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難辭其咎

豐燁假意又咳了兩聲，道：「那我今晚可以不睡地鋪了嗎？」

彥洛凝道：「可以啊，你讓我回我那屋，隨你怎麼睡，橫著睡、豎著睡，想怎麼睡怎麼睡。」

豐燁聞言，皺了皺眉道：「那還是打地鋪吧！你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彥洛凝見他執意要賴在這裡，也沒有辦法，只得任由他了。

彥洛凝見天還沒有完全亮開，便繼續睡了。醒來時，豐燁已經不知何時出了門，一直守在門外的莫風聽見屋裡有動靜，就叫劉嬤嬤把將早點抬了進來，還按照豐燁的囑咐，讓彥洛凝把葯喝了。

「我想出去走動走動，這些日子一直卧床，感覺自己骨頭都僵硬了不少。」彥洛凝道。

莫風忙上前欲攙扶彥洛凝，手剛要扶到彥洛凝的手臂時，腦中忽然想到自家主子最近和彥洛凝之間的種種，自己還是注意些，萬一自家主子看到了，怕是又要被罰去馬棚挑大糞，這可能都算是輕的，說不定砍了自己胳膊。

「莫風想到這裡不禁顫抖了一下，「彥姑娘稍等，我去叫劉嬤嬤來。」

劉嬤嬤扶著彥洛凝在府里走動，莫風則跟在彥洛凝身後，雖然自己不能去扶著彥洛凝，但豐燁臨出門時要他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才到中午，豐燁便忙完了事務回來，見到彥洛凝已經在院里活動，便從劉嬤嬤手中接過彥洛凝，自己扶著她在院里走動。劉嬤嬤覺得自家王爺哪裡干過伺候人的活，道：「王爺，您日日忙於公務，讓老身來吧。」

豐燁沒有搭理她，一旁的莫風則是使勁向劉嬤嬤使眼色，劉嬤嬤這才反應過來，「我想起了，還有衣服沒洗，那就有勞王爺了。」劉嬤嬤與莫風兩人麻溜地朝著後院走去。

初冬的陽光灑在身上格外暖和，院子里的幾棵臘梅開得正艷，空氣中滿是臘梅的香味；曬久了彥洛凝卻額間沁出汗來，豐燁見到彥洛凝蒼白的臉上，微微皺起了眉頭道：「回屋吧，傷還沒好，少走動。」

豐燁打橫抱將彥洛凝抱回了屋裡，這一次很意外，彥洛凝沒有反對豐燁的舉動，順勢用手摟住了豐燁的脖子。

從前院的花園走到豐燁的房間，要穿過一段迴廊，府里的下人們見到此情此景皆是有些驚訝，沒想到王爺竟然會抱著這個鄉下丫頭。

相府中，竇敬瑤知道了此事，屋裡的瓷器被她摔碎了一地。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那日若是將那賤人殺死了就算了，但竟然要刺殺豐燁哥哥，這下好了，變成彥洛凝那個賤人為豐燁哥哥擋了一劍，豐燁哥哥對她照顧有加。」竇敬瑤氣急道。

這時，一個雍容美麗的婦人走了進來，自然便是相府夫人竇敬瑤的生母王氏。

王氏道：「敬瑤，秦王雖然相貌出眾甚至無可挑剔，又極有可能是日後的一國之君，這些年來府上連個姬妾都沒有，傳聞他是斷袖，對此我也表示懷疑，但他那樣的人可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竇敬瑤道：「母親這是何意？難道要我把豐燁哥哥讓給那個土妞？我喜歡了他這麼多年，如今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土妞給奪了去，實在心有不甘心。」

王氏道：「你就非他不嫁了嗎？」

竇敬瑤道：「我就非豐燁哥哥不嫁。」

「你過來。」王氏在竇敬瑤耳邊低語，竇敬瑤聞言臉上的愁容瞬間煙消雲散。

這日，竇敬瑤去秦王府看望彥洛凝，帶著王氏給她的一個錦盒，出門前打開一看，心揪著痛了一下，這可是爹收藏了多年都未捨得用的名貴藥材，這下要拿去給彥洛凝那賤人，不過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王府中，不見豐燁的身影，竇敬瑤見莫風一直守在豐燁房外，道：「莫大人，今日怎沒與豐燁哥哥一起？」

莫風道：「敬瑤小姐，在下今日奉命在府里待命。」莫風自然知道，自從彥洛凝來了秦王府，竇敬瑤三番五次想要找她的茬，自家王爺也最反感這樣的行為，所以並未告知彥洛凝在房中，怕竇敬瑤進去又整出些事情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情嗎！

竇敬瑤直接來到彥洛凝以前居住的院子里，卻見彥洛凝不在房間里，雖然之前有聽說過彥洛凝在豐燁房中養傷，但還是想確認一下，對身後的劉嬤嬤道：「顏姑娘呢？怎不在房裡？」

劉嬤嬤一臉諂媚地跟在竇敬瑤身後，便將這些日子豐燁對彥洛凝照顧有加之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在下人們眼裡竇敬瑤才是與自家王爺是最般配的人，以竇敬瑤的身份地位，下人門早已默默將她當作王府未來的女主人來對待。

竇敬瑤聞言，再也綳不住了，以往的溫婉形象一下崩塌，一把將手中的錦盒摔在地上道：「這個賤人，怎麼能去豐燁哥哥的房間。」

到了午時豐燁回來了，竇敬瑤見到他忙迎了上去，抓著豐燁的手撒嬌道：「豐燁哥哥，那日的事情我一直派人在調查，今日我來看看顏姑娘，顏姑娘在何處啊？」

豐燁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竇敬瑤覺得嚇得一個哆嗦，便慢慢將手放開了。

豐燁知道那日的刺殺雖不是竇敬瑤主使，但傷到了他身邊的人，自然很不悅，對竇敬瑤也毫不客氣道：「可有結果？」

竇敬瑤道：「還沒有，我府上派出去的人還在查，一有結果，我立馬告訴豐燁哥哥。」

豐燁淡淡的道：「彥洛凝服完葯休息了。」

竇敬瑤從未感覺過豐燁如此冷淡，以往再怎麼任性，豐燁都隨了她，可眼下是因為她的宴會上讓彥洛凝受了傷，自然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說她沒有參與，肯定不可能。

竇敬瑤匆忙進了宮，說來這些日子許久沒有去看望五公主了。涵虛宮中，五公主正躺在坐榻上小憩。

侍女稟道：「公主，敬瑤小姐來了。」

五公主緩緩睜開眼睛道：「這個時候，她來做甚？請她進來吧。」

竇敬瑤進到霄淋宮中，見五公主就跪拜道：「五公主，你要為我做主啊。」

五公主聽到竇敬瑤帶著哭泣的聲音皺了皺眉道：「何事讓你這般焦急？」

竇敬瑤道：「是豐燁哥哥，他府里不知何時來了個鄉女，整日纏著他，現在豐燁哥哥都不願搭理我了。」

五公主唇角微挑，道：「原來是為了我那哥哥而來，他府上近日是有個女子，但我也沒有多問，也並不知道其中有何事讓你這般慌張。」

竇敬瑤擦了擦俏臉上的淚痕道：「那日我生辰，原本好好的雜耍表演，不知怎地，忽然對豐燁哥哥出手，那女子替豐燁哥哥擋下了一劍，現在那女子還住在了豐燁哥哥的房裡。」

五公主喝了一口茶，悠悠道：「在你府上出的事情，那你肯定難辭其咎，哥哥沒有追究便已經很好了，你還想怎地？」

竇敬瑤道：「五公主，我就是想讓豐燁哥哥對我別那麼冷淡。」

五公主雖然不十分看好竇敬瑤，但兩人始終是一起長大的發小，眼下兩人都到了婚配的年紀，知道她從小愛慕自己的哥哥。

秦王府從來沒有過女人，以往那些有求於他的人送了不知多少女人，但都被豐燁以各種理由轉送給了別人。這下忽然來了個女人，還是豐燁親自帶回來的，自然讓竇敬瑤很有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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