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團聚
第二百四十五章、團聚
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秦觀《江城子》
這條巨型石頭魚被姚老闆以三十萬的價格拿了下來，他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平安老弟，老哥可是真心誠意過來的，你有什麼好貨就別釣著老哥了，還有其它好東西嗎？趕緊讓老哥看看？」
秦慕仙搖頭：「龍蝦、鮑魚什麼的老哥可都看過了，一些珍稀的鯛魚、石斑魚也全給了老哥，我這裡是真沒東西了，就剩幾十噸的鯡魚、鯷魚、鮐魚之類的，這些老哥你也不收啊。」
姚老闆打著哈哈：「是老哥太貪心了，老哥向你賠罪，這都中午飯點了，咱們找個地方坐會兒弄口吃的？這港口附近賣吃食的也不少，咱們下去坐坐？」
「別了，小餐館哪有咱們自己做的好吃，我船上的廚子做的飯菜也還行，老哥進去嘗一嘗？」秦慕仙拒絕道。
「那感情好，正好金槍魚也是新鮮的，咱們切條黃旗試試味」，姚老闆也不在意，跟著進了船艙。
船員們勞作了半天，終於將漁獲、物資、個人用品等都給轉移到了另一艘船上，秦慕仙和海風號的租借經理握手告別，當然結清了尾款。
關軒辰揮手：「我後天再去你那裡拿東西！」
秦慕仙點點頭，轉運船開始駛離港口，出海二十三天，他們終於要回家了。
從香江到碣石灣，以轉運船的船速需要航行七個多小時，這期間船員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了村子，他們又得一番忙碌。
小江幾個人湊在秦慕仙的房間里，互相說著一些趣事。
「村裡的冷庫已經騰出位置了，你也知道地方不大，最多放三十噸的東西，而且村裡人還要用冷庫，所以村裡只能放二十噸，你這可是五十多噸的小雜魚，只能再去借用鎮上的冷庫了」，說笑之後小江看向秦慕仙道。
「那你找好冷庫了嗎？」
「當然，你不看看我是誰」，小江嘚瑟道：「村裡的電三蹦子我也組織好了，只要你們靠岸，隨時可以往倉庫運送。」
「那還真辛苦你了，那要不要我給你點辛苦費？」
「這個可以有，不過錢就算了，用其它東西代替吧。」
秦慕仙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沒問題。」
說起這次遠航，曹家銘惋惜道：「小江哥，你這次沒跟著出海真的太可惜了，我們釣劍魚、圍金槍魚、救海豚，簡直不要太爽！」
「沒啥可惜的，你們出海的這段時間我把村裡搞的也不錯，等回去你們就知道了」，小江嘻嘻笑道。
「真的？小江哥你在村裡做了什麼大動作？」江俊峰問。
「等回去自己去看」，小江不答。
到達碣石村村外的海域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這艘百十多噸的轉運船沒敢停靠在村子碼頭上，而是遠遠地拋錨停泊在了海面上。
一方面是因為破舊碼頭那裡還有村子的漁船和渡輪，另一方面是秦慕仙心軟，這兩天不停地裝卸漁獲，船員們都累的不輕，秦慕仙索性多等幾個小時。
靠在船舷，能看到碼頭附近有頭燈在晃，這是早起準備出海的人。
往自己箱子那片海域看去，月光下，有海豚躍起，砸出大片水花。
海豚群回來了！
可以說都在秦慕仙的預料之中，他之所以運回來這幾十噸的小雜魚，就是給海豚群當餌料的。
曦光微亮，轉運船上已經開始吃飯了，而村子碼頭附近也有幾艘小船慢慢向箱子附近的海域劃去，秦慕仙看到上面有人帶著長槍短炮，應該是海豚愛好者和攝影師。
轉運船往碼頭靠去，小碼頭上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是船員們的家人來了，她們來迎接遠洋回來的親人。
停靠、栓繩、放下側梯，船員們先是和家人聊了一番，將自己的個人用品交給自己的婆娘、孩子，在曹德軍的喊聲中才開始組成流水線裝卸漁獲。
李秀蓮帶著孩子們，孩子們帶著貓狗，等在了人群外面，她們看到了秦慕仙擺手。
「叔叔！」、「叔叔，你終於回來了！」兩小隻撲過來抱著他的腿。
「哎呦，讓叔叔看看，長高沒有」，秦慕仙將小小姑娘抱起來，又摸了摸阿華的頭，「阿華的腳好利索了嗎？」
「早好了！」小男孩圍著他轉，「叔叔，出海好玩嗎？」
「好玩啊，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說話的空擋，小白已經扒著秦慕仙的褲腳爬了上來，坐在秦慕仙另一側的肩膀上，伸出小舌頭舔了舔秦慕仙的臉。
不過小小姑娘伸手把它抓了過去，平時要逮它可不容易。
兩隻黑狼犬已經不小了，二十多天沒見，它們又長大了好多，已經有了父母的神駿和威猛，此刻也圍在秦慕仙腳邊鑽來鑽去。
大姑娘剛才就問好，秦慕仙走到她身邊揉了揉她沒梳洗的頭髮，「這麼多天家裡還好吧？」
「嗯」，大姑娘點點頭，也不多說話。
「奶奶，我回來了」，秦慕仙幫老奶理了理頭髮，「還沒吃飯吧奶奶，走，咱們回家。」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奶開心地笑著。
「叔叔，你的東西不拿下來嗎？」大姑娘問，她看別的船員都是帶著東西下來的。
「還有好多東西要卸呢，咱們不急，先回家吃飯，冰箱里的食物、家裡的水都用完了吧？」秦慕仙帶著他們往家走去。
「叔叔，四天前都用完了」，小姑娘坐在他臂彎中脆生生地說道，「這幾天姐姐做飯都不好吃了，喝的水也不好喝了！」
「是嗎，那可委屈我們小穎了，走，今天叔叔做飯。」
被家人和寵物簇擁著，他們一家回到了小院，遠遠的就看到了比籬笆還高的藤蔓，那是老奶種的黃瓜和豆角。
「好傢夥，這黃瓜藤長這麼高，這架子是你搭的嗎？」秦慕仙問大姑娘。
大姑娘搖頭，「我和奶奶搭了一次，但後面越長越高，小江叔就帶人去山裡砍了竹子，重新捆紮了架子。」
這一看就是大姑娘用仙水澆灌的緣故。
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吃的都很滿足。阿華去上學后，秦慕仙感覺出不對勁了，一路上被兩個小傢伙嘰嘰喳喳的鬧著，他都沒過多思考，貓和狗都在，那鷹呢？
阿華背著書包去上學了，秦慕仙問捉貓的小小姑娘：「小穎，小膽兒哪去了？怎麼沒看到它？」
小小姑娘停下來，呼呼喘著氣，「叔叔，小膽兒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
「啊？怎麼回事？」秦慕仙皺眉。
老奶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沒啥事，應該是玩瘋了，前段時間還正常呢，也就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夜裡有時候還會飛走。」
「好吧」，秦慕仙雖然擔心，但現在見不到鷹也只能作罷，而且小膽兒的體型要比普通的虎頭海雕大上一圈，除了人類，應該沒有動物能留下它，這樣想著，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他帶著姑娘們和貓狗往碼頭走去，船員們正在一筐筐的往下卸漁獲，家裡的婦女也來幫忙了，她們負責開車往冷庫去送，力氣活還是男人來，畢竟秦慕仙沒開工資。
江俊峰也把自家的船騰了出來，他的船最多能載二十多噸的漁獲，不過把物件什麼的卸卸，倒是可以把多餘的漁獲一趟送到鎮上。
這一派忙碌的景象吸引了村裡人，很多人都來湊熱鬧，還有不少遊客，幫忙的沒幾個，倒是坐在村口嘮嗑的多。
到了船上，秦慕仙送給大姑娘一個小魚缸，裡面有八九條漂亮的小魚，這是在菲律賓海抓到的。
「這裡還有一些碎珊瑚，可以裝點你的水母缸了」，秦慕仙笑著把東西遞給大姑娘。
「謝謝叔叔」，大姑娘秦浵榆也開朗了許多，甜甜地笑著。
「叔叔，叔叔，有沒有我的禮物呀？」小小姑娘跳腳。
「當然有我們小穎的禮物，啂（nou，二聲），你看」，秦慕仙將幾個五顏六色的貝殼遞給她，然後又把號角螺拿了出來，「這個也是送給小穎的。」
「這個不好看，我不要」，小姑娘看了一眼就搖頭。
「哈哈」，秦慕仙大笑，看了看棕褐色的號角螺，確實不那麼入眼，「好吧，那就留給阿華吧。」
小江這時候湊了過來，「這個號角螺給我唄，我未來的老丈人挺喜歡收藏這傢伙的，昨天我就看到了沒好意思說。」
「現在怎麼好意思了？」秦慕仙斜了他一眼，徑直遞了過去。
小江笑著收下，將號角螺重新放回水缸里，「我本以為你是要賣的，但現在你不是給孩子們當禮物嗎，小姑娘又不要，我覺得阿華也不喜歡，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兩人在甲板上說著海豚旅遊開發的情況，船員們迅速地將轉運船清空。
和轉運船的工作人員結清尾款，又多給了兩百塊錢的煙錢，那工作人員屁顛屁顛地開船走了。
碼頭上湊熱鬧的遊客還沒散去，有人開口問：「船老闆，你這魚賣不賣啊？」
秦慕仙扭頭看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旁邊是一對兒女，「賣啊，不過是給海豚當餌料的。」
「啊，不是用來吃的啊，我看裡面的魚的個頭還不小」，中年男子有些遺憾地說道。
這時候就需要小江了，這傢伙將號角螺魚缸放到電三蹦子上，笑呵呵地走了過去，開始和遊客攀談起來。
白雲來往青山在，對酒開懷。——張可久《殿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