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腰村
太陽西落，在這樣一個對於凡人來說一個不小心便會死亡的世界，若是沒有個庇護一個夜晚便足以讓一個數十人的村落被分食乾淨，這庇護或是成為靈師的隸屬，佃戶乃至奴隸，甚至於成為異族的牲畜很多時候也是一種選擇。
而赤土寨下的村落山腰村便是赤土寨的佃戶組成的，本身位於黑海附近有靈性的野生動物本就不多，加上赤土寨是個保守的勢力附近稍有威脅的異獸異植都被清除了，對於山腰村也是多有照顧，山腰村甚至還能靠著經驗去狩獵竹林里的飛禽走獸。
即使如此夜晚的赤土山還是十分的危險，狩獵隊在傍晚時分便會歸來。
太陽西下，五六個壯年男子正扛著一頭棕灰色的野豬而歸，野豬的眼球處一隻箭矢沒入腦中只能看見箭簇。
為首的是一名矮小壯碩的大漢，臉部覆蓋滿了毛髮，只能隱約透過毛髮看見眼睛的反光，手裡拿著一對雪白的獠牙，而身邊跟著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孩童手裡則抱著一張與他身高差不多的長弓以及箭袋。
「老漠，你的這手箭法可是越來越厲害了，這次連紅牙豬都能一箭斃命，簡直跟靈師大人有的一比啊。」扛著野豬的一位壯年男子看著野豬眼窩裡的箭簇嘖嘖稱奇到。
其他的獵戶也紛紛附和，從隊伍里有說有笑的氛圍看來都對這次的收穫十分滿意。
而為首的大漢只是呵呵地笑了兩聲，還沒說什麼身邊的少年先一步誇耀般的說到。
「這算什麼，漠叔的箭法可比靈師厲害多了！」
此話一出整個隊伍的氣氛立即就微妙了起來，所有人齊齊陷入了沉默，剛剛搭話的那個年輕人也只是尷尬地笑了兩聲隨後別過腦袋。
「小崽子，你也太看得起你漠叔了，殺些個畜生還行，怎麼可能比靈師大人還厲害是吧，哈哈哈」長毛大漢摸了摸少年的頭調侃了兩句，大笑起來而少年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訕笑著附和了起來，周圍的獵戶們也紛紛笑了兩聲。
緩解了隊伍的氣氛，隨後村民各自討論起了野豬的分配問題。
漠叔卻沒有參與其中，只是拿起手中的豬牙上下打量著，那豬牙通體圓潤雪白，只是牙身上一個豁口顯得十分扎眼。
「老漠你就別在意這缺口了，這時候黑潮剛結束，紅色的赤豬牙都不多了，你這白的低不了多少，而且加上這豬牙也差不多攢了整個赤石了吧，可羨慕死我了。」身後一年輕獵戶羨慕的說到。
一位稍年邁的獵戶附和到。
「是啊，老漠這才來幾個月啊，再過幾天就是大典了，小漠要是能引到精靈那可真的是....」隨後又向小漠調笑到
「小漠，到時候成為靈師大人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凡人啊，哈哈哈。」
「嗯，是呢...」對於獵戶的調笑，小漠卻是顯得心不在焉。
見小漠心不在焉，老漠眼神一暗，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小漠的頭，然後對著身後那個年輕獵戶笑罵到，活躍起氣氛來。
「紅三子你羨慕我做甚，還沒老婆就想著孩子的事了，我看啊你就是想討老婆了。」
接下來的歸途都在對於年輕獵戶的調侃和葷笑話里度過。
從林中歸來之時村口早已有著婦孺在等候著，看見獵戶們凱旋而歸紛紛鬆了口氣，孩童們看著有他們四五倍大的野豬歡呼，而婦女們卻是有些擔憂的上前查看丈夫是否受傷。
而老漠只是在簡單的問候過後便拉著小漠往村子邊緣的一處竹屋走去。
路上老漠語重心長的和小漠說到。
「少爺，你這次太興奮了，要是被他們發現了什麼，可就...」
老漠還沒說完就被小漠打斷了。
「漠叔，不用怎麼小心吧，我們都是凡人，而且以我們的實力他們就算知道了，拿不了我們怎麼樣的。」小漠有些滿不在乎的說到。
「少爺你太天真了，我們在這就是外人，他們如今對我們的友善只是因為我的打獵本事對他們還有用，若是他們發現了什麼就完了。」老漠壓低了聲音語氣嚴肅對著小漠說教道
見老漠認真了，小漠只好點頭說是。
「還有今天晚上我們就要離開，半夜的時候我們偷偷地溜回山澗里，把之前的積蓄全部都拿走天亮就上山，到慶典之前我們在山上當佃戶，慶典結束之後我們直接跟著商隊離開。」一改之前在眾人面前的莽夫形象老漠掰著手指絮絮叨叨的對小漠交代著之後的計劃。
「漠叔不如吃過晚飯再走吧，今天村長喊咱去他家吃飯不是嗎？」小漠像是想起了什麼說到。
「少爺！這可不能去啊，這明顯是鴻門宴啊。」老漠恨鐵不成鋼的說到。
「漠叔用不著這麼說吧，咱逃難至今還沒遇上比這的人還友好的呢，以漠叔的本領在這立足也不是難事啊。」小漠低下頭嘀咕到。
「少爺，越是和善他們的目的就越不純啊，在這我們始終只是外人啊，只有成為了靈師我們才有資格去信任他人啊。」老漠孜孜不倦對著小漠說教到。
「可是...我不想成為靈師...」這次小漠卻面露難色綳起了嘴說到。
「少爺我知道你怕，但不成為靈師怎麼才能傳宗接代完成老夫人的遺願啊！相信你漠叔一次只要有著土靈珠少爺你就一定能成為靈師，成為靈師后一切就不一樣了。」老漠嘆了口氣安慰道。
「我們尋個普通人家不也一樣能夠嗎，一定要成為靈師嗎。」小漠嘟囔到。
走到了房門前老漠推開房門繼續對小漠解釋道
「那不一樣少爺，凡人皆為草芥...」
「唯有靈師方能爭當芻狗」老漠口中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
「是嗎，漠叔？」
一位身著青衣黑髮的少年盤腿坐在赤竹織成的板床之上，而手中握著一顆黯淡的赤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