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
「娘。」二娘正欲讓丫鬟去找媒婆,告知我已經同意嫁給張屠夫的這門親事,我正是慶幸或許可以離開這家時,他的薄唇輕動,吐一個「娘」字,卻如願也阻止了來來去去人所有的動作。
二娘回頭看他,竟是有幾分不解的意味?
我也不明白他突然而來「娘」在這字背後到底有什麼含義。
「娘,怕是不知道吧?」狹長的鳳眼裡透過幾分玩笑的嘲弄,陰毒彌在他的眼底鍍上一層暗意,他幽幽地在梨花木鹿角椅上坐下,隨口喚來丫鬟端上上等黃山毛峰。
丫鬟端來青花瓷茶杯,他隨興地吹吹杯中的茶枝,若有所思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我。
一下子,不僅是我連二娘都明白過來,他口中的事定是與我有關。
我怔怔地看著他,恐慌湧上心頭的同時,我暗自捏了一把汗。
我很怕,怕他會把我們之間種種醜事說了出去。
「戰兒,有什麼娘不知道的?」二娘口氣溫和,但盯著我的目光卻髮指地嚴厲。
是啊,我是公主和戲子的孩子,眾人眼裡我就從身體里,從血骨子裡流著那骯髒污染淫}盪的血液。
他冷冷一笑,將青花茶杯放在桌案上,清脆的「喀」聲卻讓我頭皮發馬,冷汗直冒:「孩兒方才回京,就聽見街坊間傳遍了關於我們尚書府大小姐瓏髓的醜事……難道娘不曾聽過?」
「這……水荷。」二娘摸不著頭腦,立刻喚來貼身丫鬟,要問個究竟,「坊間有什麼傳聞,你給我說說。」
「這……」被叫到名字的水荷為難地看著默默低頭的我,她是說也不好,不說也不好。
「娘,還是孩兒告訴你吧。」他鬼魅地從椅上起身,緩步到我的眼前,手指突地挑起我的下顎,迎上我炙憤的目光,他冷冷地勾起殘酷的笑意,不傷我他誓不罷休,「坊間說,我們的大小姐瓏髓不遵女戒,不守婦道,私通下人,早已不是完壁之身。」
「我沒有!!」我氣急攻心地打斷他的殘忍。
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我……
是,我承認,十五及笄,他在那之前就已經褻玩過我的身子,但是……但是……我依然依然還是完壁之身啊。
「髓兒別急。坊間流言自不可信,娘不會相信的。」二娘隨口安慰我,她儘管笑了一臉慈祥,我看著卻只覺得不寒而慄,不對,不對,這不是應該為娘的表現,若是玲瓏有了這個傳言,二娘又會怎麼做?斷不會如此輕言安慰了事。
他瀟洒轉身,坐回鹿角椅上繼續悠閑地輕品香茗:「娘,坊間傳聞自是不可信,不過為避免落人口實,還是找個時間請大夫驗驗,畢竟尚書府的體面,可不能如此輕易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