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魚籽易主
不一會便到了山澗，月光照著猙獰的藤蔓所掩蓋的洞口彷彿要擇人而噬，小漠儘力扼制自己不住顫抖的氣息，撥開了藤蔓拖著紅三進入了他原本熟悉的洞穴。
「大人..」只見那個年齡與她相仿的少年原本穿著的青衣被隨意的扔在一旁，正坐在石椅上小心翼翼將一粒一粒的帶著白色細絲褐色顆粒從左臂上拔下，細絲末端還帶著點點血珠。
「恩，就帶了一個？」泉途頭也沒抬，只是將顆粒放入一旁的水碗中同時回應到，這也使得小漠不必面對泉途的目光，還有餘力來組織語言。
「還有兩個在外面，我這就去搬來。」
「稍微等等。」
「是」
在拔除最後一粒黑魚籽后泉途終於抬起了頭看向小漠，被注視的小漠渾身一顫。
「大...大人。」見小漠又恢復那口吃模樣泉途微皺起眉頭，但還是將小漠招呼了過來。
說實話小漠這次能夠帶不止一個回來泉途已經是有些感到驚喜，這至少說明了泉途的命令的有效性或者說漠叔對於她的重要性，畢竟此時的小漠還未成為靈師心中的良知依舊束縛著他的行動。
見泉途招呼她小漠低著頭畏畏縮縮走到了泉途面前。
「抬頭。」
「是」小漠有些僵硬的抬起了頭，而其眼中依舊滿是畏懼和懦弱。
「喝下去。」泉途將裝著黑魚籽的水碗遞給小漠，黑魚籽已經是有些失去活性了，而且如果再不進入腹中生根的話，到時候發芽的時間也會對不上。
小漠看都沒看一眼毫不猶豫端起水碗一飲而盡，清冽的泉水裹挾的生根的黑魚籽連帶血液經由食道流入到腹中。
泉途點了點頭，而後起身抬起了紅三放置於另一張石床之上，然後示意小漠去將另外兩個人搬來。
小漠隨後轉身前去搬另外兩人，而泉途則著手處理紅三。
泉途撕下一片鴆紅花塞入紅三口中，然後將塗有蠍尾毒的毒針刺入脖頸之中，紅三的面孔立刻變得鐵青，頭髮也開始脫落與老漠的癥狀一致，泉途也同樣的縛住血管，刺入幾個減緩血液流通的穴位。
接下來便是等待紅三死亡，以讓誕靈的部位達到最好的效果。
看著紅三半邊身子逐漸軟爛，另一半身子變得堅硬逐漸的失去生命氣息，泉途嘆了口氣有些感到不忍。
這卻不是泉途殘存有現代人的思維作祟，在經歷了那五百年的魔修生涯之後，不論是拿別人開刀，還是被別人開刀的經歷泉途都體驗了個遍，哪怕沒有實際的痛覺，但僅是傳來的情緒也使得泉途無法再保持一個現代人的道德底線。
泉途之所以感到不忍反而是作為一個黃泉魔修而感到的不忍。
「實在是太浪費了。」泉途如此想到，
這個世界上最為在乎凡人性命的靈師便是黃泉道靈師了，每一個人無論是靈師還凡人對於一個合格的黃泉道靈師來說都是最寶貴的財富，每一次的殺戮對於黃泉道靈師都是如同殺雞取卵般可恥的浪費。
待半邊潰爛的不成樣子的紅三完全失去了生命跡象后泉途從牆角拿起一把柴刀，往堅硬的半邊身子用力一劃，伸手進去摸索，在一片軟爛的血塊中，泉途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取出來一看是塊青黑色的腎臟，隨手一搖晃明顯能夠感受到腎臟內部不是固體而是某種膠狀物，泉途面色一喜這就算成了。
而此時小漠也正好拖著二人回來，見到泉途面帶欣喜捧著顆黑青的腎臟時腳下一軟險些癱倒。
見小漠回來泉途招呼到。
「回來了？」
「恩」小漠的腿還有些軟。
「運氣不錯，那兩個不用了。」泉途隨意擺了擺手隨後轉身來到漠叔的床位。
「那..那這兩人放了嗎..」小漠緩過神來問道
「恩？」
泉途脫去老漠的上衣，隨手擦拭了下柴刀，然後比劃著老漠腎臟的位置，所謂「吃」如果是清醒狀態下的話倒是有生吞輔以功法的選項，但以老漠如今的狀態讓他生吞，和吃下了一坨劇毒物無異，退而求其次就是直接貼近腎臟然後以靈性建立起橋樑輸入了。
「解毒劑有吧？解了毒嘴塞住，綁起來。」
泉途找好了位置輕輕的劃了一刀，然後將腎臟貼了上去，開始調用靈性。
腎臟中新生的靈性剛剛誕生便面臨著宿主滅亡的危險，而此時泉途建立的橋樑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靈性立即順著湧入老漠的體內，接下來這些由腎臟而生的靈性自會循著腎臟落下。
「是」
見泉途開始治療老漠，小漠雖然心中忐忑，但如今也只能照泉途說的做。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小漠從牆角翻出繩子以及解毒劑，開始給兩人解毒然後綁好，靜候在一旁。
此時泉途也收起了有些發白乾癟的腎臟，腎臟中的靈性已經盡數傳入了老漠體內接下來便是看老漠的造化了。
舒展了下身體渾身的骨骼劈啪作響，一陣又一陣的困意直襲眼皮，泉途從水缸中捧了把水洗了洗滿是血跡的雙手，又沖了下臉醒了醒神，再喝點水緩解乾渴，泉途已經快一整天滴水未沾了。
接下來便是該正式開始計劃了。
「過來。」泉途將小漠喊到了面前。
「腹中可有不適。」首先要確認的就是黑魚籽的存活與否了。
「沒..就是感覺有些脹。」剛剛因為對老漠安危的擔憂沒有注意，這時才察覺到肚子里好似東西在蠕動。
泉途點了點頭，接下來黑魚籽便會開始逐漸替代胃的功能消化食物並反哺小漠，這會使得小漠的食量劇增同時體重增加，能夠一定程度彌補與泉途的體型差距。
「你想問什麼便問吧。」泉途又喝了口水說到，小漠也不是蠢貨與其說的雲里霧裡，倒不如直接讓小漠提問來到爽快。
小漠先是一愣，而後首先想到的就是關於老漠的安危。
「大人，漠叔..怎麼樣了。」小漠斟酌著用詞深怕引發泉途的不滿。
「已無大礙。」
雖然不知道泉途說的真假但小漠還是鬆了口氣，雖說她的疑問還有很多比如為什麼會找上他們，為什麼對他們怎麼了解，還有泉途和本家有什麼關係，但小漠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她該問的只有一個。
「大人，我該做什麼..」
見小漠上道泉途也不再多說直接挑明道
「我要你替我受劫....」
泉途簡要說明了所要小漠做的，以及在山上的情況，小漠專註的聽著將泉途所說的一一記下。
「大人我的年齡雖然與大人相差不多，但聲音和樣貌...」小漠看著泉途臉色小心翼翼的提出意見。
「這個無需你擔心我自有辦法。」泉途擺了擺手示意小漠閉嘴，小漠頓時噤若寒蟬。
「之所以讓你替我上山是因為...」再道明黑魚籽的作用后，小漠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慘白了起來。
「你也不用怕，黑魚改善過後的消化功能肯定是比你現在的好的多，很多黃泉道靈師直接就用黑魚籽替代了大腸。」泉途見小漠臉色慘白假意安慰著，實則是告訴小漠不要慌，慌也沒有用。
「是大人..」小漠感受著已經幾乎沒了知覺的小腹，應道。
至此泉途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大半，再就是改變樣貌以及聲音，然後便是賭紅姥姥短時間內看不出來了。