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的提親
暖暖的陽光灑下,我伸出手,將熔金捧在手心,彷彿那是我唯一的溫暖。
樹葉縫隙灑落的金色光芒,就像我所希望的幸福的感覺,是這般的溫暖吧。
我垂了眼瞳,不覺間勾起一抹笑痕,一隻手的指頭在掌心繞著點點的金光畫圈,就像我真實的在觸摸一般。
我那渴望,卻永遠不會得到的東西。
父母之愛,兄長之愛,或許以後會有夫君之愛吧?
這些,都得不到吧。
即使有郡主之名,我依然是骨子流了戲子血的卑賤之人。
我放下了手中的幸福,輕輕地呼出氣,朝向甬道那端前去,二娘要見我,不知道又為何事呢?
哀愁的感覺,讓心房緊痛,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我緩步前進。
卻不知身後,就在我方才倚靠的閣樓上,一雙冷眸一直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目送我遠去后,他抓緊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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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緣閣,聚天下之緣,但來者是——客。
我只是這個家的客,因為爹娶了娘了,所以呢,我不得不留在這個家裡。即使我是一個笑話。
我進了屋子,繚繞的檀香味傳到鼻間,頓時我有些不適應地咳嗽出聲。
「咳咳——」
「姐姐可還好吧?」緊隨我身後的三妹玲瓏聽到我的咳嗽立刻關懷上前,命丫頭遞了一方手絹給我。
我謝意的接過,不知為何,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或者有異味時,我總是會忍不住不是咳嗽就是噴嚏。即使用拿了不少葯,可似乎也總不見效。
或許別人說對了,最高貴的公主和最卑賤的戲子,他們生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健全的呢。
「瓏兒?」房間里傳來和藹的女聲,她喊著瓏兒,可惜卻不是我,我雖叫瓏髓,她也只會叫我「髓兒。」瓏兒叫的是我的二妹玲瓏。二娘從內間出來,即使她已經生養了十個孩子,可以依然美艷動人,她邊走邊問:「髓兒又咳嗽了?還不快點請大夫過來,髓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麼得了。」
「是,夫人。」立刻有丫鬟領了命去。
我的手抓緊了捂住口唇的手帕。
她走過來,輕拍著著我的後背,慈愛的眼神里滿滿的關心:「髓兒,你還好吧?」
我邊咳邊點頭。這幾年頭,我的咳嗽算是越來越嚴重了。
的確,也該嚴重了。
「待會我讓大夫到你房裡好好給你診治診治,究竟你這病得去了根才行啊。」
我點點頭,大夫到我的閨房……呵呵……
到時候恐怕也只有我和大夫兩人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我微笑笑道:「娘,你找我來有事么?」
「當然。」她領著我和玲瓏來到桌前,上面堆了厚厚一打的畫卷,「這是這幾日上門提親的媒婆留的帖子,我看著提的人多,乾脆讓他們留了畫像,名字。你們看看哪個適合的?瓏兒,你也看看,以後啊,你才知道選什麼樣的相公。」
「娘,我才十四呢。」
「十五歲就該當娘了,還十四呢,都老姑娘了。」
「可是姐姐都快二十了……」
「你姐姐和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知道再說下去,只會讓自己感覺到羞辱,我出聲打斷道:「謝謝娘,我這就看看,有適合的我便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