反而眼眸中露出慚愧之色,在下不才,現初中二階玄卡師……
「他騙人!他明明是附卡人啊!」浮屏前的五花肉一下就跳了起來,氣急敗壞道。
此時的孟老依舊無言。
顧柏一下從地上跳起,扒拉著鐵柱,透過其中間距分隔的空擋,兩指夾著鏡卡,將刻有紋路的一面朝著馮北巍展示著:「那你會製作這卡嗎?」
馮北巍故作熟練的也將頭貼著間隔,端詳著:「黑紋簡約而又隨意,在其上刻畫的栩栩如生,凹凸有致,想必這張卡的製作者是一位境界很高的玄卡師!」
「不過……」馮北巍突然眉心一皺。
「不過什麼?」顧柏顯然對於他接下來的話語極為感興趣。
「差一點,如果在附上幾筆,這張黑岩鏡卡將更加的完美!」馮北巍一臉的嘆息道。
……
「可惡,豈有此理,這種泛泛之輩也敢質疑您!」五花肉渾身炸起毛來,恨不得衝進屏幕中去。
孟老一下抓住有點抓狂的五花肉:「這是圈套!」
剛剛還在肆意跳竄的五花肉一臉狐疑的看著孟老:「啊,他不是在貶低您嗎?怎麼會是圈套!」
「他想騙那小子手中的鏡卡,只要拿到手,就能破開內獄結禁!」孟老語氣輕描淡寫的解釋著。
聞言,五花肉更加的不解了,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如果真出事了,那可就完了!
「安靜點!」孟老嗓門微亮,神色露出了一絲不耐煩之色。
嚇得五花肉訕訕的閉上了嘴。
……
顧柏伸回手,看了看其表面的構造:「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能在上面多加上幾筆,這卡就能更厲害?」
馮北巍滿臉虔誠:「可以一試,不過,如果小兄弟信的過我的話,能否將此卡借在下觀摩一下,揣摩其上的構思!」
顧柏雙手摩挲著鏡卡,眼神中若有所思。
馮北巍看著陷入沉默的顧柏,眼神微轉道:「無妨,小兄弟,在下的要求可能有點唐突了,你有所顧慮也是正常的,不必在意我剛剛說的話。」
顧柏小腦袋突然四下張望,在這昏暗的環境下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周邊的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注視著他。
當顧柏轉頭看到隔壁牢獄中的某物時,突然起身利索的走了過去,原本趴在鐵柱上那位蓬頭垢面者被顧柏突如其來的靠近,條件反射的往後挪了挪。
「大哥,麻煩你幫我遞一下你身後的那根竹條。」
那人隨著顧柏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他睡覺的破席旁有幾根散落的竹條。
「這個?」
「嗯,對!」顧柏將手伸進了間隔中。
那人雖然一臉蒙圈,但還是將竹條遞給了顧柏。
「謝謝!」顧柏接過竹條,習慣性的道了聲謝。
這一聲謝,
徹底把那人搞懵了,石化在原地,可能是很久沒有人這麼對他了。
顧柏將竹條末端握在手中,又返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內獄中環境惡劣,蟲鼠橫行,污泥遍地。
顧柏先用竹條戳了戳泥濘的污土。
「感覺可以。」
「你能看到嗎?」顧柏抬頭對著馮北巍道。
馮北巍雖一臉的疑惑,但視線落在竹條的位置,還是點了點頭。
顧柏抿了抿嘴,雙眼空洞,腦海中回憶起了某些畫面。
片刻后,握著竹條的手開始在泥地中扭動起來……
其他幾間牢獄中的人也都紛紛趴在鐵柱前,有的斜著眼,有些歪著頭,都看著顧柏此刻究竟在幹嘛。
顧柏憑藉著自己腦中的記憶,一筆一劃的復刻出了鏡卡上的紋路,雖手上的動作沒有孟老那麼流暢,但思路也是清晰的。
眾人包括浮屏前的孟老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顧柏。
當最後一筆完美勾勒完后,顧柏收回手,抬眸看著馮北巍:「這紋路是放大版鏡卡上的符文,你現在可以觀察一下,究竟要改或者是增加哪幾條線路。」
「這……」馮北巍猶豫著。
……
「有點意思啊,只看了一遍就能復刻八成以上!」孟老自言自語著,表情饒有興緻。
而五花肉的關注點完全不同,看見馮北巍吃癟的樣子,心中原本對於顧柏的成見也消了不少。
……
馮北巍眼神閃爍著,看似很認真的在研究顧柏畫在地上的紋路,實則心中在想著應對的計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怎麼,現在已經不是只有顧柏在等待著馮北巍的答案,彷彿整個獄中的人都在看著熱鬧。
馮北巍擦拭著額頭上沁出的密集汗珠:「將頭尾相連,折彎處點綴伏線……乾一當坤八,澤東伏坎水,上攥而正翼!」
顧柏根據他的指示,手中的竹條在地上來回的橫掃著。
顧柏每畫一筆,浮屏前的孟老眉心便皺一分。
「這是啥呀!」
顧柏畫到最後,也隱隱感覺不太對勁,剛剛的詭秘高級、立體美感全都被破壞了。
顧柏越畫越難受,他雖然沒有制卡之學的經歷,但這感覺就像是一副絕世名畫被人肆意踐踏、摧殘!
他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沒畫完但已經無法在繼續了。
「你確定嗎?」抬眸質疑道。
馮北巍眼神閃爍著,支支吾吾的說著:「我一般都是直接在卡上攜刻,你這太抽象了,要不,你還是將卡借於我,我在其上試試,定能成功。」
顧柏將手中的竹條隨手一扔。
「你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顧柏問了一個與之毫無相關的問題。
馮北巍愣了一下,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般抿了抿嘴。
「你根本不是玄卡師,而且我還懷疑你是附卡人!」顧柏直接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此話一出,內獄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馮北巍在陰暗的環境中低著頭,沒人能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小兄弟,何出此言啊!」
片刻后,馮北巍透露出一股陰陽怪氣的語氣。
顧柏一臉嫌棄的指著地上的那副歪七扭八的圖案:「你自己看看這是個啥玩意兒,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馮北巍一聲冷笑:「你憑什麼說這不成立,看你並沒有修為,這張鏡卡八成是你盜的吧,你一個庸人如何來質疑我!」
「切,你也好不到哪去,一個騙子而已!」顧柏絲毫不在意馮北巍的諷刺。
相反,馮北巍在聽到顧柏的話語時,雙手猛地抓住鐵柱,怒目圓瞪的盯著顧柏:「你說什麼,我一個堂堂冥士,你竟然敢說我是騙子!」
「冥士,冥……冥屬類……」
「哦」顧柏一臉誇張的表情。
「原來你是間諜啊!」
聞言,馮北巍氣的臉都漲紅了,絲毫沒有剛剛的文雅之氣。
「就這邪魅之地,也配我親自潛入……要不是這河詭秘之極,我怎會被擒!」
顧柏算是聽明白了,就是想來竊取情報,然後被抓了。
馮北巍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雖然這內獄關著的都是些亡命之徒,但自己跟他們可是天壤之別,不能因為一個小孩而讓他們看了笑話,也有失自己的身份。
再說了,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馮北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語氣也放緩了些。
「小兄弟,我看你也是受了這塞納河的迫害,才被關到了這裡,你可能有所不知,這裡是塞納河關押死囚的內獄,一旦被關押到這,那就是必死無疑!」
顧柏靜靜的看著他述說著。
馮北巍看著顧柏不冷不熱的態度,懷疑顧柏可能已經不信任他了,隨即指了指周圍其他人:「你不信的話,可以問一問他們!」
「我信!」顧柏依舊淡然。
他在被押解過來的路上,就已經聽那些獄卒說了。
「你知道!」馮北巍感覺有點看不懂面前這個少年了。
顧柏點了點頭。
而且我還知道:「你是想讓我把鏡卡給你,你好利用其中的力量,衝破這牢獄,從而逃離這裡!」
馮北巍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有一種心思被人看穿的尷尬。
「你竟然都了解,何不把卡給我,這樣我可以帶你一起走啊,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聽著好像還不錯!」顧柏手托著下巴,故作思考著。
馮北巍心中一陣狂喜,成了。
「還有我……」
「我……」
一時之間,內獄中的其他人眼神炙熱的沖著他們兩人喊著。
馮北巍眼神中透露出了無比的厭惡。
「不過……」在眾人的呼喊中,顧柏稚嫩的聲音打斷了此起彼伏的聲響。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為什麼要幫你?」顧柏一個急轉彎。
這一問,又把馮北巍問懵了。
「這小子到底想怎樣啊!」
「不是,這怎麼能是幫我呢,是我們,我們一起離開!」馮北巍想了想,又繼續道:「我還可以助你逃離塞納河,這樣你就自由了!」
「哈欠」顧柏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算了,我並沒有打算離開這裡,你也別想了,乖乖呆著吧!」
這次,馮北巍徹底的惱羞成怒了:「臭小子,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是啊,才發現嗎。」顧柏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你……」要不是這裡的結界抑制了馮北巍體內的氣旋,他現在真想給顧柏點顏色看看。
無奈,現在只能氣的渾身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