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五章的一部分

同為經歷過隱修士儀式的資深超凡者，

梅麗對付陰屍的過程可謂簡單。

紅月當空，

梅麗腳下蔓延出兩條血線，

順滑的、利落的，

將陰屍化作的陰影分割成了兩半，四份，八塊，十六段……

如同織毛衣的針法。

陰影還是那團陰影。

正如土豆泥，炸丸子，

也看不到切割的痕迹，

一般無二。

萊文插在褲兜里的手再沒有停下，

在夢境里，寫字檯前，

萊文看著豎瞳羽毛筆寫下的可以當圍棋盤玩的稿紙。

他優雅端莊的拿起一個樣式可以放進博物館的杯子，抿了一大口。

「約翰上次送的半膠制飲料還不錯嘛。」

妙手一揮，黑色線條淡化消失。

寥寥幾筆，畫出一個血色朦朧的女子。微微一笑，配上文字：

『去休息了』

萊文湊近一聞，一股腥味直衝進鼻腔。

外界的萊文渾身一顫。

暫時屏蔽了嗅覺。

「你一個人拿著，沒問題吧。」

梅麗好似猴子撈月，從衣物上取出一個紅棕色藥瓶子，將陰屍『撈』去了，上前兩步，直接放在萊文的外口袋裡。

順著月光，隱去了。

「林賽·卡迪斯！」

萊文方才轉身，隔著衣袋撫摸這陰屍藥瓶，用不大的聲音喊道。

「深紅學者……嗎？」

………………

約翰再次感到了靈性的充盈，滋生。

他不清楚崔斯特能記住閑扯的『愚者』多久，但此時他確切感到了身邊的人與他的聯繫。

不知是信仰不講道理還是頂頭上司有著『錯誤』權柄，

約翰又一次（突破了緋紅祭的儀式封鎖）以靈視模糊的看見了崔斯特金色和無色交織的周身和灰黑的喉嚨。

崔斯特難得轉頭看了約翰一眼，他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主要還是對此感到奇怪。

他用灰色的眼睛上下掃視約翰，左手下意識的放進口袋摸索著。

而此時，約翰張口……

「危險！」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

約翰的子彈全部打空，他一個翻滾，躲到沙發后。

他終究還是以剛穿越的靈魂為主導的，

在混亂中拿出放在窗台上的左輪手槍反擊已經算的上是思維靈敏了，

沙發又矮又破，以至於約翰和崔斯特只在休息時坐下，而正是這個原因，約翰全身縮著，一隻手輕輕推著沙發，企圖改變角度。

崔斯特腦子很清醒，聽到約翰的喊聲后立刻看向房門。

然後……

他的左手、右臂、腹部各中了一槍，手指被打掉了三根。

這樣的傷勢對於一個被紅月祭加持過的午夜詩人來說勉強能行動，

他一個閃身，躲到衣櫃的夾角，一邊用不利索的右手撿回粘帶著左手手指的一枚沉睡符咒。

由於身體不斷流出的過於難以忍受的痛苦與血液，

崔斯特唱道：

就像陽光穿過黑夜

黎明悄悄劃過天邊

誰的聲音穿梭輪迴間

未來的路就在腳下

不要悲傷不要害怕

充滿信心期盼著明天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

怎麼能夠停止不前

………………（奇迹再現《迪加奧特曼》主題曲）

聲音音調不變，幾個呼吸后逐漸從斷斷續續變得連貫和清晰。

約翰的心中頓時充滿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