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輕騎營將軍

第五十三章 輕騎營將軍

酒是好酒,肉也是一等一的好肉。

秦風甚至於覺得這比天上的龍肉還巴適。但這龍肉究竟是個什麼滋味,他只能瞎猜。估計也比那雲間客棧的牛羊肉好不了多少。

這一夜,秦風醉得很沉。

他翻倒在一張行軍床上,渾身上下連衣服都沒有脫。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感覺自己還在那酒席之上,老王爺羅成賞了他好幾罈子的酒。這老東西的酒品,卻不咋樣。

開始醉醺醺地拉著他,親熱地叫著賢侄,後來乾脆與他勾肩搭背,叫上了兄弟。那大魔王也醉醺醺地咬著一口糯軟粘嘴的狗肉,一把摟過他和那老東西,傻乎乎地道,你兄弟,我兄弟,咱們三兄弟!今晚咱們來一個雪山三結義且不痛快美哉?

說罷,竟然吆喝著讓嘯天虎魯智深,讓人拿來香燭,鬧嚷著要當場磕頭喝血酒。

那老東西也迷糊地吆喝著,要喝血酒。

後來,他記得天殘這娘們看不下去了,當即一把掀翻他,啪啪幾個巴掌,才抽了他的神光,慘兮兮地哀求道,我錯了。亂輩分了。

那老東西反而不識趣地呵呵傻笑道,亂啥亂了,這樣你當大哥,阿...什麼來著呢,對了,風。阿風當二哥,我當小弟。

秦風迷迷糊糊喝了一肚子的酒,迷迷糊糊結拜了一次兄弟。

「好吃,狗腿子肉!」迷迷糊糊中,秦風抱著一隻大腳丫,傻乎乎地流著口水地啃著。

站在營帳外站崗的北山衛,捂著嘴巴,差點笑出聲來。這爺,也真實在。竟然抱著大魔王的腳丫子啃。

昨夜,這一老兩少,可把這中軍營帳給折騰壞了。

老王爺借酒澆愁,喝得一塌糊塗。非但要與秦風結拜兄弟,還拉著那秦姑娘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叫著,雲秀啊,雲秀。我可想死你了。

嚇得那秦姑娘,扔下筷子就逃下了那桌子。

而那大魔王也在地與他稱兄道弟,嘴裡不停地給倒著苦水,說家裡那老不死的,害人不淺,活活讓他去討了三年的口。那老叫花子更加不是人,非但不給他肉吃,還搶他的肉吃,還追著粘著他打。更指著嘯天虎魯智深不停地罵道,這傢伙最為可恨。但凡有點好東西,都被他和那三隻眼馬王爺給偷吃了。

臨了,他還死皮耐臉地要跟秦風來一場抵足而眠。天殘罵他,不學無術,還想學什麼周公瑾與蔣子翼。殊不知那是周郎戲弄蔣子翼使出的詭計,故意讓他盜書。明明要當兄弟,哪有背後使刀子的。

「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我呸,就你這小子,也當得了那周公瑾?況且,我家男人也不是那蠢笨如牛的蔣干。」

好不容易,將這爺叄安頓好,這一夜大魔王在床榻之上,翻江倒海,半夜裡下床狂吐了一番,爬上床便把那臭腳丫,塞進了秦偏將的嘴裡,還嗚嗚道,狗日的好暖和。

秦風啃了半天,突然覺得不對勁,睜開眼裡,聞著一股臭死仙人的惡臭撲鼻而來,頓時才發現他嘴裡居然塞著一隻大腳丫,當即氣惱地將這腳丫子掀開,待看清那人,居然是大魔王。

當即連連捂著鼻子,連連嘔吐。

很快,又如風一般地竄了出去,衝到營帳外的雪水池子邊,哇哇地漱口。

那北山衛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暗自捂著嘴,心笑道,這爺啃了一夜的腳丫子,真是難為他還未被臭暈死過去。

一大早,大魔王羅一刀見秦風一臉的陰沉,臉上帶著股股殺機。渾然不知,昨夜他乾的好事。「咋來,這一大早的苦著臉,難不成這官銜還不夠。沒關係,咱們倆兄弟,有我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一口湯喝。從五品前鋒偏將不夠,那就正五品前鋒將軍。」

秦風忍著嘴裡的噁心,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北山王府還真是大膽包天,這官兒在他嘴裡如吃豆腐一般的容易,想給誰就給誰,想給多大就能給多大。」

羅一刀見他還不痛快,這才幽幽道,兄弟,咱這北山王府也就只能提到這個樣子了。正四品以上的都得報吏部定奪了。我這個世子,也就正四品。兄弟送佛也就只能送到這裡了,往後你這佛是否能夠升天,還得靠軍功才行。

嘯天虎魯智深和一旁的北山衛頓時臉色大變。這大魔王還真是捨得。

秦風見他誤會了,又見那魯智深和北山衛一臉的目瞪口呆,轉頭又一想,這人倒是仁義,居然給我封了這麼大的官。

當即只得連連擺手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兄弟,往後你還是多洗洗腳。你這腳太臭了。

羅一刀一臉的疑惑,我的腳丫子臭?我怎麼不知道。但很快,他又恍然大悟,指定是昨夜沒有洗腳,臭到他了。當即呵呵笑道,罪過,罪過。當了三年的討口子,很多事就不覺得了,也沒那麼多講究了。轉頭他又朝著那北山衛責怪道,吳青那老閹貨,昨晚沒有給本世子和我兄弟安排暖床的丫鬟?

那北山衛翻了翻白眼,心想著,爺,這可是軍中營帳。誰敢給你安排暖床丫鬟啊。你當真老王爺和那監軍太監是吃素的。

見秦風一再推辭那正四品的前鋒將軍,大魔王羅一刀當即惱了,「我說是正四品,便是正四品。這北山衛上上下下哪個敢不認,即便是那老不死的來了,也得認。」

「咳咳咳」

營帳那頭早已經洗漱完畢的老王爺羅成,頓時老臉一紅,悻悻地朝著他和秦風笑道,咱們王府,乖孫最大。他說幾品就幾品。

轉頭又朝著魯智深吼道,傳令下去,秦風從今日起擔任北山衛輕騎營前鋒將軍。

待見到一旁早已經驚呆了的秦綿,這老傢伙頓時待不住了,連忙借故如風一般地逃走。

天殘和地缺從一旁走了過來。

天殘抿著嘴輕聲笑道,這老不要臉的,還知道要臉啊。

秦綿頓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還不是你害的。」

天殘卻不認賬道,哪裡是老娘害的,分明是那鍾猴子害的。害得這老傢伙思春了。

地缺見秦風渾身不自在,當即走到他和大魔王的身邊,瓮聲瓮氣道,輕騎營可都是刺頭啊。風少爺初來乍到,只怕他們未必會服氣啊。

大魔王羅一刀朗聲笑道,怕他們做啥。咱們這北山衛從來都是靠拳頭說話。誰敢不服,你就打到他服氣不就成了。多簡單的事情。

秦風驚訝道,就這麼簡單?

羅一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只管去,實在不行,我來給你當偏將。

天殘見羅一刀如此大方爽快地給秦風吃下了定心丸。頓時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這狂小子,出去三年,這眼睛毒得很啊。

當即也跟著說道,別虛。老娘和瘸子還在呢。輕騎營當年可是我們倆組建起來的。吃不了你。

羅一刀當即猛地一拍腦袋,笑嘻嘻道,我去,我怎麼把這魔鬼忘了。當即又打著退堂鼓道,這輕騎營我還是不去了。

「你敢!男人說話一口唾沫一口釘。你敢反悔,信不信咱們再練練。」天殘一臉妖冶地揶揄道。

羅一刀頓時沒有了主意,只得慘兮兮地盼著魯智深救他。可那魯智深鼻孔朝天,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壓根聽不見。

羅一刀氣得跳腳,「你這惡奴,當真要推本世子入火坑?」

魯智深故意裝傻地朝著天殘和地缺拱手道,哎呀,我這老糊塗。王爺,還讓老夫去配合鍾猴子演戲呢。走了,走了。

說罷,揮一揮衣袖,連片刻都不敢停留。

羅一刀見他被那惡奴給拋棄了,只得苦笑地朝著秦風拱手道,兄弟,從今往後,咱們可是穿一條褲子了。你可不能給兄弟,穿開襠褲啊。

天殘撇了撇嘴道,啥兄弟,你得叫他哥。

羅一刀頓時來了精神,一把拉過秦風,急切道,兄弟,你是幾月份的?

羅一刀哪裡知道自己是幾月份生的。就連秦綿也是一臉的懵逼,她只知道秦風比她大兩歲。至於他是哪個月生的,她還真不知道。

天殘得意道,別比了。他是大年初一的。你比不了。你是九月九的。再說了,昨晚你們都拜了把子,他是大哥,你是二哥,老不死的是三弟。呵呵呵,太他娘的好笑了。堂堂的北山王,居然成了你們倆個愣頭青的小弟。而且還有一個是他的孫子。這回孫子當了哥,爺成了小弟。誠不欺我,老不死的果然是天下獨一份的寵爺。

「我?我是大哥?」秦風呆住了,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懵逼。他壓根記不起昨夜他們鬧得有多荒唐。

羅一刀也傻眼了。他頓時感覺暈天黑地,一口氣快接不上來了,臉憋得通紅。

「誰他娘的出的這餿主意?馬尿喝多了吧。」

地缺瓮瓮道,嘿嘿,是世子你。拜天拜地拜兄弟,還喝了血酒。

「我?」羅一刀臉色發白,恨不得當場端一碗豆腐一頭撞死算了。他雖然知道他自己的酒品不行,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鬧出了這麼天大的笑話。即便是他再怎麼忤逆,他也不敢冒這天下之大不韙,讓自家的爺爺,當自己的小弟啊。

「兄弟,這都是酒後戲言,當不得真!」羅一刀瞬間感覺這話要傳出來,要人命啊。只得緊緊地抓著秦風,低聲下氣地哀求道。再無了那大魔王的魔性。

他也總算明白了,那老不死的為啥剛剛答應得那麼痛快,又跑得那麼快。指定是沒臉見人了。

他心裡又不由地一陣哀怨,你個老不死的,咋個酒品比本世子還不如呢。你就不能矜持點。都怪那鍾猴子,提什麼雲秀郡主嘛。改日讓我逮著他,定然要打他二十軍棍才能消氣。

秦風打了個激靈,嚇得渾身出了冷汗,喃喃道,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吧。

他頓時感覺脖子一涼,難怪那老王爺一大早見著他的臉,陰森得可怕。指不定打算殺人滅口呢。

旋即連忙否認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哎呀,我昨晚喝得太多了,還吃了他一晚上的臭腳丫。

他寧願自報醜事,也不願被那羅成惦記。

昨夜,他早就看出來了。這羅成跟那鍾振山,早就是一丘之貉。而且對敵人從來都是睚眥必報。想那督侍監總管袁奎,多半是與他們政見不合,又是皇帝身邊的人。為了泄當年之恨,說殺便要殺。而且還是光明正大地去殺。

昨夜那虛晃一槍,定然是做給那老太監看的。

此番連嘯天虎魯智深都出動了,再加上還有個不良將曹山,多半這大戲已經開鑼了。

羅一刀見他如此知趣,願意給他台階下,當即一臉的感動,恨不得把他的心都掏給他看。

天殘卻並不想如此便宜地放過他,哼哼道,昨夜的荒唐事情,老娘可以不計較。但從今往後,我家男人是哥,你是小弟。這賬你得認。

羅一刀連連點頭如蒜,砰砰地拍了拍胸口道,我認,肯定認。不僅僅是哥,即便是叫他姑老爺也行。

天殘被他反懟一口,不得沒有惱怒,反而喜滋滋地戳了戳他的額頭道,這話說得好,老娘當年沒有白疼你。那往後,你就叫他姑老爺吧。

秦風見羅一刀要當真了,趕緊否決道,那不成。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比較好。

羅一刀故作哀怨道,從小我就叫她姑姑。我不叫你姑老爺不得行啊。這要傳出去,我該怎麼見人。

天殘見秦風臉色不好看了,只得見好就收道,叫兄弟,便兄弟吧。反正我也大不了你幾歲。

羅一刀恨恨地嘀咕道,你個老牛吃嫩草的,也好意思。

天殘白了他一眼,一把扭住他的耳朵,也低聲附耳道,老娘願意。

羅一刀只得嚷著疼疼。

見他服氣了,天殘才一臉傲嬌地放過他。

昨夜她故意將計就計,演出了那麼一場荒唐戲。一方面,是替秦風出那口惡氣,什麼叫姓秦的不配上梅山。心想,我家男人又不是那潑猴的兒子,而且也殺過蠻子的,憑什麼不能。另一方面,她要給秦風造勢。雖然她並不清楚主人的打算,但為了這一仗能夠讓他出人頭地,她必須要給他在這北山衛中加大砝碼。否則這仗一旦打響,單憑個人的功夫,又怎麼能做到以一敵萬,除非他也有那潑猴的那把黑刀。

而且讓她更可氣的是,她這男人明明已經拿到了那金手指,卻不知道怎麼運用。即便她和地缺用盡腦子給他灌輸那些數據文本,可他卻還是一臉的懵懂。私底下,她只得從最基本的認知識字教起。

可這對於根基尚淺的秦風來說,無疑於是在讀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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