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意外之喜

楊晨額頭上的冷汗簌簌落下，心跳提到嗓子眼。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藏在柜子里的？

莫非是地面上的腳印出賣了自己？

但地面上紛亂的腳印很多，不仔細點很難發現這一條路線，保安可能有一些猜的成分在裡面。

保安的腳步聲向他不斷靠近，楊晨維持僵硬的身體一動不動，他將自己當成一具屍體，其實心裡已經是七上八下。

嘩啦，他聽到旁邊某個櫃門被打開的聲音。

「人不在裡面？」保安的聲音有些驚訝。

哐當，櫃門又被重重合上。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躲進太小的空間里，除非他不是人而是章魚，我最喜歡吃章魚燒了。」保安病態的聲音響起：「要不放一把火燒了得了？還是算了，那樣太麻煩。」

說話聲停頓下來，緊接著又是一聲櫃門猛地被打開的聲音。

「又猜錯了，看來我還是有些低估了你的柔術水平。」保安聲音透著失望和些許驚訝。

啪！

再次響起櫃門重重合上的碰撞聲。

腳步聲還在朝著楊晨的位置靠近，現在距離不超過兩米了。

楊晨心驚膽戰，倒不是說他怕了外面形單影孤的保安，而是這種躲貓貓的感覺太刺激。

腳步最後停留在楊晨面前半米不到的位置，不出所料，保安正好站在楊晨躲藏的櫃門外！

透過門縫，楊晨只看到一片漆黑，外面的景象被人影遮擋。

楊晨深深咽了咽口水，他被擠壓而僵硬的手臂蓄勢待發，待會櫃門一旦被突然打開，他還有機會發動一次反擊。

對方只是一個人，而他憑藉商隊護符能再抵擋九次攻擊，現在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唯一擔心的是對方呼叫同伴。

櫃門外的金屬拉環被握住，發出緊緻的聲音，對方同樣緊張得手心發緊，這個3407有鬧鬼的傳聞，裡面的死者和他們這些保安脫不了干係。

保安似乎也將自己帶進了環境。

觸電一般，保安立刻鬆開了握住拉環的手，踏踏向後退出兩步，發出一聲驚呼。

「鬼，鬼啊！」保安的腳步聲很快地和聲音一起跑遠了。

門縫外的遮擋消失，透進來一些光亮，楊晨警惕看向外面。

保安已經離開了3407。

楊晨剛才已經做好了反抗的準備，可對方居然被嚇跑了？

「發生了什麼情況，他是看到了什麼？」

在柜子里停留了幾秒鐘，確定外面沒有新的變化后，楊晨一掌推開櫃門，試著努力將身體從狹小的空間中擠壓出來：「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撤。」

回頭看了一眼剛才躲藏的壁櫃，朱紅掉漆的壁柜上斑斑駁駁，同樣覆蓋一層薄灰，和之前看到的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剛才那個保安究竟看見了什麼，把自己嚇成那樣？

「他看見了幻覺？是因為心中有愧，疑心生暗鬼？」

簡單活動一下僵硬發酸的關節，楊晨快步向外走去，當出現在門口時，他沒有立刻走出去，而是探著腦袋打量外面的情況，確認一下保安是否在門口埋伏自己。

並沒有在門口發現任何人影，他放心走了出去。

背後陰氣濃郁的3407讓他感到脊背發寒，角落裡的直播設備依舊處於斷網狀態，楊晨顧不得其他，他現在可是在逃命。

「濱城警方應該快到了，最遲再等五分鐘。」

當他再次進入樓梯間，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此時眼皮開始不由自主地打架。

長時間高度緊張，很損耗精神，他特別想不顧一切睡上一覺。

強行打起精神來，他無意間發現了什麼，目光則是停留在消防門后的地面上。

月光在樓梯間地面上留下光斑，其中有一道淺淺的影子浮現出來，這影子呈人形，還動了一下。

有人正躲在消防門后…

這是準備伺機行動？

而他的影子暴露了他的位置！

這個人很可能是剛才的保安，他裝作一副被鬼嚇跑的樣子，實際上躲藏在樓梯間準備搞偷襲。

楊晨一旦再向前幾步，便會暴露在對方視野內，迎接來自背後的攻擊。

之前楊晨還藏在柜子里的時候，保安估計也是考慮到楊晨會做絕地反擊，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躲藏在這裡。

想明白之後，楊晨沒有去招惹黑暗中藏匿的保安，他的後手是警方的力量。

他慢慢後退，遠離樓梯間位置，繞了些遠路，從另外一邊的樓梯離開了34層。

在25層樓梯間，楊晨蹲坐在牆角，讓消防門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他，耳朵貼在門板上聆聽樓道里的動靜，確定沒有腳步聲后，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身上衣服濕透了兩層，沉重地壓在皮膚上，神經持續繃緊，讓他感到疲憊不堪，眼皮在打架，閉上眼睛休息的需求很強烈。

理智讓他強行振作精神，通過活動肢體的方式讓自己擺脫困意。

三分鐘之後，一聲接著一聲的警笛劃破黑夜，不一會兒尚通大廈下方停留了三輛警車。

「警方總算是到了。」聽到聲音的楊晨終於還是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閉上眼睛。

……

十幾分鐘后，楊晨打著哈欠，回答警方的詢問。

在他不遠處，好幾個手戴銀鐲子的保安面色陰沉如水地弓著身坐在警車裡面，不服輸的眼睛直勾勾瞪著楊晨。

這些保安背後的靠山，應該和殺害顏青姐姐的那家公司有關，而顏青正愁沒能找到公司的犯罪證據，這不證據很可能從保安口中問出來。楊晨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說出，詢問他的警員沉吟了一會兒，在文件上記錄了信息。

做完筆錄后，楊晨從手機中翻找出之前顏青留下的聯繫方式，他給對方發了一個簡訊，通知他警方或許有了她姐姐那個案子的線索，讓她主動找濱城警方聯繫。

「委託人那邊估計也不幹凈，應該和保安是一夥的，這次任務的傭金是拿不到了。」

楊晨無奈嘆息一聲，所以這趟任務到頭來白忙一場，顆粒無收？

悻悻然的他正準備離開，一名警員卻叫住了他。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楊晨臉上還是儘可能擠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楊晨先生，我們警方不會虧待每一位做出巨大貢獻的市民，這一次你為我們濱城警方破獲了非法集團的爪牙，理論上我們會向上級申請一筆獎金，用來褒獎你所做出的貢獻。」

「有獎金？大概能有多少？」楊晨頗覺意外，問道。

「應該是五萬元，不過還需要經過審批之後，才能發放給你。」民警回答。

「五萬？」楊晨提示了精神：「我大概要等多久才能拿到這一筆獎金？」

「不確定，但最遲一周。」這次民警對他露出了和善的笑。

真是意外之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