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東宮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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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夢境極度清醒又近乎真實,醒來后只餘下無盡的疲憊感。
姚宣辭揉著兩下微痛的太陽穴半坐起身子,冷淡平靜的鳳眸里透著股幾分煩躁之意。
明知那只是一場沒頭沒尾無須在意的夢,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無聲無息的發生改變,脫離了他的掌控。
青年那雙好看的眸子漠然垂下,這種快要失控的感覺他不喜歡,若這夢是一場預示......
薄薄的軟被隨著坐起滑至腹間,凌亂的衣襟敞開著露出精緻的鎖骨,隱約可窺見流暢線條下的結實胸膛。
他隨意斂了下衣襟,穿著單薄的白袍寢衣赤腳踩到地上,點上燈火后,借著那抹朦朧昏黃的燭光,探手從木施取下外袍。
待打理好儀容穿戴整齊后,姚宣辭漫不經心繫著腰間束帶,冷淡喚了聲,「墨崖。」
很快,一道快要融入夜色的墨影推門而入,規矩的立在垂月木門外,「公子。」
「備馬車,去接世子夫人。」
墨崖聞言一愣,特意看向屋外確認了一眼,耿直道,「公子,眼下剛過雞鳴丑時,黑燈瞎火的,溫大人上朝還得等倆時辰呢。」
您這去得忒早。
姚宣辭走出里室,冷冷瞥他一眼,「你廢話何時這般多?」
墨崖:「……」行,看樣子公子心情差極了。
「屬下這就去備馬車。」
他說罷提著劍,飛速逃離廂房,怎料一出院門就險些與一個提燈婢女撞上。
對方被他嚇得一激靈,驚叫一聲連連後退,結果腳軟摔倒在地,手裡的燈籠也滾落到一旁。
墨崖連忙撿起燈籠,探手,「你沒事吧?」
借著燈光,他看清那婢女清秀的眉眼,眉頭緊蹙,「你來此處做甚?」
那婢女也認清眼前是何人,頓時沒好氣道,「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她起身禪了禪沾到衣擺上的塵土,「我家姑娘夢魘了睡不著,想來尋世子爺問問,他以往時常失眠,姑娘送給他的安眠香可還有餘?」
「這都多久了,我家公子夜夜睡得香,那安眠香早就用不上了,找起來也麻煩。」
墨崖還得去備馬,只匆忙道,「白鴉不是守在你那邊,缺什麼找他就是,快些回去吧,被人撞見就不好了。」
婢女見他這敷衍的態度不由得惱火,一把拉住他,「往日我家姑娘對你不錯,你就這麼回報姑娘的?!」
真是好心餵了狗,白眼狼!
「......」墨崖心道,把他一個侯府侍衛當做國公府小廝,指使著風裡來雨里去的,算不錯?
要知道白鴉守了東苑這幾日,被折騰得那才是叫苦連天。
見墨崖心虛的沉默,她輕哼著搶回他手中的燈籠,「你這急匆匆是要去作甚,世子爺可醒著?」
「去接我家世子夫人。」墨崖不想與啰嗦,「侯夫人那裡也有安眠香,你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說罷腳步匆匆離開。
那婢女氣惱地瞪著他的背影,這墨崖總是缺根筋,她家姑娘派她來這兒自然不是求那勞什子的安眠香。
那溫氏也是矯情,自己留宿娘家還讓世子爺大半夜去接,就不能自己走回來?
她看著面前緊閉的院門,心中一橫,直接抬手推開。
侯夫人說,溫氏那幾個陪嫁而來的親近人也跟著回去了,這清瑜院里只有侯府的人。
她家姑娘日思夜想,夢裡都在惦念著世子爺能多陪陪她,眼下正是合適的機會。
婢女借著燈籠那微弱的燭光照亮,輕手輕腳走進院里。
待穿過了前堂庭院,她提燈跨過月洞門,便瞧見遠處正廂房那處亮著光,按捺住心底的雀躍欣喜,頓時加快了腳步。
走到庭院中間,那扇緊閉的房門被人從里拉開,婢女眼睛一亮,小跑著過去,「世子!」
皎白月色下,一襲月白錦袍的青年立在屋檐下,一縷夜風捲起,檐下的燈籠隨著風搖曳著,明明暗暗的燭光投落在他身上。
「你為何擅自踏進清瑜院?」
「回世子,奴婢是為我家姑娘而來的。」
那婢女還是記得規矩的,站在台階下匆忙屈膝一禮。
「姑娘入府這幾日總是睡不好,您可否去看看她?」
「我?」青年語氣微揚,似是不理解。
可她卻聽出幾許輕嗤之意。
婢女只當自己聽岔了,忽略不計,熱切道,「那是自然,世子爺是知道姑娘心意的,您於她便是最神奇的妙藥了。」
姚宣辭居高臨下望著那婢女,面無表情,「難眠自該尋府醫,我是人,不是葯,去了又有何用。」
婢女驚愕的抬起頭,那雙冷漠的眸眼平靜地望著她,她畏懼的縮了縮肩膀。
這怎麼和料想得不一樣。
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青年語氣帶著幾分不悅,「鄭二姑娘執意留在侯府養傷,我是看在太子情面才答應。」
姚宣辭沒想到一時退讓竟會搞出如今的麻煩,他走下台階,聲音輕淡淡的並不重,卻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她雲英未嫁,你們這些親近之人,總該拿捏住分寸。」
手中的提燈被他拿走,婢女不敢抬頭直視,餘光瞥見那雙修長的指握著細細的燈桿,把燈籠里的燈芯取出,然後毫不留情的掐滅。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道是莫不是因那溫氏知曉了姑娘在侯府,鬧著跑回娘家,這才讓世子爺變了心意?
姚宣辭拎著燈桿,不緊不慢敲了兩下腳下的石板,「此地是淮安侯府,並非鄭國公府。」
「不要擅自惹出什麼是非來,讓你家姑娘丟了顏面。」
婢女聞言驀然反應過來,原來世子爺動怒是擔心她家姑娘的名聲。
她頓時鬆了口氣,也是,世子爺為人端正自持,最是注重風骨和規矩。
原本湧上心頭的恐慌瞬間消退,婢女掩下心底的歡喜,「奴婢明白,世子爺放心,奴婢會勸告姑娘的。」
*
東方破曉,橙紅的日光一躍一躍燒起一片連天.赤霞,絲縷晨光踩到朝霞頭上冒了個尖尖,落在驚艷絢爛的花海上,輕風一縷拂過,藤葉徐徐作響。
今日乃殿試放榜之日,圖個喜慶,溫瓊穿了一身緋色捻金絲雲綉曳地望仙裙,腰間系了條翠綠束帶,襯得細腰如柳。
她向來只著淡色衣裳,換上這麼驚艷濃烈的顏色,下頜稍稍一揚,多了幾許明艷嬌媚,令人半晌挪不開眼。
宋嬤嬤捋順她腰間的雙魚玉佩,後退兩步一打量,滿意極了,「姑娘日後該多穿些鮮亮衣裳。」
溫伯清生得一張美人面,作為雙胞的溫瓊,容貌自然不俗,只是素愛溫柔淺淡之色,往往最先入眼的是溫婉出眾的氣質。
溫瓊淺笑,「太扎眼了些,只希望兄長莫要辜負了我今日這番打扮。」
她斂裙坐回圓凳,讓阿瑤為她釵著簪搖,紅寶石額墜冰涼涼貼在額間,頗為醒神。
剛戴好翠玉墜子,就聽阿慎的聲音興奮高喊道,「姑娘!放榜了~」
溫瓊連忙起身,迫不及待走出內廂,「是進士,還是進了前三甲?」
明明已經經歷過一次,還是忍不住期待。
「是前三甲!」
少年連蹦帶跑,一個急剎堪堪止步在溫瓊面前,眼睛亮亮的。
「是探花郎!」
「那不就是功名最好裡面最俊的那個。」
溫瓊眉眼間滿是明媚笑意,連忙喚著阿瑤與宋嬤嬤。
「你們快去母親院里接紅賞沾沾喜氣。」
忽而,眾人聽到一聲輕哼,「我家世子還中過狀元郎呢。」
阿慎回了頭,瞧見房門外立著個墨衣抱劍侍衛打扮的男子,溫瓊一下就認出來了。
她笑意微斂,「墨崖?」
「夫人安好。」墨崖抱拳一禮后抬起頭,瞧見溫瓊斂起笑意,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夫人見了他怎麼還有點不開心呢?
「可那兩位姐姐看著眼生,是東苑貴人帶來的。」
貴客果真是貴客,連侍女出手都頗為大方。
小廝美滋滋摸了下藏在腰間的碎銀,熱切蹲到葯鍋旁,欲去接她手裡的蒲扇。
「嬤嬤你去罷,說個事兒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我來幫你看著火候。」
龐嬤嬤胳膊一抬躲開他,沉下臉,「你這般殷勤,莫不是收了東苑那邊的好處?」
夫人入口的湯藥是世子讓她來煎熬的,她雖覺得溫瓊配不上自家世子,但是姚世子爺的吩咐她一向聽從,故此這葯鍋從未讓旁人碰過。
見那小廝訕笑著目光閃躲,她拎起蒲扇拍向他的腦袋,「你這狗膽,竟敢跑到我這裡做營生了。」
幾下轟走了那小廝,龐嬤嬤眉頭皺出個「川」字來。
那日書房說漏嘴后,她深思了好幾日。
眼下世子爺把二姑娘接進了侯府養著,可皇城人都知曉那二姑娘可是雲英未嫁的女子,溫氏才是天子親自賜婚娶進侯府的正妻。
二姑娘有太子妃撐腰又怎樣,敢剪斷天子牽的紅線,那也得等天子仙逝,除非那二姑娘能咬著牙,忍受風言風語熬到太子登基。
如今天子身子骨硬朗著呢,別說國公府了,放到尋常百姓家,誰能容忍女兒為一男子,賭氣誓不肯嫁的?
龐嬤嬤是侯府的人,自是站在世子這邊的,如今世子的妻是溫氏,那她只能識相點,向著溫氏多一些。
二姑娘喚她,若她不去,下次來的定是侯夫人院里的人。
龐嬤嬤思量了幾許,往葯鍋下添了幾塊炭火,掩上小廚房的木門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