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血族的獵物43

第43章 血族的獵物43

冰涼的大掌鑽入裙擺,撫上郁姣的腰,如盤旋的蛇般愛不釋手地摩挲。

薛燭低頭,兩人額頭相抵、呼吸交纏。

他輕柔地捧起她的臉,似乎正透過那嚴實的眼罩深深地望來。

「我可以吻你嗎?」

郁姣立刻搖頭。

他唇角彎彎:「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語畢,偏頭吻了過來。

郁姣睜大了眼。懷疑這傢伙智商又回來了,故意的吧!明知道她口不能言……

沒一會,郁姣就被他吻得暈頭轉向。

這個吻不像從前那般極具侵略性。如果說他之前的吻像巨大的蟒蛇吞吃獵物般,那這個吻就像條巴掌大的小蛇,靈活而柔軟地穿梭在人的五指中。

「……」

忽而,有翅膀撲騰的聲音響在頭頂,郁姣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掙扎望去,對上一雙血紅的豆豆眼。

——烏鴉。

剛剛她走出教學樓的監控範圍后,就時不時撞見三兩隻烏鴉。

郁姣有種預感,這烏鴉絕對是校董事會的監控。

一陣陣翅膀撲騰的聲音如架起的獵.槍般。

郁姣環視,這才發現高高低低的樹枝上站著十來只烏鴉,皆睜著一雙紅色的眼睛,詭異地盯著她。

……簡直是多機位!

想到正有一群人躲在監控背後,像看《野外激戰avi.》一樣圍觀兩人親熱,郁姣就感覺頭皮發麻。

她狠狠咬了口薛燭糾纏不休的舌。

察覺到她的抗拒,薛燭撤開些許,有些委屈道:「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郁姣拉出他的手掌,在手心寫道:他們躲在監控後面看。

沒曾想薛燭壓根沒管什麼意思,只感受到掌心勾人的癢意。

他蒼白俊美的臉上浮出一絲艷麗的紅,薄唇微啟,舌尖一閃而過,想再度貼上來。

這時,那群烏鴉歪了歪頭,忽然一齊張開小小的喙,發出刺耳嘶啞的叫聲,猶如嬰兒哭啼、又似痛苦的尖叫,回蕩在幽寂的樹林,激起人一身雞皮疙瘩。

叫聲響起的一瞬間,伏在郁姣身上薛燭猛然一僵,他痛苦地摁住額角,蒼白皮膚下的青筋暴起。

同一時間,郁姣腦袋像是被一把鑿子一下接一下地鑿,幾乎沒有抬手的力氣。

痛感共享。

面色愈發蒼白的薛燭雙臂撐在她身後的樹榦,五指深深抓入其中,「郁姣,我好疼……」

他難受地埋入郁姣的頸窩。

在狂躁的鳥叫聲中,他下意識磨了磨牙,咬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頸側,尖銳的獠牙划爛頸帶,在嬌嫩的皮膚上碾磨,毫無章法地輕咬。

郁姣抽了口氣,他登時一頓,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般,低聲道:「對不起,疼嗎?」

說著,討好似的舔了舔泛紅的皮膚,濕涼又柔軟的觸感撫慰刺痛。

片刻后,單純的舔舐變了味,他無師自通地開始輕吻。

郁姣推拒。

——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未知的危險預感提醒她。

被拒絕的薛燭委屈巴巴地抬起頭。

被迫和他痛感共享的郁姣腦殼也突突疼。明明剛剛有所緩解,怎麼又捲土重來?

不對。

摁著額角的郁姣腦中忽然電光火石一閃。

——難道薛燭動.情時就能壓住烏鴉叫聲帶來的痛苦?

郁姣神色越發古怪,瞥了眼朝她瘋狂尖嘯的烏鴉。

心知這必定是那老頭搞的鬼,大概是想以此逼薛燭發狂,將她咬死吸干。

這樣想著,郁姣眯眼,挑釁地直視『監控』,一手下探。

「嗯……」

薛燭一僵,將頭埋進郁姣的頸窩,發出低啞又好聽的喘.息。

危險食人的巨蟒化成了繞指柔的小蛇。

「…………」

烏鴉叫詭異一靜。

接著,像是被激怒一般,烏鴉瘋狂撲閃翅膀,叫聲越發高昂,某一瞬間似乎進入了人耳無法捕捉的極高音頻,以兩人所在的方位為圓心擴散開來,幾乎覆蓋了整個學院。

一時間地面震顫,樹葉舞動,風聲鶴唳的不祥之感。

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郁姣眸光微沉,稍稍用力握了一下便抽手。

像是一個優美樂章在高音處戛然而止。

「郁姣?」

薛燭低哼一聲,燒灼的呼吸噴洒在郁姣的頸窩,不滿地哼哼唧唧。

郁姣推開黏黏糊糊的高大青年,抬手在他的衣襟上擦了擦,踮起腳尖覆上他的耳畔。

——頸帶被咬爛后,郁姣便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此時吐出幽涼的氣息拂過他緋紅的耳朵,「解決掉他們再繼續。」

「……」

沉重的腳步聲逼近。

薛燭抬頭。

宛如被打攪的猛獸,緩緩轉向不速之客。

數道身影形成包圍圈,走出層層掩映的草叢和樹影,有男也有女,皆是參與狩獵的吸血鬼,應該都是被詭異的烏鴉叫聲吸引過來的。

顯然一個比一個瘋魔,如原始的獸類,咆哮著沖向郁姣。

嘭!

跑得最快的那個首當其衝飛了出去,砸到樹榦上,登時失去意識。

薛燭優雅收腿,迎上下一人。

一場碾壓式的戰鬥,宛如華麗的表演。

郁姣環著手臂,看他漂亮地解決了一個又一個,沒一會,地上橫屍一片。

清亮的月色下,高大的青年邁步,像得勝歸來的將軍,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天子的賞賜。

他抿著唇,蒼白妖異的泛著薄紅,竟顯得有些羞澀。

「可以繼續了嗎?」

郁姣不由感嘆,腦子不好使的薛燭比平常可愛多了。

她輕笑一聲,柔柔地勾著他的衣領,將他拉近。

像是得到恩准,薛燭立即伸出大掌掐住郁姣的腰,整個人壓了上來,另一手護上她的脊背以免她被粗糙的樹榦硌到。

郁姣一手摟上他的脖頸,昂頭配合他那急切又笨拙的索吻,另一手繼續彈奏樂章。

「……」

被延續的樂章即將進入精彩部分時,他忽然動作一頓,神色痛苦地抬手摁上左胸。

「怎麼了?」

郁姣試探地推了把,沒想到高大的青年竟脫力倒下。

看著失去意識倒在地上的薛燭。

郁姣:「……」

這麼虛的嗎?

這時,廣播聲遙遙傳來:

「警告:一名捕獸人因工作態度不積極並干擾其他捕獸人的工作,經校董事會商議,決定罷免其職位。」

……看來是那老頭搞的鬼。

他自然不願意薛燭幫她度過狩獵之夜,更不願意看兩人親密。

郁姣眉梢微揚,看向烏鴉,故意道:「薛老家主,你們薛家是不是有什麼隱疾啊?」

話音落下,郁姣假惺惺地嘆氣,蹲到薛燭旁邊,勾著唇點了點他未演奏完的樂章,「看來是沒這個福氣咯。」

監控那頭。

不僅薛老頭氣得吹鬍子瞪眼,雙子也面色僵硬、心情複雜。看了全程的他們不知此時該為某件事的中止鬆口氣,還是該為她危機四伏的後半夜提口氣。

.

郁姣穿梭在樹林中。

嘎——嘎——嘎。

那群烏鴉陰魂不散地盤旋在她頭頂發出怪叫,向其餘吸血鬼提示著她的方位。

解決了幾隻吸血鬼后,郁姣有些力竭,憤而拾起石子砸向那群烏鴉,它們一個接一個掉在地上,還欲掙扎,被郁姣眼疾手快地踩扁,化為一地粉碎的機械。

再無惱人的烏鴉,唯有遠處電線杆上的監控直對而來,郁姣並不在意其窺視,盤腿坐在地上休息。

沒過一會,郁姣忽然睜開眼,就地一滾,險險躲過了偷襲的利爪。

捂住血流不止的左臂,郁姣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形單薄的女人如蝙蝠般倒掛在樹杈上,她頭髮散亂,嘴角的笑容極大,看起來幾乎咧到了耳根,一條猩紅的舌頭探出唇,舔過尖銳的獠牙。

「謝凝?」

郁姣微怔。

她怎麼成了這幅鬼樣子。

她抬起一隻插在樹榦中的手,指甲鋒利而纖長,帶著血沫和木屑,隨手撥下耳機。

「找到你了。」

她貪婪地舔了舔唇。

看著那落在泥土上、依舊閃著光運作的耳機,郁姣心中瞭然:看來是校董事會指揮她過來的。

「受死吧!」

謝凝腳一蹬,如閃電般襲來,鋒利的五爪在月光下閃著奪命的冷光。

鋥!

血滴砸落在草坪。

郁姣又添一道傷口。

不正常。

謝凝的速度根本就不正常!

她的模樣也形同魔頭,舔了舔指甲上的血漬,嬉笑道:「這裡就是你的埋骨之地,我要讓這裡染滿你的鮮血!」

郁姣神情冷沉,「他們是不是給你餵了什麼葯?還是動了什麼手術?」

古怪的低笑。

「那又怎樣,我什麼都沒有了……就剩這一條賤命…無所謂,哪怕下地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郁姣不知道雙子是怎麼解決謝父和謝凝的,但看她活蹦亂跳的樣子,他們應該是沒有下死手,倒是給了她更瘋的機會。

.

「瘋女人!」

謝鎮野捏緊了拳頭,「當初就不該留她一命,反倒被校董事會那幫人救走,磨成了一把好刀。」

看他這幅森冷的面目,房間內的少爺小姐再不敢吱聲,連那些嘴賤的公子哥也只能將到嘴黃腔咽下。

暗戳戳地瞥向監控畫面。

只見,那長爪子瘋女人像是貓戲弄老鼠似的,並不著急擊殺,只是一下又一下劃破少女的皮膚,她的衣裙和長褲已破破爛爛,到處都是細長的傷口。

儘管在喘息著躲避,卻依舊擺著副沉靜的冷臉。

直教人想更狠地欺負,好讓那張不可一世的漂亮臉蛋染上勾人的色彩……

啪。

監控畫面驟然消失。

謝宴川神色冷淡地收回腳,插座歪歪斜斜地掉在地上。

他冷冷瞥來一眼,不滿的哀嚎頓時一靜。

這邊,謝鎮野霍然起身,眉眼冷戾,「這明顯不符合狩獵規則,既然這個瘋女人都可以進入狩獵場,想必我們也沒那麼多限制了吧。」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房門處。

「謝一少爺省省吧。」

蒼老的聲音悠悠道。

話音落下,屋內的消防噴頭忽然灑下一片淅淅瀝瀝的水,帶著奇異的幽香,屋內眾人立時東倒西歪。

謝鎮野踉蹌地扶住牆,「你!」

在他昏迷過去的前一秒,似乎看到他哥手撐著桌子以免下滑,他抬起幽藍的雙眸看向那副可惡的油畫。

冷冽嗓音響起:

「薛老家主,談樁交易吧。」

……

唰!

利爪劃過,在白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郁姣不顧疼痛,抬腿狠狠踹向她的腦殼。

謝凝被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打得措手不及,吐著血後退時,還不忘伸手一爪從郁姣的大腿內側撓到小腿肚子。

郁姣的褲管搖搖欲墜,修長白皙的腿上遍布抓痕,鮮血蜿蜒。

在和謝凝周旋時,郁姣發現她明顯越發焦躁,動作中的破綻也越來越多。儘管郁姣現在是挂彩最多的那一個,但她確信,謝凝一定比她先倒下!

郁姣眸光鋒利,拎起撬棍就上。

一邊攻她身法破綻,一邊攻她心理防線,「你這狀態應該持續不了多久吧。」

謝凝一僵。

實在沒想到覺醒后的郁姣這般難纏。

她用邪術燃燒自己的生命以提高戰力,竟也拿不下這小賤蹄子。

兩人又是糾纏了好半天,皆筋疲力盡,到了強弩之末。

郁姣看準時機,一棍子悶向她,「謝凝,你速度越來越慢了,看來你只是他們派來的一次性工具啊,即將毫無意義地報廢了。」

「你閉嘴!」

謝凝猛烈地反撲,「你以為你很牛嗎?還不是被我揭穿了叛徒的身份!覺醒了也還是一步步淪陷到現在這種境地……就算我倒下了,你今天也必死無疑!」

她怒火攻心,一爪子撓向郁姣面門。

郁姣不躲不避,找准角度用撬棍擊上她的長爪。

咔嚓。

那鋒利堅韌的爪子斷裂。

同時,郁姣臉上的傷口流下鮮血,但她毫不在意,宛如煉獄中的修羅般,彎唇冷冷道:「你不會還以為,訂婚宴那天是你把看似光鮮亮麗的我推入泥潭的吧?」

「……你什麼意思?」

「別傻了,那封告密的信和顯形的藥水是我遣人送到你手中的。」郁姣將怔愣的謝凝踹倒,乘勝追擊將她打得起不來身。

「你從頭至尾都只是我達成目的的工具罷了,再見了,自以為是的跳樑小丑。」

郁姣冷冷舉起撬棍。

空寂的樹林。

甜蜜的血腥味蔓延。

結束戰鬥后,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越發刺疼。

郁姣撐著樹喘息。

不遠處,謝凝倒在泥土之上,胸口還在微弱地起伏。

——郁姣當然不會殺了她,嫌髒了自己的手。

反正她也沒多長時間可活了,這是她與虎謀皮、甘願被人利用的代價。

郁姣踉踉蹌蹌地走遠。

此地不宜久留,血味太重了,遲早會引來覬覦者。

然而她滿身都是血氣,走了兩步便撞上一個喘著粗氣、口滴涎水的吸血鬼。

郁姣捏緊撬棍。

不妙。

她剛經過一番鏖戰,還未恢復全盛狀態,這下恐怕得再添新傷了。

那吸血鬼被蒙著眼,貪婪地嗅聞,已然承受不住誘惑,猛然撲了過來。

郁姣舉起撬棍準備迎戰,然而下一刻,一旁的樹叢中飛出一道矯健的黑影,截胡似的將那吸血鬼壓倒在地。

低沉的獸吼響起。

高大健壯的吸血鬼在黑影面前,被襯托得像小貓一般弱小,那龐大的黑影舉起利爪將吸血鬼揍得眼冒金星。

郁姣一呆。

片刻后,吸血鬼的慘叫消失,黑影站起身,跟座小山似的。

它緩緩轉身,走向郁姣。

冷涼的月色薄紗般披了它滿身,猶如一件天上的斗篷般,照亮那淺棕的皮毛、高大健碩的體塊和一雙燦金的獸瞳。

「是你?」

郁姣只到它胸腹,不得不高高昂頭,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狼人蹲下.身子,伸出有郁姣臉那麼大的爪子將她勾了過來。

郁姣本就力竭,被這力道勾得一頭栽進它毛絨絨的懷抱,滿身的鮮血將它的毛浸成一縷一縷。

靠著寬闊而溫暖的胸膛,郁姣一直緊繃的脊背微松,抬頭蹭了蹭它的下巴,嘆道:「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它收起尖利的爪子,用寬厚的肉墊拍了拍她的背,似乎在說:沒關係。

這懷抱安全可靠,失血過多的郁姣有些昏沉,理智像一個走在鋼絲上的人,搖搖晃晃,即將墜入深沉的黑暗……這時,一條濕潤微熱的東西擦過她的脖頸。

熟悉的感官體驗觸發了記憶開關,郁姣半夢半醒地推道:「……謝鎮野,別鬧。」

那柔軟之物一頓,再次襲來,不滿似的力道略重了些。

郁姣擰眉,將頭埋進柔軟的毛中,「謝宴川,你管管他!」

「……」

看來『謝宴川』沒管,那東西依然一下接一下地騷擾郁姣的美夢,她略微意識到不對勁,疑惑道:「薛燭?」

「…………」

奇怪的觸感停止,沒等郁姣鬆口氣,不過片刻,它便報復般卷上她敏.感的耳垂。

「!」

郁姣猛得一激靈,霎時睜開眼,回到現實——圓月、野外、樹影、獸毛、夜風、血腥味。

郁姣:「你、你做什麼?」

碩大的狼頭湊得極近,它還未收回淡紅的舌,一雙柔亮的獸瞳無辜地看來。

似乎和在夢中那個作亂的怪東西毫無關係。

然而,下一刻它唰地伸舌,再次舔過郁姣的脖頸,濕潤柔軟又溫熱的熟悉觸感令郁姣睜大眼睛,立刻捂著它的嘴將之推開。

「……」

它不解地眨了眨眼,舔了下她的手心。

郁姣嗖地收手。

對上那雙燦爛瑩亮的金色獸瞳,記憶復甦,郁姣意識到它是在幫她舔傷。

但她緩緩擰眉,神情萬分糾結。

傷口這樣放著不僅有損戰力,還會源源不斷地吸引吸血鬼,的確得趕緊止血。

毫無疑問,它療愈的能力又快又方便。

問題在於,她全身都有傷口啊!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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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迷在邪神的乙女遊戲[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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