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宛宛類卿

紅蓮連聲應是，退了下去。

不到半日時間，宮中上下都知曉孫妙青，未侍寢便晉了貴人位份，連帶著宮女紅蓮也得封了官女子，咸福宮的沈貴人聞言神色淡淡，碎玉軒的莞常在聽聞是因為一句詩，面色慘白。

富察貴人和博爾濟吉特貴人，以及其餘低位嬪妃，心思各異。

皇后，華妃、齊妃等人的賞賜，午後便送來了景陽宮，孫妙青挑了些送去延禧宮給安答應，又讓人勻了些給景陽宮裡頭的幾位答應，和蓮官女子。

福答應嬌笑著望向孫妙青：「恭喜嫣貴人，賀喜嫣貴人！」

「多謝福答應。」孫妙青嘴角含笑，「紅蓮入了皇上的眼，得封官女子，福答應心中可有不悅？」

福答應神色微頓，隨即展顏，「不敢，皇上是天子，宮中女子，皆是皇上的人，皇上喜歡便好。若皇上每賜封一人，便心中不悅，日子倒真真是無趣得很。」

孫妙青點頭，「福答應豁達。」

不一會兒，蘇答應和林答應，延禧宮的安答應，三人聯袂而來，恭賀孫妙青得封貴人，孫妙青笑意盈盈的敲打一二，三人很快將心中的不快，壓了下去。

紅蓮姍姍來遲，與福答應等人行過禮之後，便安安靜靜的坐在末位。

綠嬈掀開帘子，向孫妙青等人行過禮之後，笑著道：「啟稟小主，內務府送來了伺候小主和蓮官女子的宮女和太監，如今在院裡頭候著呢。」

「咱們都出去瞧瞧吧！」

孫妙青領頭，福答應等人跟在後頭，幾人齊刷刷的出了屋子。院子裡頭，內務府總管黃規全下跪行禮：「奴才給嫣貴人請安。」

「啟稟嫣貴人，這些個宮女太監，都是內務府調教好，精挑細選，伺候貴人和蓮官女子的。」

孫妙青勾唇淺笑，「多謝黃公公。」

「不敢，不敢。」黃規全諂媚的笑著道：「年前，宮中事務繁多，奴才忙亂之中出了差錯，冒犯了嫣貴人，還請貴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奴才一般計較。」

「黃公公，好大的面子，一句事務繁多，便將罪責揭過……」

身後的林答應，快言快語的開口，孫妙青微笑著制止林答應，「黃公公，掌管著內務府，忙亂之中出了差錯，也是情理之中的。」

「是是是。」

黃規全連連應是，「嫣貴人和蓮官女子，若是沒有旁的吩咐，奴才便先退下了，內務府還有很多事宜，需要奴才。」

紅蓮只抿著嘴不說話，一切以孫妙青馬首是瞻，孫妙青點頭，「黃公公慢走。」

「謝嫣貴人。」

黃規全帶著人，出了景陽宮，孫妙青望向新來的宮女太監，「你們叫什麼名字？」

「回貴人，奴婢木槿。」

「奴婢木棉。」

「奴婢秋月。」

「奴婢荷兒。」

「奴才小禮子。」

「奴才小魏子。」

四個宮女，兩個太監，齊刷刷的跪在孫妙青面前，孫妙青點頭，「秋月和小魏子，去伺候蓮官女子。」

「其餘的人，紅秀，帶下去安置。」

孫妙青淺笑著望向紅蓮，「蓮官女子，覺得我這安排如何？」

「嫣貴人的安排，自然是極好的。」

景仁宮，皇后處

初一十五，皇帝照例要歇在皇後宮里，宜修笑盈盈的道：「皇上，今兒個怎麼好好的，就晉了嫣常在為貴人呢？」

「選秀那日，便瞧著孫氏不錯，奈何孫氏入宮以來，一直病著。」玄凌爽朗一笑。

宜修點頭，「嫣貴人，的確是個不錯的，年前太醫院的秦太醫來稟，嫣貴人身子已經大好，恰逢年關，我便思量著待年後讓敬事房，掛上嫣貴人的綠頭牌。」

玄凌轉動著手上的珠子，「皇后做事，朕自然放心。」

略頓了頓，又道：「除夕夜，朕在倚梅園，瞧中了孫氏的宮女，倒也有趣。紅蓮是宮女，總不好主子尚未承寵，卻讓她一個宮女搶了先。思量之後，朕便晉了孫氏為貴人，封了紅蓮為官女子。」

「是。」

宜修眸光閃了閃，莞爾一笑道：「嫣貴人，調教有方，蓮官女子，也是個有福的。」

玄凌沉默不語。

許久后，宜修淺笑著，「皇上，如今宮裡頭，新人當中，除了嫣貴人和蓮官女子外，還有好幾位妹妹，未曾侍寢呢？」

「哦。」

玄凌望向宜修道：「都有那些？」

「儲秀宮的淳常在，碎玉軒的莞常在，延禧宮的安答應，景陽宮的蘇答應和林答應。」

玄凌腦中想到那個酷似的女子，朗聲道：「莞常在的病，好些了嗎？」

「太醫院回稟，尚在調養。」宜修面色微暗，但很快便恢復正常，「臣妾記得選秀當日，皇上曾說，紫禁城的風水養人，定不叫莞常在玉減香消，不曾想莞常在竟是個福薄的，一入宮隨華妃御花園賞了楓葉，便病了。」

玄凌扔下手中珠子，「既是病著，那便讓她好好養著吧！」

「福答應伺候朕，有些時日了，也算盡心儘力，晉為常在。」

宜修面色微沉，隨即笑道：「福常在，也是有福的，華妃調教有方。」

「華妃？」玄凌嗤笑，「華妃哪裡會調教人，福子寡淡無趣，不過是與故人有幾分相似，朕瞧著有個念想，宛宛類卿罷了。」

宜修神色尷尬，「有幾分相似，已是福常在難得的福氣了。」

「嗯。」

次日，景仁宮總管太監江福海，來景陽宮傳皇上旨意，合宮上下又給福常在送來了賀禮。午後，福常在來孫妙青的憐星閣，「嫣貴人，嬪妾是萬萬不信，皇后美言的。」

「福常在慎言。」

孫妙青心中如明鏡，頓了頓，低聲道：「不管是不是，你都的當做是。」

福常在不解，「嫣貴人所言甚是，只是……」

「嬪妾一日不明，心中便一日不得安寧，還請嫣貴人憐惜嬪妾，指點一二。」

眼瞅著福常在行了大禮，孫妙青對身邊的綠筠等人，使了眼色，待綠筠等人盡數退下之後，方才嘆惜道：「宛宛類卿，我意外知曉，福常在與皇上一位故人，有幾分相似。」

「原是如此……」

福常在跌坐在地上，神色哀傷。

孫妙青有些心疼，忙笑著寬慰，「說起來，福常在的容貌，倒是與碎玉軒的莞常在，有幾分相似，碎玉軒的莞常在，封號又是莞。」

「多謝嫣貴人，為嬪妾解惑。」福常在恍然大悟，「今日嫣貴人大恩，嬪妾感激不盡。嬪妾出身寒微，家世低賤，又傷了身子，以後只怕是……」

「日後嫣貴人若有差遣，嬪妾當唯命是從。」

孫妙青大驚，「福常在的意思是？」

「正如嫣貴人所想。」福常在苦笑，「我也是前些日子，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中，被人壞了身子。」

「福常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