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齊下手

第二百四十八章、齊下手

名利場中，難容伶俐；生死路上，正要糊塗。——陸紹珩《小窗幽記》（heng）

兩個人一人抱一箱雪糕往江德順家走去，間或碰到在門廊下吃飯的村民，莫不笑著向他們打招呼，一個給村裡拉來了大投資，一個出海賺了大錢，都想往上貼一貼。

兩人走到大路上沒多遠，身後響起了江俊鋒的喊聲：「平安哥，小江哥！」

「俊峰，怎麼回來這麼晚，去鎮上冷庫再加上買些東西也花不了這麼長時間啊？」小江問道。

車上還坐著江德標和曹德文，本來是要小江領著去鎮上冷庫，但正好曹德文和那冷庫老闆也相熟，所以就換他去了。

「正好碰到驢肉館在宰驢煮肉，這不是俗話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嗎，就想著帶點回來，一等就等到現在」，江德標笑吟吟地說道。

「這個可以，這個可以」，小江一聽驢肉，也有些饞了，將雪糕扔到電三蹦子上，自己擠進了前座。

秦慕仙爬到了車上，車兜里還有一隻羊、一隻小香豬，都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除了這倆大件，還有不少青菜、豬肉、煮好的驢肉以及酒水，江德順家一天準備的食材可沒有二十幾人的量。

「文爺，你們都吃中午飯了嗎？」秦慕仙將箱子拆開，給兩人遞了塊冰糕。

兩人急忙接住，笑呵呵地道：「吃了吃了，就是吃飯的時候碰到驢肉館在宰驢，所以才耽擱到現在。」

車上十件啤酒，三箱白酒佔去了不少空間，三人都是站著說話的。

「俊峰，總共花了多少錢，待會我轉給你。」

「不用了平安哥，沒花幾個錢，別麻煩了」，江俊鋒在前面開著車道。

「這不是一碼事，說了我請喝大酒的就不能讓你掏錢，還有幫忙裝卸漁獲的，更不能讓你掏飯錢。」

「對對對，這些漁獲都是平安捐給村裡的，這飯錢和你船的油錢村裡來出，我給麟爺打個電話，讓他記上，待會把錢轉給你」，小江及時說道，村長不在村裡，小江就替他爹做一些決定。

江俊鋒還要推辭，曹德文開口說道：「俊峰就聽小江的安排，一碼歸一碼，該村裡出錢的地方就得村裡出錢。」

「對對，等明天咱們還要給村裡還有龍王爺捐一筆呢，你這頓飯錢怎麼都不能少掉，事情都弄的清清楚楚才好」，江德標也開口。

說著就到了江德順家，他家裡住的三家遊客正在吃飯，還有幾個早回家的船員也到了，江德天也在。

顯然江德順已經跟遊客說過了晚上的事，他們只是看了看就繼續吃自己的飯，不過，職業應該是攝影師的那一桌有人想過來搭話，但又生生止住了，這些都是秦慕仙敏銳觀察到的。

「你們可算回來了，我正想打電話問俊峰呢，這跑哪去了，早上還是先幫你們裝了船的，這都下午了還沒買菜回來！」曹德友走過來看了看，「這殺洗還得費不少時間呢，再做做，得到天黑才能喝上了。」

「這不買了塊驢肉耽擱了嗎」曹德文笑著將車上的東西往下遞，「一塊生的，一塊熟的，讓順哥熬個驢肉湯，撒上蔥花，那傢伙，美滋滋。」

「哦，還真是驢肉，這可以有！」曹德友一看也高興了起來。

其他人也過來卸酒水、卸豬羊，小江抱著雪糕箱子準備放冰箱里去，但一家四口的那一桌的兒子眼尖，看到是雪糕就嚷嚷著要吃。

他娘哄了兩句沒哄住，還不待那家男主人有什麼動作，小江多會做人啊，立馬停下拿了兩個雪糕出來：「小朋友想吃雪糕啊，可以，咱們先吃飯，雪糕就給你們放這裡，吃完飯再吃好嗎？」

孩子他娘也哄，這家男主人急忙給小江讓煙，「多謝了，小兄弟，多少錢，我掃碼轉給你。」

「哎，大哥這就太客氣了，既然來我們這旅遊了，那我們就得服務周到，這雪糕便宜得很，要什麼錢啊，不過最好吃完飯再吃。」

「小兄弟說的對，也是我平時太慣著了，見啥要啥」，男主人瞪了自己兩個兒子一眼：「聽到小叔叔說的話沒，吃完飯才能吃！」

「行，大哥你們先吃飯，這兩塊雪糕也先放冰箱吧，這大熱天的一會兒就化。」

「太麻煩啦，太麻煩了！」小孩兒他娘也在旁邊道，「還不趕緊謝謝叔叔！」

「沒事兒沒事兒，就當自己家，你們吃好玩好。」

在廚房湊合兩口的唐潔兩口子也出來了，「平安，你這羊準備怎麼做？分開烤還是整個烤？」

「順爺，你那半地下的烤爐子能烤全羊嗎？」

「有點嗆，你們自己弄個簡易的吧，你們得趕緊殺，還要腌制嘞，還有那魚蝦蟹之類的，準備做成什麼菜式，也趕緊吱個聲，我看都弄哪些調料。」

「聽到了吧，都想吃啥趕緊說」，秦慕仙朝周圍的幾個人說道。

「清蒸水煮的在船上都吃膩歪了，少弄點吧，煎、炒、烤多弄點，我去大寶家把他的燒烤爐子弄過來」，曹德友說著就往外走。

「對，二哥，在船上吃的口味都淡，今天晚上口味弄重點吧」，江德天咬著煙說道，「螃蟹辣炒、魚紅燒，小江！去逮幾隻雞過來，辣子雞和宮保雞丁不能少了！」

「行，那宰殺處理就交給你們了，我去弄青菜，還有燒烤我也不管，你們自己看著辦。」

「好嘞好嘞，順爺你掌管廚房就行，外面的交給我。」

說著又過來了幾個船員，然後就準備殺豬宰羊。

「咩！咩！～」，將近兩百斤重的家養羊看著船員拿刀靠近，悲呼了起來。

秦慕仙不用干這些活，他在剝蒜，遠洋的時候他就想吃蒜蓉粉絲烤牡蠣、烤扇貝、烤鰻魚了，但條件不允許他就擱置了，現在逮著機會可不得可勁兒造。

「卧槽！你們專業不專業？這羊血可是好東西，別灑了，我來！」曹德軍一進院就高呼，然後快步湊了上去，身後曹家銘也提著東西過來了。

「俊峰還沒回家吧，先回去報個平安洗個澡，換身衣服再過來吧」，秦慕仙看江俊鋒正準備去殺魚，喊住了他。

「不用了平安哥，早上回家拿鑰匙的時候見過我娘了，這又要殺魚又要宰羊的，還是要弄一身腥，等喝完酒再回去洗」，江俊鋒利索地刮鱗、去腮，漁家的人殺魚個個都是好手。

「行吧」，秦慕仙搖搖頭不再管他，「家銘帶了些什麼好東西？」

「一些螺，我娘昨天撿的，知道平安哥你愛吃我就帶過來了」，曹家銘掂掂手中的網袋，「就是不多，不過當下酒菜也可以了。」

陸陸續續，船員都過來了，每個人都不是空手來的，都帶了點自家的東西，院里的三桌遊客也撤了，他們來就是看海豚和吃海鮮的，雖然目前村裡還沒有太多景點，但勝在周圍都是純天然的風景，遊客們也可以逛一逛放鬆放鬆。

殺豬的、宰羊的、殺魚的、殺雞的、挑蝦線的、處理扇貝章魚魷魚的、剝蒜的、擇菜的，江德順的院子可熱鬧開了。

「這豬下水、羊下水誰去處理一下，趕緊的，待會兒炒個羊雜、豬雜！」

「當然是誰說的誰去嘍！」

「靠，老子辛辛苦苦的殺豬宰羊，這點活不能再讓我幹了！」

「德軍，你兒子不是在嗎，讓小年輕去。」

「對對對，家銘，在那扣持啥呢，你跟小明去東河邊把這下水處理一下，回來讓你多吃個羊腰子！」

「靠，我又不虛，用不著腰子來補，那東西臭死了，我不去！」

反抗無效，最後是王明遠帶著家銘和小明去收拾了。

四點剛一放學，中午吃了雪糕的孩子們也跑了過來，知道秦慕仙出海回來又要喝大酒，他們也想過來湊熱鬧，哪個孩子不喜歡湊熱鬧呢？

來湊熱鬧可不正好，有了免費的勞動力，於是秦慕仙就給他們派了一些小活，這下，大人、小孩、老奶都下手了，削竹籤的、剁肉的、串魷魚、串蔬菜、串鰻魚的、打魚丸的，一個個都不閑著。

大燒烤架已經被曹德友拿了過來，也已經放上炭火，秦慕仙就擺上肉串開烤了，燒烤他只信自己調的醬料。

小香豬腌制之後被送進了半地下的烤爐，有人在照看著，不時地往上刷油和脆皮水；烤全羊用的人有些多，因為烤架是幾個人臨時弄出來的，烤的時候一頭兒還壞掉了，又重新修理，惹的旁人臭罵。

院子里熱熱鬧鬧的，村裡有些愛湊熱鬧的人就有人湊了上來，江徳光是其中一個，這些人看到又是雞羊肉、又是大劍魚又是石斑魚的，就磨磨蹭蹭的想留下。

但沒秦慕仙發話，誰敢讓他們坐下吃飯，江德天和曹德波陪坐了一會兒就去幫忙，其他船員空歇出來，雖然看出了他們的意思，但也沒一個人開口。

這幾個人早先來的時候秦慕仙就簡單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學生們放學之後，秦慕仙就扎進了孩子堆，現在他們更搭不上話了，再坐了一會兒，眼看就要飯點了，幾個人才不舍地起身離開，船員們也只是開口說改日一起喝酒，也並不留。

但有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在幾人離開之前，江徳光起身湊到了江德天旁，擺明是不準備走了。

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塵。——白居易《山泉煎茶有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