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煉體期
回到臨山鎮，方望和趙鐵牛並沒有再出去，而是各自回了家。
方記雜貨鋪里，此時正有一些客人在挑選貨物，方柏青和連慈雲在旁看著，瞧見方望回來，關心道：「灶房留的有飯菜，應該還是熱的。」
「知道了，娘。」
吃完飯，休息了會兒，方望便在後院中練起了拳，現在的他，不論是拳勁還是耐力較之前都增長了很多，這讓他越發感覺到那些藥材粉末的珍貴之處。
還沒練多久，連慈雲就掀開布簾，走了進來，說趙鐵牛來找他了，方望心中有些詫異，不知是什麼事情。
將趙鐵牛引進自己屋裡后，方望有些疑惑。
「什麼事啊，在外面還不能說。」
「不是你叫我小心點的嘛，屋裡肯定安全。」趙鐵牛撇了撇嘴道：「後天去了武館怎麼辦？四人一間也不方便藥浴。」
聽到這個問題，方望也眉頭緊蹙，他確實沒考慮到這種情況，如果想要儘快突破，肯定每天泡葯浴是最好的。
沉吟少許，方望這才回道：「柳爺爺不是給我們留了些銀兩嘛，後天我們找王大哥試試看，他在武館呆的久，應該有辦法，每月的第一天，不管輪不輪值，人都會到齊。」
「行，就按你說的辦，我先回去了，今天試試化瘀草。」趙鐵牛說完就開門邁步離開了。
夜色籠罩著屋外，一盞油燈正在桌上發著光亮，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盤膝坐在浴桶中，普通的面像，皮膚還帶著黝黑，如果放在人群中，怕是一點兒也不會起眼，此刻他正面露舒服的神色，好像在享受著什麼。
方望怎麼也沒想到化瘀草和蛇血藤的感覺竟是完全相反的，蛇血藤痛不欲生，化瘀草舒服至極。
他只感覺自己體內的經脈，肌肉正在間歇的顫動，這種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按照柳爺爺的描述，這應該就是在打通身體筋脈的堵塞之處了。
直到藥力被吸收完，方望這才戀戀不捨地起身穿好衣物。
原地蹦躂了兩下，只覺得身體都輕了不少，心中不由有些可惜，如果化瘀草再多一些就好了，簡單的把屋裡收拾完，方望便一頭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轉眼，又到了去武館練武的日子，方望和趙鐵牛背著包裹走在去黑虎武館的路上，兩人都格外的集中精神，盡量走人少的一側。
方望的包裹里裝的是蛇血藤，干檀香果和清心丹，還有一些銀兩，蛇血藤和干檀香果效果類似，可以換著使用，化瘀草主要是用來修復身體的暗疾，一個月用一次差不多，也就沒帶上了。
不一會兒，兩人便走進了黑虎武館，此時校場中間已經聚集很多人，略一打聽，兩人就明白了原委，原來是等會兒烏教頭要來講話之類的。
站了小半個時辰，等烏教頭講完，校場上重新變得熱鬧了起來，今天他們會有半天的休整時間，下午才開始正式訓練。
人群中搜尋了一番，方望很快找到了目標。
「王大哥。」他快速朝王大柱跑去，趙鐵牛也緊跟在後面。
王大柱聞聲，回過頭疑惑地看向方望。
「咦，怎麼啦？」
方望將王大柱拉到邊上小聲道：」王大哥，我和鐵牛想單獨找個房間住，您有辦法嗎？「
「還以為什麼事，搞得神神秘秘的，很多家裡富裕的學徒四人一間住不習慣，都會花錢自己住間房子，不過大多數空房九月初開館的時候就住滿了。現在還有沒有空房我也不知道，得去查一查。」王大柱大笑了兩聲。
「那就麻煩王大哥。」
「那行，你們在這等一等，我去查下。」王大柱說完就朝管事房裡走去。
片刻后，王大柱就走了回來，走到近前，笑道：「運氣比較好，還有空房，但只剩一間了，一兩銀子一個月，你倆看看？」
「一間也可以，我們租了，謝謝王大哥。」聽到有空房時，方望和在趙鐵牛面露喜色，一間兩間其實無所謂，只要不被其他人看到就好。
「小事，那你們過去登記下吧，裡面坐著的就是秦管事，我先去和他們去商量下這月的輪值。」王大柱說完就朝另一邊走去。
管事房裡，兩人說明了緣由，公事公辦，方望和趙鐵牛很順利的租到了房間。
「什麼，你們每晚還要用熱水洗浴？」秦管事布滿皺紋的額頭皺了又皺。
方望朝趙鐵牛使了個顏色，趙鐵牛隨即領會，身形有意無意的擋住了門口的視線。
「秦管事，我們倆兄弟確實有個怪癖，每年的十月份，只要晚上不泡熱水浴都睡不著，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拜託您老了。」
說完，方望朝秦管事走近，手下悄然塞過去了一兩銀子，又補充道：「這是這個月的柴火費，您多費心了。」
秦管事往下一瞥，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笑咪咪的說道：「好說，好說，你們每天訓練那麼辛苦，能理解的，你倆叫方望和趙鐵牛對吧，回頭我跟下面的人打聲招呼，每晚多燒些水，浴桶你倆直接去雜物房領就是了。」心中暗道，這兩小子倒還挺會來事。
出了管事房，方望在校場上看了會兒，就跟趙鐵牛去了原來的四人間，一開門，賈楓和錢二正躺在床上聊天，看樣子很珍惜訓練前的休閑時光。
「賈楓兄弟，錢二兄弟，我和鐵牛最近練了些武功需要對練，感覺現在的房間小了些，就重新租了間，有空常來耍啊。」見賈楓和錢二看過來，方望也不兜什麼圈子了，直接笑道。
「嗯，好，我們剛剛還在聊你倆怎麼還沒到呢。」賈楓也笑著回話。
賈楓和錢二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畢竟除了武館，幫派會統一教武功外，很多獨門招式都是敝帚自珍的。
忙活了一上午，方望和趙鐵牛終於將新屋收拾了乾淨，兩個床鋪一東一西，床鋪的北面放有兩個浴桶，屋子中間則是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配著些凳子。
下午的訓練依舊是黑虎拳，烏教練行走在方陣中，糾正著學徒們不規範的招數，方望和趙鐵牛可能因為蛇血藤和化瘀草的緣故，動作格外的標準，令烏教頭多誇讚了兩句。
趁著訓練完的休息時間，方望和趙鐵牛迅速跑到了武館東南角的沙地旁，測試了一番，兩人都是一百二十五斤，趙鐵牛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方望竟然和他舉起了一樣的重量，要知道幾天前他們還相差十六斤。
「你確定這幾天你用了兩次蛇血藤和一次化瘀草，我們明明用量一樣，怎麼力量差這麼多。」趙鐵牛有些酸酸道。
「確實是啊，我也不清楚，可能我比較帥吧，嘿嘿」方望笑出了聲。
「真無恥。」趙鐵牛無語道，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這些藥材確實對方望藥效更好些，可能體質不一樣吧，他這樣想到。
接下來的一個月，方望和趙鐵牛白天訓練，晚上泡葯浴，時間長了趙鐵牛就發現蛇血藤和干檀香果的藥效逐漸降低，再也沒有剛用時一日漲十斤的情況了，方望卻有些疑惑，他感覺變化很小，不像趙鐵牛說的那麼誇張。
在這期間，每當方望提出比試一番時，趙鐵牛剛開始還好，毫不畏懼的接受，兩人打的有來有回，但隨著日子長了，他總會找理由躲開，要麼肚子疼，要麼吃撐了，自從連續幾天沒贏后，他便不再找虐了。
十月底測試的前一天晚上，兩人又跑去了沙場，結果大出兩人的意外，方望比趙鐵牛足足多舉了百來斤，趙鐵牛臉憋得通紅才舉了二百八十斤。
「你真是牲口啊，竟然有三百九十斤。」趙鐵牛氣喘著說。
「可能是吧。」方望也有些意外，他只覺得每天力氣在漲，具體到什麼程度也不清楚，這是這個月第二次來測，趙鐵牛說他是牲口他也是有點認可的，畢竟這進步實在太嚇人了。
「對了，鐵牛，你的蛇血藤和干檀香果粉末快用完了吧。」方望忽然開口。
趙鐵牛有些疑惑，不知道方望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嗯，還剩兩次的量，怎麼呢？」
「我的也差不多，記得留一些和活血丸一起用，可以衝擊瓶頸的。」
「嗯，好，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趙鐵牛摳了摳腦袋。
「還有明天測試，我們要悠著點了，柳爺爺說進步太快被其他人知道不是好事，我打算先穩一穩，等年後才加入黑虎幫了。」方望看著趙鐵牛認真的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
商量完，兩人悄然地回到了房裡。
第二天下午的測試，沒什麼意外，兩人順利的包攬了前二，趙鐵牛一百四十斤，方望一百三十八斤，負責測試的烏教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總算教出了兩個好苗子。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知道今天方望會休假，連慈雲早早地做好了飯菜，都是方望喜歡吃的，有樟茶鴨子、蔥燒鯉魚、清蒸江瑤柱、糖醋咕嚕肉等等，滿滿一桌子。
方柏青倒是有點憤憤的感覺，悶著頭在貨台上「啪啪」打著算盤。
「哼，在平時不見這麼好的菜，兒子一回來滿桌都是。」他心裡有些吃醋。
「你算盤打那麼響幹嘛，兒子回來你還不開心呢？」連慈雲像是瞧出了什麼，輕笑道。
「有嗎？可能今日的賬單比較多吧，這段時間有批貨要運到通州城去，算算能賺多少。」方柏青頓時有些心虛。
剛說著，方望便背著包裹走了進來：「爹，娘，我回來了。」
「武館一定很苦吧，都晒黑了，聽娘的，這次回來多休息休息。」連慈雲上前心疼道。
「好嘞，娘，哇，這是樟茶鴨子的味道，還有這麼多好吃的，娘最好啦。」方望嗅了嗅，雙眼放光的看向桌上。
這頓飯方望吃的很滿足，足足盛了三碗米飯，把肚子撐的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