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米煮成熟鴨子
面對突如其來的警惕眼神，陳辭不禁微笑，適可而止：「好吧，說正事。」
「正事？」
「是啊，待會兒化驗結果出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楊同學聞言乍驚，直起胸膛厲聲質問：「什麼叫我打算怎麼辦，你不想負責？」
陳辭嘴角依舊掛著標誌性的微笑：「我陪你來檢查，不就是想負責嘛。但是，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聽到這話，她才稍微安心了些。
十多天以來，始終心驚膽戰，沒敢告訴任何人，如果陳辭真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渣混蛋，那她……就跟陳辭同歸於盡！
「你那是什麼眼神？」
陳辭喉結動了下，心頭沒來由的一慌，這女人莫名其妙的，滿眼殺氣是什麼鬼？
楊同學稍微平緩了心緒：「沒什麼，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你準備怎麼負責？」
不自在的感覺終於消散，陳辭面不改色：「那要看你的選擇，是生下來，還是……」
陳辭言止於此，把最難的部分又拋了回去。
「我……」
靚女語塞，她要是知道該怎麼辦，還要陳辭做什麼。
她才二十齣頭，對一個女演員來說，正是無限可能的花季，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生孩子？
且不說生孩子之後的事，眼前家人這關她都過不了。
可是如果選擇不生……
「沒關係，你做什麼決定我都贊成。起因在我，有錯也是我的錯，我會負責到底。」
這還像是句人話，楊同學的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問道：「你想怎麼負責？」
「如果你願意把孩子生下來，我會儘可能給你和孩子最好的一切。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沒意見。當然，我會補償你的損失。」
回應陳辭的是一聲輕哼：「補償？」
「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當然，也還有一種可能。」
此時的楊同學已經是被牽著鼻子走：「什麼可能？」
陳辭頓了一秒，才接著道：「可能，你沒有懷孕……」
「你是說，我撒謊？」
陳辭趕忙道：「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萬一，因為別的什麼導致親戚來晚了……」
……
檢查結果出來了，兩個人一齊傻眼了。
陳辭的「烏鴉嘴」居然靈驗了，一語成讖。
醫生給楊同學建議：多喝熱水……
當然不只這一條，只是後面的他們倆也沒心思去聽了。
楊同學是因為過度焦慮、作息不規律、熬夜、失眠亂吃藥導致的內分泌不調。
面對化驗單，一男一女心態各異，百味雜陳。
「怎麼會這樣……」
陳辭低頭喃喃，絲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失望，他好不容易都準備好換個活法了。
旁邊的楊同學神色複雜地望了他一眼，拿到化驗結果的瞬間，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反而有種難以言說的失落。
「讓人懷孕，你很驕傲是嘛？」
「別人不會，你不一樣……」
陳醋說到一半立即停嘴，這個打擊太大了，一時不察心裡話都差點沒收住。
楊同學表情怪異道：「我不一樣？」
陳辭立刻收起化驗單，同時轉移話題：「說說吧，以後怎麼辦？」
「以後……」
楊同學又一次愣住了，今天面對陳辭的時候，她好像總是語塞。
陳辭沒有留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直接道：「雖然是虛驚一場，但發生過的事已經回不去了，那晚在車上……」
「不許說！」
原本還有些恍惚的楊同學立即用手封住了陳辭的嘴，後者順從地點頭，並在手心微不可察地印了一下。
楊同學發覺不對，想要收回，卻被陳辭先一步攥在手裡。
撥開她額前那深厚的劉海，這非主流髮型真的很齣戲。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對《門》這部電影了解得這麼清楚。我現在告訴你，不只是《門》，你的所有作品我都看過，我留意你已經很久了。」
開玩笑，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鴨子，陳辭還能讓她飛走咯？
「唔……」
楊同學目光不自覺躲閃，始終不和陳辭對視，被攥住的小手微微用力，一切都在掌握中。
「你可以逃避，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我做不到。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我不可能再用朋友的身份和你相處。
要麼是男朋友，要麼，就再也不要見面，這樣對大家都好。你說呢，冪冪？」
最後兩個字，落在楊同學耳畔，如遇電擊，渾身一顫。
堪比爛俗偶像劇台詞的話語，兩個人居然都沒有覺得有多肉麻。
良久，她才終於吐出第一個字：「可，你和珊珊……」
陳辭眼裡、臉上滿是笑意，充滿陽光：「你說袁珊珊？我和她只是朋友。難道你沒發現，我每次和她出去玩，都會帶上你嘛，我接近她只是為了離你更近一點。」
這就有點扯淡了，其實是因為袁珊珊的段位比較高，起碼在陳辭以往的女朋友們中是這樣。
每次陳辭約她出去，都會帶上幾個室友，用來「防身」。
「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留到以後慢慢問吧，我們的時間很長，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楊同學的表情有些懵：「什麼？」
「我想成為你單身路上的絆腳石，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我願意……」
只聽她脫口而出道，但音量實在是不大。
陳辭一笑：「什麼？」
「我說我……」一秒切換警覺臉：「你聽到了。」
「是啊，那又如何，我想再聽一遍。」
「你討厭……」
事情的進展，好像比預料之中還要順利，楊老闆的防線，也不過如此。
但陳辭可不會以為如此就萬事大吉，《陳氏春秋》有言，攻勢既開，便要一鼓作氣趁熱打鐵，以犁庭掃穴之勢擴大並鞏固戰果。
而要鞏固關係，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介紹給自己親戚朋友。
親戚，陳辭是指望不上了。這個時候，他的那些個「僚機」們就該派上用場了……
「辭爺，終於想開了要來轟趴？」
「滾你的，小王不是回京城了嗎，你現在馬上給我安排晚上的聚會。」
「啊現在？我這走不開啊，辭爺你聽，多熱鬧……」
「最晚兩個小時以後，我要見到人。」
「唉您可真是爺啊，我想個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