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邪神老闆
微風徐來，空氣中滿是陽光的味道，純凈的有些不真實。
斯帕克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座空中花園的茶桌前，四周是不高不低的英倫風小樓，難得的晴天，天空依舊是白色的。
「上午好，斯帕克。要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
一個戴著空白面具的男人端著餐盤走了過來，他的聲音溫潤爾雅像是認識許久的老友，斯帕克總感覺在哪裡見過他。
「上午好。咖啡吧，加糖，我想來點甜的。」生活中需要糖。
「好的。」面具男並沒有離開，而是掀開餐盤的蓋子，從中取出一杯奶白色的咖啡放在斯帕克面前，接著也給自己變了杯紅茶坐了下來。
斯帕克低頭看著充滿真實感的咖啡，那濃郁的香味和熱氣可不像是假的，他喝了一小口，更加疑惑了。
「不用想了，這裡不是現實，而是夢境。」面具男替他解答了疑惑。「我只是潛入了你的夢境而已。」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斯帕隨口一問。
「你還是忘了啊，就是我把你從黑工廠的劊子手那救出來的。」面具男這樣說著，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鬼知道有沒有說謊。
「這樣嗎，我沒印象了。那你要什麼回報呢？把我變成怪物，讓我給你打工？」斯帕克並不惋惜，只是想要個解釋和結果。
「是的。」面具男很是直白，「我救人當然不是隨便救的，你作為怪物有十足的潛力，作為人類就只是個廢物。」
「那還真是抱歉啊。」斯帕克倒是有自知之明，他依稀記得自己以前只是個平民，父母因為瘟疫過世之後就一貧如洗，自己既沒有受過啥教育也沒有人緣，一直在城裡城外打工努力求生。
「給我講講契約上怎麼寫的吧，我連什麼時候簽的都不知道，也不指望內容好壞了，反正都是上賊船。」斯帕克似乎是累了，放棄了反抗和思考。
「沒什麼不人道的，也就是替我工作四年，每周至少完成一項事務所任務，按指標給工錢，還有任務報酬百分之十五的提成，周結。任務內容嘛，看客戶，那些你接受不了的可以不做。」面具男掏出一張公整的契約放在桌上，但斯帕克並沒有拿起來看。
「就這些？」斯帕克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太意外。「能不能再具體講講這個公司呢？比如說，你們到底是什麼？」這才是他好奇的地方。
「我只在雜報和傳說中聽過怪物的消息，英戈國境內應該沒什麼怪物存在才對吧，這裡安保也不差。」
面具男搖了搖頭，慢慢道:「你太想當然了，英戈國的工業化開始至今也不過八十年，一百年前這裡可是跟外邊的荒蠻國家別無兩樣，怪物們可沒那麼容易消失。」
「只不過迫於壓力我們的活動逐漸轉移到了地下，而當中大多數有能力的都融入了人類群體。反正只要人類需要怪物，人類對怪物有利可圖，我們就會存在。」
「這個事務所存在的目的，就是讓怪物為人類提供服務和幫助，當然，錢管夠的話客戶也可以是怪物。」
「明白了。」斯帕克點點頭，又喝了口咖啡。
「你應該是公司的老闆或者經理吧，你是什麼怪物呢？我又是什麼怪物？是你們把我變成這樣的，總得告訴我我是個什麼東西吧。」斯帕克的疑問還沒全部解答。
「那我們就重新認識一下吧。」面具男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鄭重道。
「吾名克拉頓·霍奇，
是一位亘影，行內代號無面，也是這個事務所的第二任董事長，直接叫我老闆就行了。」他的語氣有些中二。
「而你，是我的眷屬，是我將臨近死亡的你轉化為墨怪的。怎麼樣，榮幸吧。」
「抱歉，沒啥感覺。因為我既不知道亘影是什麼，也不知道何為墨怪。」斯帕克實話實說。
「你還真是什麼也不知道啊。」克老闆顯得有些尷尬，咳了兩聲。
「嗯，你應該聽說過創世神的故事吧，雖然那是邪典，但確實是比人類聖經更具真實性的傳說。其中就解釋過亘影的存在，簡單說就是創世神為了某些目的而創造的分身，這些分身擁有神的部分能力，卻沒有神的記憶，是獨立的意識生命，它們死亡后並不會消失或回歸創世神，而是輪迴變為新的亘影。是這世間最早誕生的種族之一。」
「好像挺厲害的樣子，我一直以為創世神的故事只是嚇小孩的黑暗童話呢。那墨怪是啥？」斯帕克的世界觀重新刷新了，但他也沒有太驚訝，他從小就相信，這世界上總是有些奇奇怪怪人類所不能理解的東西的。
更何況他現在就是這些奇奇怪怪東西的一員了。
「就是容納墨水的容器啦，你現在還理解不了墨水是什麼，把它當做一種難以控制的強大力量就行了，你比較特殊，可以與墨水相融，如果努力些並且運氣好的話，這些墨水可以幫助你很多，最終甚至能使你永生。反之，墨水徹底失控的話，你就有可能化為很糟糕的存在，糟糕到我也說不準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哦……我可以問問，除我之外你還製造了其它墨怪嗎？他們結局咋樣了？」他對自己和這個老闆都沒信心。
「沒有，你是第一個，所以我會安排好有關你的培訓計劃。我還是希望你這個實驗品能有個好結局的，至少得發揮些作用再壞掉。」克老闆說的毫無顧忌，一看就是路燈好掛件。
「那我可真是謝謝您了。」斯帕克似乎已經料到了自己的盡頭會是何種結局，他無奈的笑了笑，可他又能怎麼辦呢。
算了，反正他也沒什麼顧慮和牽挂的，人生怎樣的是個死，還不如試試看能不能搞出點名堂來。
哪怕是作為工具或武器，那也比當個折斷的枯樹枝好，大人物的寶劍還能進博物館呢。
這樣想著，他把咖啡一飲而盡，嘴裡說不上是甜的，還是苦澀的酸。
他站了起來，遙望遠處真實又迷幻的羅曼蒂城區，又看了看同樣站起身的克老闆。
「我們該說再見了，我還挺忙的。茶蘭和赤豪是很好的老師，他們會把該教的都教給你的，期待有一天我能見到你的成功。」克老闆打了個響指，空中花園和眼前的一切便緩緩破碎歸為沉寂。
萬物消失之前，他最後的話傳進了斯帕克的腦中。
「床頭有你需要的葯，黃色的兩天兩顆，藍色的一周一顆，它們能使你保持人類的模樣，壓制你體內墨水的力量。還有一瓶紅色的在赤豪那，吃下能完全解放那些力量，但有不小的副作用，需要的話就找他，他會指引你使用的。」
「吃完葯和早餐，就去三樓辦公室找茶蘭吧。他會帶你熟系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