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變天

念浪2232年，天佑五十五年九月三日，註定不平凡的一天。

天空不是潔凈的，藍絲綢上懸挂著片片潔白。鳥兒在皇宮上空掠過，就像風拂過老樹。桃花早謝，草枯尤存。

皇宮，還是那麼金燦燦的。

死寂的，空洞的。石子被落葉蓋住了，水波四散開來。。

大臣們快步趕去上早朝，在金鱗殿齊聚一堂。

皇帝還沒到，下面的大臣聊起天來。

「皇上今朝如何，為何早朝？」

「不知。吾入朝為官十一年，從未見皇上龍顏。」

「你可曾知，幾日前皇上斥劉公公。」

「其不是得皇上之辛矣？怎生斥之？」

「那日行例，得斥。」

「行例向何人？」

「陰山守將梁桓。」

「怪哉，營之（梁恆的字）何能避之？」

「皇上動其真怒，陰山失守！」

「一派胡言！陰山乃國之重地，怎會失守！定是守將不利，殺之甚好！」

「聞林行人之言，陰山被圍一十一年。城中無糧，兵無力，方破。」

「一十一年？」

「為何吾不曾聞之？」

「何人隱瞞軍情？」

「戚主事曰：『內閣首輔王承。』」

「其乃國之棟樑，怎如此隱瞞！看錯也！」

「據說其與劉公公私交甚厚，可有此言？」

「是也。」

「王首輔來之！」

一個挺著圓滾滾的脂肪的人走了進來，那就是內閣首輔王承。今天他的心情有點煩躁。劉公公是他重要的工具之一，若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內閣首輔。死了很可惜。沒了劉公公再想控制朝政就有點困難了。

陰山關破了不是還有遼寧防線，山海關嘛。至於那麼在意嗎。只要京城沒事就行。他這樣想到。至於人民，關我什麼事！

「陛下駕到！」劉公公今天很緊張，但願身後的勢力能保住他。

皇帝乘著轎子在雲霧中浮現，帶著一股威嚴，一股神秘。

……

斯及呈披著耀眼的陽光遙望著這座城市，感慨萬千。

何曾幾時，會想到這一切。

當初只是為了活下去，只是為了生存。

平軍，你殺死我的父母，殘害我的兄弟。今朝，你以血來償！

江山，在我的手下顫抖吧！

……

幾件事情在天佑皇帝的手中幾乎完美的解決，儘管只是一些小事但也很不錯了。

只是，天佑真的只是心血來潮偶爾上一下朝嗎？

低下大臣在一邊喊著陛下聖明一邊加緊思考著。

劉公公在天佑身邊已久，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天佑的意思是，我不是不會處理事情。只是不想干而已。

空氣突然靜寂了下來，鳥的歌唱忽然無影無蹤，風拂過大殿上飛翔的龍，點亮了那雙眼睛。

天佑面無表情的說：「王愛卿，汝於首輔之位幾時？」

「臣已於十有餘。」王承滿不在乎地說。

「愛卿勞苦功高，應當好好調養身體。朕欲批汝養老，可否？」天佑大手一揮。

王承心下冷笑一聲：「臣尤有餘力，尚可為國捐軀，望陛下恩准！」

給你面子了，老頭子！

……

今天斯及呈心情很好，當然，換了誰都會這樣。困擾他十餘年的陰山關終於破了，斯及呈相信，平軍已無可與他抗衡的力量了。很快就要迎來勝利，征服中原，迎來大元的復興！

就在這座城頭上，關於下一步行動的計劃的討論開始了。生活在草原上的馬上民族事不大在意場地這些細節的，所以就這麼開始了。

開始了。

眾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斯及呈。他就是靈魂。這個人從屍山血海中統一了蒙古，帶領著他們站在這裡。

北方的狂風咆哮著，拂過了斯及呈鋼鐵般的身軀，沒有使他一絲搖動。他聲如洪鐘：

「眾位，聽好了！」

「我們下一步需要攻打大同、受降。」

「打開前進的道路。」

「再擊破紙做的遼寧防線、山海關。」

「一統天下！」

……

「王愛卿留下吧。」

王承有點意外，沒想到皇上竟如此不要臉。

「愛卿有勞了。」天佑臉上湧現出神秘的笑容。

王承沒有回答。

「愛卿，還是，退休吧。」天佑看著他。

沒有回答。

滿朝文武都是我的人，你還敢怎麼樣？

這是幾乎真的。

「退休吧。」天佑拿過一個酒杯，品著酒。像在閑談。

窗外，有一朵花。

「再見。」天佑將酒杯丟到地上。

叮。

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