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漠

「你...」老漠頓時像意識到了什麼，身體立即前沖直衝泉途而來，而腳下卻是一軟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泉途看著攤倒在地上的漠叔張著大嘴憤憤的看著他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搖了搖頭上前將獵刀拿起。

泉途從一開始就沒有過想要談判的意思，都只不過是為了確認系統帶來的記憶的真實性罷了，那給赤竹短匕做最後的保養便是用鴆紅花薄薄的塗了一層毒。

接著泉途用腳將老漠的頭撥弄正來，額頭上那道幾乎不可見的傷口附近開始發紫，就這麼一丁點的毒素就足以使得老漠渾身麻痹。

「這劑量應該不會那麼快死吧？」泉途估摸著老漠還撐得住，便抬頭看向從一開始就跪著瑟瑟發抖的小漠揮手招呼到。

「小子，過來」

小漠一聽見泉途的招呼頓時渾身一顫，剛站起來又因為腿軟而跪下，嘗試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走到了泉途面前畏畏縮縮的說道。

「大..大人」

泉途上下審視這面前的這個小子，身高與泉途幾乎沒有差別，身形比起來就有些顯得瘦弱的多，臉型更是相差甚多。

「問題不大，都是可以短期改變的，只是...」

看著小漠眼中的恐懼以及懦弱搖了搖頭。

「這破綻太大了，若是真這樣軟弱的話，那得下點狠葯了。」

泉途剛想要開口說點什麼，被盯著的小漠卻是受不了先出聲了。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死老頭是誰啊。」小漠倏的跪了下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大人我那天在路上撿食吃，這個老頭就把我抓了起來說，我是他的少爺什麼的...」小漠邊哭邊磕著頭隨後不停咒罵著一旁的老漠祈求著泉途的原諒。

泉途卻是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收起了短刀饒有興趣看著小漠，似是期待著小漠的下一步的行動。

見泉途如此小漠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罵的更帶勁了，甚至站起身狠狠的踹了老漠一腳，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上又堆滿了謅媚，滑稽程度比起漠叔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人，大人這個死老頭的血濺到你靴子上了，我幫你舔乾淨。」整場戰鬥下來都沒見過一滴血，小漠看起來只是想找個由頭來舔泉途的鞋子以示臣服。

「你很不錯。」泉途挑了挑眉輕輕的笑了笑，就這麼看著以一種可笑的姿勢蠕動到他面前試圖給他舔鞋的小漠說道。

「是，是，多謝大人誇獎。」小漠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開心的笑了出來，伸手想要捧起泉途的鞋子就舔。

「只是有些過了。」泉途往後一退，隨後抬起腳用力踩住了小漠伸過來的手，發出的金石相交聲在這個空間里顯得十分刺耳。

唰的一聲，沒有半點猶豫小漠原本弓著的身體瞬間直起，用另一隻手從背後的箭簍抽出箭矢順勢就往泉途小腿刺去。

而泉途早有準備後退收腿，一箭刺空，接著小漠想要欺身而上，但此時泉途抬起腳，便是狠狠的一腳踹在他的面門上，踹的他身形後仰，好不容易站穩之後，一把短匕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被短刀架著脖子的小漠喘著粗氣，手裡還握著箭矢，只是臉上早已沒有了剛剛的謅媚但仍餘下恐慌，很難想象露出如此怯弱的神情的小漠剛剛能夠如此迅捷的對泉途發起進攻。

泉途對於這兩個人的秉性可再熟悉不過了，老漠不只是箭術了得尋蹤探跡的本領也是一絕，若是到了寬闊地帶如今的泉途拿其也沒什麼辦法。

而小漠雖說因為從小被靈師以近乎虐待的方式訓練，心中對靈師的恐懼早已根深蒂固，但在漠叔的操練下以及其本身的韌性這才有一戰之力，而且不作偽的恐懼就是其最好的偽裝。

所以泉途看似隨意心中對兩人的防備卻從未放下過。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泉途待小漠緩了口氣就這麼伸手過去從小漠袖口中抽出了一根銀針，隨後便將短匕鬆開了，而小漠在短匕離開脖頸的剎那就向後跳開擺好架勢。

泉途將銀針拿到了面前，輕輕嗅了嗅，疑惑地說道

「普通的蛇毒嗎，不用蠍尾毒嗎？」蠍尾毒是漠家的招牌毒物，即使是泉途，如果現在沾上些也只能斷臂求生了。

「你到底是誰，這些事就算是本家的那些人也不可能知道的。」也許是因為恐懼吧，小漠的聲音有些發抖聽起來甚至有些纖細。

泉途見小漠依舊握著箭矢但是離得這麼近卻不向他出手，就知道他的內心已經被恐懼壓倒了，先前能夠與泉途對拼靠的老漠給他練出來的一口硬氣而如今氣散了，單單是擺好架勢已經拼盡了全力。

那麼接下來便是摧毀小漠的最後的理智了。

「我不止知道這個，你，小漠，漠垠是仙城漠家第三代家主的....」泉途又走進了一步，用短匕的抵住了小漠的胸口叫出了她的名字而後看著小漠的眼睛輕聲說道。

「女兒。」

話音未落小漠就渾身一僵手上的箭矢掉落，剛想說些什麼，泉途輕輕往前一頂，就這麼小漠直接向後癱倒在地，隨後泉途上前踩住小漠的胸口。

「嗚...」頓時小漠肺中的空氣被排出發出了聲不像樣的悲鳴，而後泉途身體前傾隨手老漠的獵刀抵著小漠的眉心。

看著小漠這副近乎崩潰的模樣，泉途自然是有所預料，小漠這般對靈師的恐懼來自於家族，來自於她童年的悲劇。

小漠所處的漠家已是三代單傳到了小漠，在第三代家主失蹤后漠家便只剩了小漠一個獨苗，若是小漠的女兒身敗露，漠家的一切都會被摘了桃，而小漠對靈師的恐懼也是因此而起，

為了掩蓋她的女兒身她的母親對他虐待般的訓練，尋來了無數可怕的偏方，在無數詭異的精靈的摧殘下小漠開始懼怕對於一切與精靈相關的東西。

而導致小漠對於靈師的恐懼是在那家族派下來靈師，在一次意外中撞破了小漠的女兒身後自認跟著漠脈沒了未來，才會鋌而走險與外人勾結想要暗殺小漠，在殺害了小漠的母親家僕之後將要對小漠下手之時，被老漠從暗處一箭射殺，但在此之後目睹了慘死在面前的家人，使得小漠將對靈師的恐懼已經刻在了骨子裡。

而此時被點破了真身的小漠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就像回到了那個夜晚，恐懼完全吞沒了她，想要叫喊卻只能發出無意識的發出鴨叫般的嗚咽，這已害怕到了失聲。

見時機差不多泉途便將獵刀移開伸指觸摸還在滲血的眉心，感受著因為恐懼而逸散出來的人靈，這是黃泉道靈師皆有的能力，對於泉途來說也是仙靈所帶來的唯一能力，可以觸碰逸散出的人靈。

對於普通的黃泉道靈師來說這個能力大多是用來補充靈性的，將被害人折磨至人靈渙散隨後在其死之前吸收補充靈性。

而對於識海已經被填滿的泉途來說靈性的補充可有可無，泉途最主要的目的是將自己的靈性混入小漠的靈性當中，一混淆紅姥姥視聽，只要混淆到授靈大典那時人靈再怎麼變也不足為奇。

「接下來就是要改變樣貌和聲音了啊。」泉途感受著指尖傳來的驚恐的情緒，一邊混入自己的靈性，一邊思考著自己所能用的手段。

忽然指尖傳來的絕望之中，忽的混入了一絲泉途所陌生的情緒。

「好像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