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要反擊
風日晴和的日子。
方仲永與曾肇、陸辰相傍書齋一斗室，明窗淨几，內設茶具。
趙盼盼素手注湯擊拂，少頃白乳浮盞面，如疏星淡月。
一人一杯茶，茶碗中衝出各種栩栩如生的花鳥，每個人的花樣都不一樣。
「好！」陸辰贊道：盼盼姐的『活火分茶』神乎其神。「」
「陸郎君過獎。」趙盼盼謙虛道：「這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還未得真傳呢。」
「盼盼姐謙遜了。」曾肇介面道：「能做到這個地步，江南也沒有幾個人了吧。」
「曾郎君誇張了。」趙盼盼搖頭道：「這只是我的一點雕蟲小技而已，不值得一提。」
方仲永笑道：「從來佳茗似佳人，綽約丰姿任品斟。」
陸辰笑著點點頭，道：「還是仲永有才華，這詩寫得牛白。」
方仲永笑了笑，道：「我只是覺得茶好，人更好罷了。」
趙盼盼聞言甜甜一笑，輕聲道：「你們聊天，我去廚房準備幾個茶點。」
她起身往後堂走去，曾肇對方仲永道：「聽說好幾家織戶不給我們做工了，怎麼回事？」
陸辰也問道：「是不是王顯這小子在背後搞事？」
方仲永苦澀的一笑，道：「王顯一家還沒有這個能耐，和我們合作的織戶全部不做了。」
他頓了頓又道：「我查到吳偉這廝暗中支持，還有你們曾、陸兩家都積极參与了。」
「我家老頭子也參與了嗎？」陸辰驚訝道，轉念一想這也附和老頭子的性格，苦笑道：「老頭子可真是夠壞的。」
「不僅如此，還拉攏了一些不三不四之人。和我們合作的那些織戶被他們搞得家破人亡。」方仲永冷冷的道：「我看這次他們想要整垮我，真是下了狠手啊。」
曾肇和陸辰對視一眼，曾肇道：「我們要幫一下那些織戶，不然怕是沒有人敢給我們織布了。」
「現在早就沒有一家織戶敢給我們織布了。」方仲永道：「至於幫那些織戶，怎麼幫？我也打聽清楚了，這幾百戶織戶，欠著驢打滾的債務合計幾十萬貫，現在還在驢打滾似的往上漲。這可是一筆巨款，我現在資金也困難，幫不起啊。」
曾肇驚詫道：「給我們做事的幾百織戶怎麼可能突然全部欠了他們的債務？他們使了什麼手段？」
陸辰說：「不管他們使用什麼手段，我們必須反擊，不然咱們商行就別想在臨川立足了。」
方仲永說：「不管他們使用什麼手段，我們必須反擊，不然咱們商行就別想在臨川立足了。」
他抬起頭來，看向陸辰好曾肇，目光灼灼道：「你們有什麼建議嗎？」
曾肇和陸辰聞言心裡咯噔一跳，這個時候，方仲永突然這麼說，難不成他想出手？
兩人對望一眼，皆看到對方臉上的緊張。
這件事背後有吳偉，有王、曾、陸家，臨川最有實力的幾家全在這裡，可不好惹啊。
兩人心裡打鼓，面上不動聲色。
曾肇沉默片刻，道：「你說得沒錯，但是要如何反擊？他們的手段髒得很，無恥至極，黑心之致，但是有吳偉罩著他們啊，奈何不了他們。」
陸辰連連點頭。
趙盼盼很快端著一碟精緻糕點走了進來，放到兩人面前，柔聲笑道：「嘗嘗吧。」
曾肇和陸辰拿起糕點咬了一口，只覺得入口香甜。
方仲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他放下茶杯，緩緩道：「要反擊他們，就要知道他們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這就是兵法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陸辰目光驟然一凝，說：「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斷我們的貨源。我們現在還有一百萬兩的大單沒有交付，如果不能按期交付，我們將面臨巨額賠償。」
方仲永鐵青著臉，說：「和蕃商的立券賠償是十倍。」
陸辰愣了一下，大聲地道：「這麼高？」
曾肇也是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身體微不可察的一震，說：「我明白了，這是他們早就設好的詭計，目的就在這裡啊。那個蕃商肯定就是他們一夥的？」
方仲永一聽此話就呵呵冷笑道：「我派人調查過蕃商，他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我就不會上當了。蕃商最多就是被他們利用而已，這才高明的計策，沒有任何的破綻。」
陸辰臉龐微微抽搐，說：「真是高明，這是陽謀。只要我們貪圖與蕃商交易的利潤，就必然會上鉤。」
曾肇咽了一口唾沫，說：「這次我們想耍賴都不行，吳偉這個狗官肯定會裝一回強項令，秉公執法一次，藉機弄死我們。」
「哼。」方仲永冷笑一聲，說：「他們的手段我們已經知曉了，想要弄死我沒那麼容易。」
陸辰和陸辰神情有些茫然，良久，陸辰方才問道：「什麼意思？」
方仲永笑了笑，道：「我這次去金溪，已經弄到了改良織布機的辦法。」
「你改良的織布機又能抵幾個人？」陸辰和曾肇兩個人同時不解的問道。
趙盼盼插話道：「郎君說他新織布機可提升百倍效率，只需要一些簡單的操作可以織出精美的布匹。」
曾肇愣了愣，不相信的說：「怎麼可能？」
陸辰微微搖頭。
方仲永眉頭輕挑，道：「我估計要織出精美的布匹可能還需要繼續改進，但是普通布匹還是可以快速織出來。等我織布機造出來，你們看到就知道我沒有吹牛。」
看著方仲永露出自信的笑容，陸辰和曾肇想起他創造過的奇迹，心裡竟然相信了。
「這樣的話應付蕃商還是可以的。」陸辰皺眉道：「就算以次充好，我們好歹把貨交上了。咱們中華賣給蕃商的東西嘛，從來都是次等貨。」
曾肇眉頭微皺了皺，道：「這話說得對，天蠶絲衣這種精品絲綢怎麼可以賣給蕃商？」
陸辰笑著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曾肇嘖嘖嘆道：「而且還能掙不少吧？」
方仲永眼神微凝，旋即笑了笑，道：「你們的格局小了。」
「你還想做什麼？」二人異口同聲的問。
「我說了。」方仲永斬釘截鐵，殺氣騰騰的說：「我要反擊！」
二人張大了嘴，似乎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