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失敗

「刃網。」艾風唇齒間淡淡吐出兩個字，漫天雪花似乎被什麼分割開，小小的一個個的整齊方格，就像一張網一樣，在劉奇頭頂斜上方向劉奇襲來。

劉奇疾速往那張網的邊沿奔去，加速，加速，還是比不上網落下的速度。「呲――」劉奇半跪地面，盡量護住自已的要害。等劉奇站起來時，他的上衣已經殘破不堪了，手腳上有幾道血痕，最恐怖的是他的背，彷彿精心服刻一樣，工整的方形傷口。說實話，劉奇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要被切開了。

「你不會也被那什麼可以控制人心情的塗鴉纏上了吧？下手那麼黑！」

艾風挑釁似的舉起了手，手背對著劉奇，他沒有戴手套，手背上也什麼也沒有。

「知道是我兒子，不用交醫用費，也不用下手可么狠吧。」劉洪濤居然還笑得出來。

唯一附合著笑起來的是劉奇，笑聲斷斷續續的，摻雜看咳嗽，「我沒問題。」他說話時氣息很弱，堅定的話語活像病疾的呻吟。

「那繼續。」劉洪濤說道。

劉奇臉色說不出的陰沉，眼神中透著凶光。

湯痴看向劉洪濤的眼神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哀求：「把他拉回來。」

劉洪濤手輕撫她的長發，微笑著搖頭。「放心，他沒事。」

劉遠明顯鎮定許多，問道：「他會輸嗎？」

「輸？他一定會輸的。」劉洪濤無比肯定，「但輸得很有價值，很必要。」

雪沾在劉奇身上，他是故意的，冰冷可以鎮痛。似乎是覺的礙事，劉奇直接把身上破破爛爛的上衣撕扯下來扔在地上。

劉奇手觸到一棵大樹的樹榦，樹根從土地中旋轉出來，帶起一陣風沙走石。也就是一瞬間，那綠色與黃色交雜的樹蔭便襲向艾風身前。

艾風舞動白翼，風刃揮出，自上而下劈裂開樹榦，遭到阻擋的樹榦頹然落到地上。「你不會以為這很有用吧？」回應他嘲諷的是另一棵樹，樹葉異樣地抖動著，就像想要掙脫樹榦一樣。無形的風刃又將樹榦斬成兩半，然後是第三棵樹。

「他在幹什麼？」劉榮皺著眉，語氣中透著不屑。

「他在嘗試局部控制物體。」劉遠表情不可思議，「他想……他想在這裡到達到40%。」

「看來他這次的開發程度是得靠我的綠化費砸出來嘍？」劉洪濤語氣依舊很輕鬆。

樹葉異常抖動的沙沙聲越來越大了，幾片樹葉掉了下來，也許是冬日的凋零之風，也許是……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棵樹了。「倒置！」樹葉從劉奇身側飛出，就在離開他手的那一瞬間，葉片紛紛向艾風襲去。成功了！艾風的風刃斬開了樹榦，但斬不了數量眾多的樹葉，一時間，黃昏色的樹葉都被染成了紅色。

「就這麼多嗎？」艾風拭掉臉頰上流下的血，笑道。

「你儘力了嗎？」劉奇陰瑟瑟地笑道。

「有必要嗎？」

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劉奇曲腿躬身發力，卻也牽動到了背後的傷口，高高跳起後身影消失在樹林之中。

「在哪？在哪？你想幹什麼？」艾風餘光捕捉到一絲殘影，卻跟不上劉奇的速度。

「你們看見他了嗎？」劉洪濤問道，眾人都默默地搖搖頭。

突然，一棵三四米高的大樹撞向艾風。風刃豎劈，自樹根將整棵樹劈開，等樹砸在地上艾風才意識到，這一整棵樹居然沒有一片樹葉。艾風皺起眉，隱約有種不詳的感覺。

終於艾風找到了劉奇的身影，但此時，劉奇已來到他的身前。劉奇抓住艾風的一隻翅膀，大力襲來，艾風不由自主地像地面砸落。

艾風選擇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他在劉奇抓住他的同時捲起風刃，在劉奇胸前留下一條血痕。

隱藏於樹林之間的樹葉在艾風落地的同時收攏，把艾風囚禁在巨大的落葉漩渦之中。

艾風冷笑一聲，雙翼收卷，狂風巨力將落葉震散。劉奇躲在一棵大樹后，即使他使用能力將樹定住，但風依舊象一隻巨手，想要把它連根拔起。

兩人本位於樹林邊緣，硬生生在樹林間打出了一塊平地。

風停之後，地面上連一片雪花都沒留下，地皮似乎被掀起過，沙土落下時似乎都刻意躲開了那片區域。混亂中有一個人影，一顆大樹，一道半透明的冰牆。冰牆碎開，化成了水流入土地之中。「還好嗎？」劉洪濤問道。

「我沒事，」劉遠從劉洪濤身後探出頭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站在他身邊。

劉榮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是誰在艾風技能發動前就躲在別人身後了？啊！」

劉遠尷尬地乾咳了一聲，鬆開了抓住劉洪濤袖子的手。

湯痴焦急地張望著，「劉奇呢？他沒事吧！」

「操！」劉奇從樹後走了出來，沒有了劉奇核心能力的支撐，樹轟然倒塌。

快速移動本就讓他的部份傷口裂開，血又流了下。隨意理了理擋住視線的頭髮，背上那麼多血口子真是動一下就疼啊！

「還能動啊！」艾風也很狼狽，被葉片劃出細細密密的血痕。「沒想到新生也能那麼歷害。」艾風稱讚著。

艾風看著漫天飛舞的樹葉感嘆道：「你需要觸碰到才能控制物體的吧，這麼快觸碰到所有樹，怎麼做到的？」

「不難，利用樹木騰空移動就可以了。」

「那樣的話躲開我的刃網綽綽有餘，為什麼不躲？」

「無論我如何運用我的能力，我必須騰空，騰空一定會縮短我和刃網之間的距高。如果在騰空時被你的刃網打到就太可怕了。」

艾風點點頭，「我們還沒分出勝負，再來！」艾風並沒象以前一樣遠距離攻擊，而是雙翼舞動向劉奇衝去。「風蠻之拳。」艾風拳上繚繞著風息。這正是他了解了蔣豪資的招式。風猛地停了，來勢洶洶的拳頭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艾風肩上有些許沉重。劉奇向前一倒，落到艾風身上，他的拳頭從劉奇身邊擦過。他，昏倒了？失血過多嗎？

艾風不知所措，再怎麼強大的敵人，但不知如何面對暈倒在自己懷裡的對手。「院長――」。

「把他給我吧。」劉洪濤把劉奇抱住，兩人像冰雕一樣融化，幾乎同時，醫務樓某間病房內立起兩個身影。「虹，準備一下醫療藥品。」

張虹瞪著莫名其妙的兩人，「你們悠著點啊！」

「我……儘力了……」劉奇躺在病床上，緊緊拽著劉洪濤的手指。

「我知道。」劉洪清聲音無比溫柔，「沒關係。」

「不打還不知道，」劉奇有氣無力地咳嗽著，「他……好強啊。」

「嗯，不想這些了，睡吧。」

聲與光越來越遠，劉奇覺得，就連痛都離他越來越遠了，不真實，很夢幻。直到臨近中午的陽光直直照射在他的病床上，昏沉的感覺才逐減弱。

陽光有些刺眼，為窗邊那個朦朧人影鍍上一層金邊，「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