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節：你可以叫我希望

繼續走著……

賀炎問，「那你能告訴我，什麼是基礎的嗎？」

賀炎緊張巴巴地，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跟在希望身後。

走了許久，希望才開口，但一開口就驚天地泣鬼神，只聽見他若無其事地說：「什麼都別問，很抱歉，現在除了我的名字，其他的我都不能告訴你。」

……

那還不如不說……

就跟著希望乾巴巴地走著，也很尷尬，安靜得也讓人難耐。

賀炎又問，「那什麼時候才到？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

這次輪到希望無語了，「看一場舞，快到了。」

感覺……希望是掙扎了許久才說出口的。

「額……我是不是……不該問，是誰跳舞啊？」

希望又沉默了些許時間。

才緩緩說道：「我的……一個朋友，以後你會知道。」

「哦……」

賀炎不再問了，只跟著希望走著。

很像漫無目的地走，看希望的樣子是這樣的。

賀炎現在才發現，希望的眼神中幾乎沒什麼光彩。

眼球是很乾澀的感覺，落在他眼球上的光，漫不經心地散射了出去。

從眼神中傳達的目光也若有若無，瞳孔在眼眶中靜靜地落著，上下的眼皮沒有遮擋住太多，邊緣部分而已。

眼睛的輪廓完全是按照釋然的感覺描摹的，臉部的線條搭配上這種……

給人僵硬感覺的眼睛，有一種為紅塵所傷，看盡世態炎涼的，如今對一切都無感了。

希望突然停下了，賀炎也急忙剎住腳步。

沒有關注，希望的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和絕望，還有，已經坐落於他眼神深處的憎恨。

這裡和剛才的那處沒什麼兩樣，根本不清楚前面還有沒有路。

「走吧！」

希望的聲音突然變得有氣無力了，他有些哽咽，鼻音也有些重。

希望伸手去推前面分不清是什麼的白色空出。

推開了，那是一扇門。

……

神聖尊貴的天使雕像矗立在殿堂的右側。

就在右側的牆壁面前。

微微低頭，天使的雙手疊放在胸前，彷彿是在祈禱什麼。

雖是雕像，但天使的眼眶中，眼球和瞳孔的輪廓，給人一種空洞的感覺。

身體也有些蜷縮，似乎是受了什麼委屈。

嘴唇微抿，越發得讓人同情了。

身上彷彿稀薄的霓裳羽衣，已經墜落了下來，不再顯得栩栩如生。

雕像身後的壁畫，一共四幅。

第一幅：天使的雙翼再也無法張開，它被折斷了，殷紅的血絲遍布雙翼，金色的羽毛開始脫落。

第二幅：天使跌落在地上，右手支撐著身體，左手捂著胸口，彷彿很難受的樣子。

第三幅：天使再也無法忍受，失聲痛哭起來，眼淚從眼角依次滑落，落在半空中的淚水卻化作光芒消散。

第四幅：天使不再哭泣，失神的雙目，身旁也多了一個天使，潔白的雙翼很讓人羨慕不已，兩人挨著坐在地面，一同抬頭看著前方。

燦爛的金色光芒把殿堂的右側照得璀璨無比，卻和左側的昏暗截然不同。

左側，自然就是撒旦的地盤了。

也不知是兩側的地面用的磚瓦不一樣還是什麼，又或者是不知道從哪裡落下來的光，撒旦這方的地面，灰濛濛的。

惡魔的雕像也屹立在左側牆壁前面。

惡魔的雙手托出，彷彿是要給予誰什麼東西，右手中還留著一根斷掉的棍子。

那應該是惡魔的鐮刀吧！

破爛不堪的斗篷遮住了惡魔的容顏，卻擋不住能夠穿過一切的目光。

同情又無奈。

惡魔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沒有陷入沉思，只是痴痴地，不知所想而已。

惡魔就這麼站在地面，破爛的斗篷到他小腿處就再也長不了了。

身後同樣有四幅壁畫。

第一幅：惡魔手持鐮刀，彷彿在肆意地殺戮，揚起的血絲雜亂不堪，惡魔整個人都在滴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

第二幅：側著身子，惡魔將鐮刀橫放在自己身前，彷彿是要抵擋什麼攻擊，另一個飛來的惡魔面目猙獰，穿著的衣服上胸口彷彿有什麼字。

第三幅：惡魔右手伸出，好像在顫抖一樣，手中緊緊握著斷掉的鐮刀，發泄的目光四溢。

第四幅：惡魔被擊敗了，趴在地上，四周一片狼藉，惡魔的右手伸出，向頭頂的方向抓去，那跟斷掉的鐮刀，就在惡魔頭頂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